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睿嘿嘿一笑，說：“你不敢，打死我誰給你辦學手續去啊？”

　小旭立刻沒招兒了：“好吧，你點我死上啦。”

　大家又笑了起來。

　把兩人禮送出門，讓馮珊盡快安排好二位的吃住行，齊睿又返回了辦公室。

　魯曉威調侃他道：“你還真是博。”

　齊睿啞然失笑：“我這算什麼博啊，都是老相識了，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唄。”

　大綱子說：“睿子就這點好，他是個念舊的人。”

　魯曉威點頭說：“是啊，跟著他干，最大的好是不用擔心將來會被棄之如敝屐。”

　“得了二位，別夸我了，干正事兒去吧。”

　齊睿開始往外趕人了，哥們兒這兒還一堆事沒辦完呢，咱就別閑聊了麼？

　倆人嘿嘿笑著告辭離開。

　陳小旭這事兒得盡快辦，他立馬給人大副校長賈迪打了電話，這幾年跟老賈走得雖說算不上頻繁，但過年過節都忘不了他。

　老賈也是個識趣的人，知道齊睿現在做大了，也樂意跟他多來往，作為一名業余的影評人，他時不常還在《時代影視指南》發表個豆腐塊文章，齊睿也沒虧待他，一直讓芳姐給他按照最高標準付稿費。

　接起電話，一聽齊睿說想往廣播學院塞人，老賈就笑了起來：“你費那勁干嘛？咱學校又不是沒有廣告學專業，讓陳小旭來咱學校上學不了？”

　齊睿就有點懵：“咱學校啥時候立的廣告學專業啊？”

　賈迪一撇，揶揄這貨道：“孤陋寡聞了不是？開設都兩年了。也是，你小子畢業都好幾年了，這些年來對母校的事不聞不問的，不知道也理所當然。”

　“賈校，您就別兌我了不？都是學生的錯還不？回頭我一定提香煙水果上門道歉去，到時候見了面，要殺要剮隨您便總了吧？”

　“你這個小子啊，就生了這麼張好兒。趕滾過來給陳小旭補辦個學手續吧。嗯……我先跟你說好啊，跟著廣告系的同學們一起上課行，學歷就甭想了。”

　這已經很開恩了好嗎？

　齊睿也不是個不知道好歹的人，他反而非常清楚，賈迪能開綠燈，一方面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名人效應，真當黛玉過氣了呢？本不能夠。

　“賈校，我大概過不去，事兒太多啦，要不這樣兒吧，我讓明笛把小旭帶過去找您？”

　“啊，回頭記著請我吃頓府菜就行。”

　倆人又哈拉兩句，方才掛了電話。

　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齊睿高興的，原本打算托賈校長給廣播學院那邊打聲招呼的，沒想自己母校也上了廣告專業，這就不用再大費周章去跟廣播學院那邊聯系了。

　他立馬給人力資源那邊打了電話，讓馮珊接聽，把事兒一說，就聽到陳小旭大呼小的，估計蹦高高了。

　把事代下去，齊睿又沒事兒干了。

　索取了紙筆，回想著上輩子看過的大熱電視劇，邊想別把劇名記錄下來，想起特別喜歡的劇集，就梳理下脈絡，做個人關系圖啥的，很快就到了中午。

　見馮珊一直沒回來，齊睿就下樓去吃午飯，隨便打了二兩米飯兩個菜，找了個不顯眼的角落坐下，迅速解決掉，刷洗餐盤還回去，齊睿又回到辦公室。

　下午照舊疏離脈絡。

　五點鐘的時候，死胖子到了。

　碩爺一進門就開始瞎叨叨：“真他媽的邪門兒了，今兒有點莫名其妙啊。”

　齊睿放下筆，把一沓稿紙收攏整齊丟一邊，一臉好奇問他：“怎麼了這是？哪個不開眼的惹碩爺生這麼大氣？找卒瓦（一個字兒，cei，四聲）呢？”

　王碩扭著胖的子，拉開椅子坐下，氣呼呼說道：“早晨接到一男人的電話，通知我去薊門飯店開會，哥們兒當時被唬得不輕，趕去吧，到了后才知道，丫就是一臭傻，裝的人五人六的，就特麼是藝中心一主任。”

　“姓趙的那位？”齊睿給他發了一煙。

　“你知道啊？”王碩接過來，點上。

　齊睿也點了，說：“上午還跟魯導、大貓說起來了呢，聽說了一些這人的其人其事兒。你過去開什麼會啊？”

　王碩劃拉著肚子說道：“開了一天會，盒飯都不給一個，我這肚子得咕咕，齊大老板，咱邊吃邊聊不？”

　齊睿哈哈笑，敢這位又混飯來了：“走著吧，小腸陳小酌一杯去，大貓請客。”

