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尷尬地笑了一下,連連擺手:
“不是不是,怎麼會呢,我也是知道的,要講究衛生。”
宋筠癱著臉,心說,或許油瓶他們的確不至于,可用筷子嘗菜還是會做的,其實嘗一下倒也沒什麼,就怕是進過的筷子繼續進盤子里夾。
不行不行,不能細想,越想越覺得不舒服。
看來之后得多突擊檢查一下了,食衛生一定得保證啊,可不想吃到用腳踩過的酸菜,用煙頭腌過的……
不對不對,這時候沒有煙頭。
想到自家的食品安全,宋筠就很有責任地想到了自家鋪子的食品安全。
雖然這時候很多人也不太在意這個,宋筠覺得做買賣還是得稍微有點良心,既然知道這樣不好,那就盡量避免。
宋筠把這事兒記下來,繼續聽李婆子碎碎念。
“唉,我前幾十年,吃不起油,用不起細鹽,醋都是村里人家自己釀的,半酸不酸,還發苦。所以來了你們家,見了那麼多油,那麼貴的細鹽,還有什麼花椒胡椒辣椒孜然的,每一次用,我都覺得心在滴。所以我才這麼不舍得放調料,我就是想著,這些錢省下來,你們又能買畝地了。”
對的這種心態,宋筠倒是能理解,都不說別人了,就是說自己,在現代連化妝品都得湊夠了等雙十一,讓在古代花大價錢買首飾,也會想,有這錢,說不定夠他們家在府城多買一平方米的鋪子了。
所以安道:
“婆婆,我能理解,現在這樣不是好的,胡廚娘做飯好吃,那就讓做飯,我祖母喜歡你,你就去陪我祖母,如今這樣,你也不像之前那麼累了。”
李婆子一言難盡地看了眼宋筠,這丫頭,還是日子過得好啊,是怕累嗎?
這種莊戶人家出的人,從小干到老,一旦沒用了,就是該死的時候了。所以比起累,更怕沒活干、沒錢掙、沒飯吃。
宋筠作為多年的社畜,當然知道李婆子是想升職加薪掙大錢,可的業務水平吧,的確不如胡家婆媳倆。
李婆子又絮絮叨叨地念了幾句,無非是覺得胡家人在前任主家干了那麼些年,對宋家肯定沒他們兩口子忠心,又說胡婆子心眼多,就會說好聽話。
的話,是有一定道理的,不過如今的況,胡家人到底有多忠心,其實沒那麼重要。
宋家最大的,一個是宋筠的空間,一個是在驛站看到的那個冊子,不巧,這倆都在的空間里躺著呢,本不會被人發現。
至于什麼吃食方子啊,手工皂方子啊,辣椒土豆啊,有賣契在,也很難出問題。
李婆子也不指宋筠給出頭,不過是心中憋悶想找個人說說罷了,聊了一會兒,就準備起去干活了,宋筠反倒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住了:
“婆婆,你做飯的時候舍不得放調料,可我記得你之前給鋪子做腌菜和鹵的時候,調味做得還不錯啊。”
李婆子被問得一愣,然后才回答:
“可那是你們給的菜譜啊,而且賣錢的東西,我怕放了影響掙錢。”
宋筠懂了,揮揮手讓去做自己的事兒,覺得李婆子這種工作風格,其實很適合去鋪子里做流水線工。
可讓回黎縣,宋老太太肯定會舍不得,別看現在被胡婆子哄得五迷三道的,其實最親近的還是李婆子。
別的不說,李婆子有個好,那就是長且碎,特別打聽外頭的事兒,能和宋老太太嘰嘰喳喳地聊得來。
胡婆子就不同了,可能在大戶人家見多了后宅私,所以雖然愿意奉承宋老太太,但面對老太太閑來無事說的八卦,就很有子“萬言萬當,不如一默”的勁頭。
考慮到自家祖母的娛樂活,宋筠覺得李婆子還是得留在府城,但又覺得有點可惜,難得李婆子這麼積極地想增加工作量,不用實在是有些浪費,就是不知道自己攛掇李婆子出門擺攤會不會挨罵?
提供方子和原材料,李婆子提供勞力,趁著剛過完年,小朋友們手里的歲錢還沒花完,可以掙一波零花錢。
白芷看宋筠一直托著腦袋發呆,還以為被李婆子的幾句話說得心了,連忙勸阻:
“筠姐兒,你可別聽說兩句就心,在廚房和在老太太那里的工錢沒差多,而且他們在你家吃喝不愁、又沒老人兒的,也用不著花錢。之所以不滿意,無非就是覺得廚房油水足,可又不好好學手藝,被替了也正常。夫人既然把調開了,你就別給求了。”
宋筠從思緒中離,對上白芷擔憂的眼神,突然發現,其實比起李婆子,白芷是更需要掙錢的,畢竟家里還有父母和兄弟姐妹呢。
如果他們是吸蟲那樣風格的家人,宋筠說不定還得給白芷洗洗腦,讓做個快樂的“不孝”。
但白芷的父母其實還不錯,家里稍微緩過來一些,就時不時給在宋家干活的兒送些吃的穿的。
據白芷所說,因為他們家地很,所以大哥和爹一直在縣上做苦力,娘帶著其他孩子種糧食,還得養麻,畢竟朝廷的收稅,有一部分是麻布。
最起碼來說,這家人還自力更生的,不是在靠賣為奴的兩個孩子養家。
白芷和菘藍兄妹倆,在宋家過得不錯,就想著家里的親人過得不容易,也總想著把積蓄捎回家,自然,他們手里就比較拮據了。
宋筠想發白芷和李婆子幫著做點小買賣,可又怕父母不同意,畢竟把的丫鬟扔出去擺攤,好像有那麼一點不面。
宋筠決定還是先和宋念通個氣,看他是什麼想法,如果他同意了,就再攛掇他幫忙說服自家親娘。
其實也不是缺錢,就是覺得掙錢比較快樂,尤其是如今學畫,用到的料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貴,如果手里有進項,也能用得理直氣壯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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