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和私生子是半涼狀態了，除非日后趙雁澤特別出息，能得住林家，否則他只會愿意和別人再生幾個兒子，而不是認回這個孩子。

　至于林家會不會像之前那樣不余力地替趙雁澤鋪路？

　宋筠覺得林氏或者會心，林家怕是很難再信任趙雁澤的人品了。其實對宋家來說，這也不是壞事，比起趙家發達，他們當然更愿意宋茹過得平安順遂。

　說來也是慘，王璞大概是除了趙家自家人和林家人以外，最傷的了。

　他在家被李氏明里暗里嘲諷了好幾天，不外乎是：

　“他養了那麼大個兒子在外頭，你這做知己的竟然不知道？到底是你們關系沒那麼好，還是你也有這種打算？”

　“坑了表妹一次，還坑了第二次，還好趙雁林看樣子是真不知，不然他們這一家子借著林家的勢在府城站穩腳跟，背后卻這麼算計人，表妹怕是覺都睡不著了。”

　然后王璞前腳去趙家給表妹撐腰，后腳還得給宋老太太解釋，還心地想到了宋筠，問：

　“不然伯父再給你尋個夫子吧？或者和你哥哥們一起先去李家讀書？李家的小娘子有幾個和你年歲相差不大，想必得來。”

　宋筠想了想，還是婉拒了，對盧夫子還是喜歡的，而且家里三個孩子都去李家蹭課，有點不好意思。

　相比較而言，趙家是親姑姑的婆家，正經姻親，去趙家肯定比去李家自由一些。

　王璞走了沒幾天，之前一連停了多半個月的課，終于恢復了。

　再見趙桐，兩個人都有一些微妙的尷尬氣氛。

　趙桐也大了一些了，知道這是自家的丑事，也知道作為宋茹的娘家人，宋筠說不得會由大伯父的行事風格而對爹有所懷疑。

　宋筠呢，說句老實話，別說對趙雁林“另眼相看”了，對趙樺，都有點審視了，畢竟這種致利己的格，往往和家庭教育很有關系的。

　可是，總歸是親戚兼同窗，心中再有小九九，也得天天見，只能是不討論敏話題，只做基本寒暄了。

　盧夫子看著就正常多了，沒有表現出任何經歷了一場趙家大風暴的跡象，仿佛被坑的那個不是手帕一樣，一如既往地給們上文化課和藝課。

　唯一不同的是，恢復上課沒幾天，盧夫子就施施然拋下了一顆大炸彈：

　“你們也隨我學了幾個月，更愿意學什麼，對什麼更有天分，想必自己心中也有數了。”

　宋筠聽了這話，第一反應就是：是我樂太差，夫子準備勸我退學了嗎？

　倒不是想得多，只是在盧夫子說這話之前，宋筠下午的音樂課，剛彈了一曲慘絕人寰的噪音，引來趙家好些個下人的默默圍觀。

　連在隔壁院子住的趙桐的堂姐趙染，都從家事的紛擾中短暫離，特意過來瞧了熱鬧。

　接著盧夫子就來了這麼一句話，怎麼能不讓宋筠聯想呢？

　好在，盧夫子要說的不是這個，而是：

　“每樣都學一些是應該的，但我更想知道一下你們最愿意學什麼，我才好有針對地教導，而不至于耽誤了你們各自的天分。所以，可以回去想一想，問問家中長輩，然后再告訴我。”

　盧夫子說完這句話后，就離開了，留下宋筠和趙桐兩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要立刻分班教學還是提前做個調查。

　萬萬沒想到，來到古代，還經歷了一出文理分科時的糾結，甚至更糾結：

　畢竟讓17歲的人決定未來的發展方向和讓7歲的小孩子決定未來的發展方向，是有很大不同的。

　宋筠不知道趙桐怎麼想的，反正回家后失眠了：

　喜歡什麼？未來想學什麼？

　這個問題，活了兩輩子也沒想過。

　前世只想掙錢，心還有些暗的心思，那就是能混出個樣子，讓父母和后悔。

　雖然知道，人家很大概率不會在意，自家養的瘌痢頭孩子，再怎麼樣也比沒什麼的旁人更值得關注。

　但，這的確是很長時間的力之一。

　來到古代，好像除了讀書的時候爭取了一次，別的都沒怎麼為之努力過。

　哪怕是讀書，也更像是種慣思維，未年孩子不讀書，還能做什麼？

　突然聽到夫子這麼問，的確是不知所措的，想了想，自己小的時候，倒是也有過夢想，無非是很常見的，想做畫家，想當作家。

　長大了，夢就像明泡泡一樣，啪地破碎掉了，甚至于提起。

　不是個勇敢的人，無論在現代，還是在古代，哪怕擁有某種特殊之，比如空間，依然小心翼翼，盡量去做絕大多數人都會做的事。

　宋筠得承認，是一個把自己的日子看的特別重、害怕因為某種不謹慎而牽連更多的人。

　但，說起想做什麼，想為什麼人，宋筠沒來由地有些熱沸騰了。

　要說起來，宋筠跟著夫子學了這幾個月，最興趣的其實還是學畫，甚至遠超聽夫子說那些前朝舊聞。

　對一個失去網絡的八卦分子來說，可太不容易了，這不是真是什麼？

　那要朝畫家發展了嗎？

　第二日一早，宋筠去宋老太太房的時候，就問：

　“祖母，你覺得我畫的好看嗎？”

　宋老太太迷迷瞪瞪地等白穗送早飯呢，就聽了這麼一句，其實本沒思考，就點頭應是：

　“好看好看。”

　宋筠放過老太太，又去尋父母，大概是起得有點早，宋念和沈氏的房門還挨著，只能轉而去找兩個哥哥。

　宋箴就很現實了，來了一句：

　“你出去支個攤子賣，看看別人愿意多錢買，不就知道好不好看了？”

　這是個狠人，毫不顧及兄妹誼，不過他這句話倒是的確讓有些興的宋筠冷靜了下來：

　是啊，才學了幾個月，就是加上前世跟著視頻學的經歷，也還沒門呢，現在就考慮日后能不能做個畫家，也太早了吧。

　宋筠也不去問父母了，怕為長大后的黑歷史，被拖出來一遍又一遍地鞭尸。

　回了臥房，鄭重問了問自己，如果努力學了十年二十年，也只是業余好的水平，自己還愿意投多數力去學嗎？

　好像還是愿意的。

　－－－－－－題外話－－－－－－

　得結炎了，哭唧唧，下一更別等了，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