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主任的眉頭的皺在了一起,安子溪是系里出了名的好學生,學習績優異,其他方面的表現也不錯。要說有問題,那就是平時太懶了,參加活不太積極,但是這些都不是原則問題,可以忽略。
沒聽哪個老師說安子溪上有什麼大病啊?現在宿管老師富玉娟說安子溪有作風方面的問題,他心里登時咯噔一聲。
學校的老師,哪怕只是看宿舍門的,那都代表了學校的形象。要是富玉娟順口胡謅,打的可就是學校的臉了。
反過來說,如果真是安子溪的問題,學校能不理嗎?作風問題是小事嗎?
張主任越想越頭疼,不過還是審起了這樁司。
是他系里的事,他推不開。
“富老師,你有什麼證據嗎?”張主任道:“據我所知,安子溪同學品學兼優,平時和同學,老師的關系也都不錯,沒聽說過有什麼作風問題。”
張主任看了夏天一眼,詢問他知道不知道安子溪老家的事。
夏天立刻道:“安子溪同學是孤兒……”嗯,他這麼說好像沒有問題吧?
“而且據我所知,安子溪同學在老家并沒有什麼對象,上學的錢也都是多方籌措的。”
富玉娟不以為然,“夏老師,你了解安子溪嗎?還是說你去過老家?”
夏天微怒,這話明顯帶著濃濃的挑釁意味兒,不過他也沒說什麼,因為他相信安子溪不是那樣的人。
這孩子表面上嘻嘻哈哈的,骨子里卻有著常人難以察覺的傲氣,和宋一然很像,但兩個人有著比較明顯的不同。
沒等夏天發火呢,牛大莉先說話了,“夏老師沒去過,咋地,你去過啊?你陪著長大的啊,親眼瞧見對象供上學了啊?”
富玉娟狠狠地瞪了牛大莉一眼,脖子一揚,“我有當然證據。”
牛大莉手,“那你拿出來吧,當著主任的面拿出來。”
富玉娟臉有些尷尬,“可是我這是人證,那個小伙子隔三差五的就來咱們學校,打聽安子溪的事兒。我讓他去找安子溪說個明白,他還害怕,說怕安子溪惱了他,以后都不見他了。”
牛大莉哈哈大笑,牙花子都出來了,“你還說我沒腦子,我看你才是真的沒腦子。隨便什麼人說的話你都信,他說他是安子溪對象,你就信了,我還說我是他呢,你信不?”
夏天差點沒忍住笑場,強行咳嗽了兩下,才把心中翻滾的笑意了下去,然后裝模作樣的瞪了牛大莉一眼,“你怎麼和老師說話呢!”
安子溪也不說話,就任由自己的跟班在外面放炮。
“本來就是嘛!”牛大莉嘟囔著呢,“老師,今天那人來過咱們學校,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給富老師送禮了,富老師還特意跑樓上安子溪呢,當時我就在宿舍,富老師可沒說安子溪對象找他,說的是,老鄉!”
張主任覺得事越來越復雜了,“到底怎麼回事!?”
富玉娟被嚇得打了一個激靈,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親自點的這把火,居然燒到了自己的上來了。
“那個……”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急的額頭上冒了汗。
谷獻富玉娟確實收了賈四喜的好。
賈四喜要安排向大鵬見安子溪,自然要上下左右打點好。平時除了門衛室,就來小白樓最勤快。今兒給富玉娟送半斤瓜子,明兒給買半斤柿子,就把富玉娟收買了。
富玉娟平時沒啥好,就喜歡聽人扯點沒用的閑篇兒,遇到賈四喜,還聽了那麼一段八卦狗的故事,還能順便詆毀兩下同學,這種莫名的爽點可能到了,讓很暢快。
可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的,到了較真的時候,富玉娟自己心里也沒底了。活了這麼大歲數,也有分辨是非的能力,現在想想那個男的確實是在特意討好……
也沒看過人家戶口本啊,哪里知道他是不是真的……
就在這時,安子溪突然道:“富老師,既然你了解的這麼清楚,那麼他什麼名字,多大年紀,家是哪兒的,你總清楚吧!你可想清楚了,那人是我老鄉嗎?說話是哪兒的口音啊?”
富玉娟傻了眼,姓啥啥,不知道啊?多大年紀?看著二十多呢?口音……
哎喲,不對!
富玉娟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小伙子京話說的可利索了!
是呀,京城口音絕對錯不了,而且鄉下小伙子咋進的京?他住哪兒啊,一天得花多錢啊!
也就是說,他不是安子溪的老鄉!
那……
那供安子溪讀書啥的,也都是假的!?
“富老師,您拿得出證據嘛?”
拿個屁!
富玉娟沒想承認,只說:“那個,那小伙要是再來,我一定把他揪過來見您。主任,那你說他不來,我有啥辦法,人家住哪兒我也不知道啊。”
“哎呀,這會兒不知道了?我還以為富老師神通廣大,誰家的事兒都知道呢!”
富玉娟除了傻笑,也說不出什麼來了。
“張主任,您看看,富老師這兒一問三不知,問了就說不知道。可偏偏就說那人是我對象,還說我騙人家錢上的大學,這不是詆毀我的名譽嗎?”安子溪眨眨眼睛,眼淚差點掉下來了,“張主任,當著那麼多同學的面,富老師說得可歡了,就差指著我鼻子罵我了,我這……我明天怎麼上課?”
夏天明知道安子溪在演戲,是那麼容易掉眼淚的?當初耿迪那麼欺負人,結果呢,直接被一腳踹進醫院了。
“張主任,我覺得這件事兒得嚴肅理。要是都像富老師這樣冤枉人,學生們心理負擔可就大了!咱們京醫大是教書育人的地方,可不是信口雌黃的地方?毀人名譽,這事兒可大可小啊!”夏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要不,讓富老師當著同學們的面,給安子溪同學道個歉?”
牛大莉立刻接了一句,“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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