王玉蘭愣了一下。
明日是三月三,是笑笑的生日。
笑笑要三歲了,可是卻從來沒有人為過過生日,王玉蘭這個當娘的更是不敢提。
可是這一次,宋團圓竟然親自想著,還給笑笑買了禮。
宋笑笑將一個小小的盒子拿進來,里面有六只小,嘰嘰喳喳地著。
方才這個小盒子是宋福信拿著的,他聽見里面有靜,還好奇是什麼來著,沒有想到竟然是小,而且是買給宋笑笑的小。
“小是笑笑的,銀錢從我的工錢里扣就行了,這個文房四寶是老小的,這個要從你的工錢里抵扣!”宋團圓將文房四寶拿出來,放在宋福傳的面前,“那九書院快開學了吧?準備準備去吧!”
宋福傳愣了一下,他瞧著那筆墨硯臺,許久都沒敢出手去。
他也能擁有這一套東西嗎?還是他娘親自給他買的!
宋福傳覺著自己像是在做夢!
宋福信看了那筆墨硯臺一眼,雖然不是頂好的,但是也要一兩百文的。
想想宋團圓之前給宋福傳出的那一兩銀子的束金,宋福信猶豫了一下問道:“娘,這文房四寶不便宜吧?”
宋團圓點頭:“不便宜,我講了半天花了一百文!”
宋福信皺皺眉:“老小怎麼又要去讀書了?娘之前不是說,老小不適合讀書,就是適合做苦工麼,讀書也是浪費時間浪費束金!”
宋團圓的心里地泛起一抹火氣來,但是想想前幾日剛跟宋福信起了沖突,這次還是忍了,低聲說道:“我說過了,這銀錢是老小自己賺的,這些日子他跟老大天天去山上挖藥,里里外外賺了有六百文,除去那五百文的束金,就剩下這文房四寶了!”
宋福信抬眸:“娘,您別騙我,那山上的草怎麼可能賣這麼多錢?”
“別人不懂藥的,自然看山上的是草,若是懂藥,那就是寶!”宋團圓說道,“人的境界不一樣,看法自然就不同!”
宋福信皺眉,總覺著宋團圓在敲打他,可是他娘大字都不識幾個,說話也直白,怎麼可能拐彎抹角地教訓他?
可是之前他娘別說認識藥,那山都不愿意去的,如今怎麼一下子又會采藥又會做藥了?
“這是老大你的銀錢,六百文,玉蘭,你替老大收著!”宋團圓將剩下的所有銀錢都給了王玉蘭。
王玉蘭一愣,趕抬頭:“娘,什麼我們的您的,這家里一向是您管賬,還是你拿著吧!”
宋團圓說道:“之前就說好了,上山采藥,賣出去的銀錢咱們平攤。雙喜的銀錢去給那陳家小子瞧病了,老小的銀錢了束金,這剩下的就是老大的。這銀錢你拿著,以后三個孩子還要養,以后讀書吃穿都需要錢!”
讀書?王玉蘭愣了一下,生的是三個娃,也需要讀書?
宋福信再次皺眉,低聲說道:“娘,您莫不是糊涂了,大哥家三個兒,需要讀什麼書?”
有那銀錢不如留著給他應酬拿薦書呢!
宋團圓說道:“以后咱們家男平等,男娃能讀書,娃也能,只要愿意,肯讀!”
王玉蘭看了宋福貴一眼。
王玉蘭雖然生了三娃,可是心里卻還是盼著自己兒好的,別說在這鄉下,就是在鎮子里,讀過書認字的娃也是會被高看一眼的,將來嫁的人家也好,但是這鄉下,一般認為娃是賠錢貨,吃多賠多,更別說讀書的事了,所以能認字的娃麟角。
若是能自己做主,王玉蘭當然想讓自己的娃娃去讀書。
尤其是笑笑,王玉蘭一直覺著笑笑很聰明,經常拿著小子在地上描來描去的。
宋福貴倒沒有想那麼多,他只是憨厚地說道:“娘,孩子還小,再說老二說得對,娃子讀什麼書,這銀錢還是留著給老二讀書吧,他讀得好!”
宋福信激地著宋福貴,心里想著,以后若是中了狀元,一定不能忘了他這大哥!
事實證明,前世的時候,老大也的確跟著老二沾了,當了這宋家村的村長,這才做出勾搭寡婦的下賤勾當,被寡婦的家族告了,到了大堂上,那寡婦改了口供,說老大用強,宋福貴就被抓進了大牢,再也沒有出來。
“笑笑與囡囡都喊你一聲父親,你總不能什麼都不能留給們。為了這個家,你與玉蘭做了很多,也該為自己考慮一下了!”宋團圓不悅地說道。
宋福貴只得點點頭。
宋福信聽著這話頓時有些不高興了。
他娘為家里幾個孩子都考慮到了,甚至連宋笑笑與那個剛出生的小孫都考慮到了,為啥沒考慮他?
就連大哥愿意將錢省下來給他讀書,他娘都不愿意。
以前這家里只給一人花錢,如今每個孩子都花,以后他讀書趕考可怎麼辦?
宋福信終于忍不住了,低聲說道:“娘,那我呢?書院里雖然供應吃穿用度,可是這平日里也要有花用的,而且明年我就要去城府考舉人,這期間還需要舉薦信,這應酬趕考都需要銀錢!”
宋團圓將最后一口豬骨湯喝上,淡聲說道:“讓你回來就是讓你瞧瞧,這個家的人都是自己賺銀子得到自己想要的。你讀書讀了這麼些年,都是這個家與這些兄弟姐妹在支撐你!”
宋福信低聲說道:“娘,我知道了,可是我要讀書,哪里能賺錢?”
宋福信說完,直覺地了自己的小腳趾。
這幾天小腳趾很疼,可是他也不敢喊疼,畢竟這是他自己作的,想要不上山去干活。
誰知道上山能賺這麼多銀子,若是知道,他就堅持一下了。
他那好看的裳,他還想贖回來的,還想結呂先生。
“你的腳傷了,的確不能上山,這樣吧,你讀書若是累了,就教笑笑認字吧,半個時辰一堂課,二十個銅板,你若是能找到村里多幾個孩子上課,那就自然多賺一點!”宋團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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