　“腸子有啥吃頭兒，還不如吃餃子呢。”王碩起往外走，撇著特不屑一顧。

　“那就吃餃子。”說實話，齊睿也不吃鹵煮，主要嫌太氣，即便小腸陳的腸頭理得好，他也總覺得惡心，畢竟那是個裝糞的玩意兒。

　一想到這兒，他就不由自主地聯想到老郭那句話：現宰的活豬，抻出一個頭兒來遞給于老爺子，嘬！

　咦……

　都有畫面了好嗎？

　倆人下樓，找到大綱子和魯曉威，順帶著拐走了王宣民、明笛和秦清。

　齊睿向大綱子傳達了碩爺的最高指示，吃餃子不吃腸子。

　大綱子說，那就干脆就府菜館吧，羊白菜的豬大蔥的都比外面小館子里味道好。

　齊睿說你這是讓我請客啊。

　大綱子笑了，一拍腰包說道：“媳婦兒今兒特開恩，聽說我要請老板吃飯，直接劃撥現金五百元，讓咱們吃好點兒。”

　齊睿特震驚：“欣姐這是觀世音上了？難得大方一回啊？”

　“睿子你又欠揍了是吧？背后議論人是非可不是個好習慣。”說曹曹到，丁欣也不知道打哪兒閃了出來，直眉瞪眼怒斥齊總。

　齊總連忙挽住欣姐的胳膊，滿臉討好道：“哪兒能啊，我這不是夸您會過日子麼，勤儉持家，您是中國傳統的代表人啊。”

　丁欣剜他一眼，噗嗤笑了：“這還像句人話。得，你們去吧，我得趕回家了。”

　“別啊姐，一起去唄，又沒外人。”秦清連忙說道。

　“我去合適麼？”丁欣有點含糊。

　“那有什麼不合適的，跟著大貓哥有吃。”明笛挽住丁欣的另一只胳膊，笑嘻嘻說道。

　“大貓？什麼大貓？”丁欣邊走邊迷糊。

　大家笑而不語。

　大綱子咔咔眨眼：“甜甜那丫頭給我起的外號，說我長得像只貓。”

　丁欣打量打量他，點頭道：“甜甜好眼。”

　大家哈哈大笑，引得還在工作的員工們紛紛側目，老板們集風了？

　一行人分三輛車來到西絨線胡同51號。

　進了包廂后各自坐定。

　服務員還是那套流程，先上茶再遞煙，也不問大家吃什麼，就遞上三份菜單，這是后廚的新玩兒法，據齊總的喜好擬定出來的菜譜，分別是套餐A、套餐B和套餐C，據時令不同還可以隨時調換菜式。

　齊睿接過來看了眼，立馬笑開了，專用菜譜啊這是，他把三份菜單遞還給服務員，笑著說：“套餐A吧，主食換羊白菜餡兒餃子和豬大蔥餡兒的，菜而就。”

　服務員點頭微笑，說聲知道了，轉離開，下菜單去了。

　碩爺沖他豎起大拇指，稱贊道：“自家的買賣，這服務意識太到位了，想當年我和老葉開飯館兒那會兒，要是有你一半的用心經營，也不至于被人吃垮了。”

　這套嗑兒他也沒跟人嘮，在座的諸位耳朵里都聽出繭子來了，都呵呵笑，打趣他還是甭做經商的夢了，老老實實寫您的小說得了。

　碩爺也服氣，說自個兒就不是個做生意的材料，這輩子也就只能吃文學飯了。

　小煙兒點上，茶水喝起來，齊睿問他道：“趕說說啊，到底是怎麼個況啊今天？”

　碩爺一撇，開口就驚了一地眼球：“遇到個裝犯！”

　頓時把大家的目都吸引過來。

　“說半句留半句的可遭人恨。”王宣民翻著白眼兒說道。

　磕磕煙灰，碩爺嘿嘿笑了兩聲，晃著大腦袋說道：“這不是今兒早晨麼，我正準備帶著我家那位去醫院做產檢，接到一電話，命令似的口吻讓我去薊門飯店開大會，我一聽心說這是哪位領導啊？

　本不敢怠慢，把媳婦兒撇家里蹬上自行車就奔薊門橋，到了之后發現，屋子里頭坐著幾個領導，陳長本，李頭兒，姓趙的，還有鄭小龍，另外還有個李小明的編劇，和一個鄭萬龍的作家。我一瞧，開始還不知道是怎麼個意思。

　直到姓趙的那個貨一開口我才明白了，這特麼哪是開大會啊，用老齊的話來說，這是喊我過來頭腦風暴了。”

　魯曉威叼著煙蹙著眉頭沉聲說道：“規格不小啊，把老臺長和李頭兒都給驚了，中心這是要確定明年的大項目吧？”

　陳長本重點說一下，84年開始擔任京臺臺長，今年調到市委宣傳部任副部長，分管文藝戰線的工作。

　王碩點頭笑道：“沒錯兒，找我過去就為了聊這事兒，開會前我聽李沐說，那個姓趙的野心不小，剛搞了個百集電視連續劇，又想弄個長篇家庭室劇，嘿非得40集以上，不知道咋的，就瞧上我的《劉慧芳》了，一早給我打電話讓我來開會。

　我也是臥了個大槽了，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主兒，愣是把自個兒包裝了高級別領導，那個頤指氣使、耀武揚威的，要不是看老陳和老李都在，小龍也是自己哥們兒兄弟，爺早就撅他一臉撂腳顛兒了。

　就他，也配買我的《劉慧芳》？想屁吃呢？”

　【作者有話說】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