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天對於蘇庭雲來說已經是許多天了。

“你說你怎麼還不長大呢？”蘇庭雲不知道第幾次嘆。

年前辛沁又出去打了一架，這次是跟帝都副市委的公子打的。

那公子回帝都過年，路上與辛沁的搶道，一個是專車，一個人出租車，小公子二話沒說，朝著辛沁就破口大罵。辛沁這個暴脾氣，上手就直接開打，因爲是練過的，對方一下就被打蒙了。

“你等著！”小公子跑回家請了市委的公子哥們。

辛沁見勢不對，回去請了大院的哥哥姐姐們。

一羣人在大街上棒棒打了零六年最後一架，辛沁又大獲全勝。

晚上小公子來找陸司令講道理，陸司令道：“小孩子打架，我們大人從來不手。你家小子只要能打過，隨便怎麼打。”

除夕夜陸林回來了，大年初一大家一起回鄉祭祖。兩個小時的機程，辛玥迷迷糊糊睡了一覺就到了。

老家在鎮後一片獨立的青磚房裡，房子已經有許久了，一點也不過時，想來那時候陸家就是大家。

一羣人浩浩往那邊走，中間需要穿過一片田壟，田坎很窄，許久沒人走，雪水混在枯草上，路又不明顯。

辛玥一腳踩上去就從田坎上了下去，草上的雪塞了一脖子，冷的直打哆嗦。

辛玥慢騰騰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摔下來的地方一臉茫然。

陸林從田坎上跳下來，忍著笑給把帽子撿起來戴在頭上：“沒事兒吧？”

“沒事。”地上都是雪和草，土地和。辛玥解開圍巾，將裡面的雪抖出來。

陸司令道：“下盤不穩，拜了個早年。”

秦素素笑道：“讓你穿一點，穿多了不好走路。”

還是司令夫人比較好，“這麼遠就開始拜年，你今年一定順風順水。”

周圍的人都在笑，陸健康出一隻手拉上去：“上來吧閨。”

辛玥跟著笑了兩下，再次走路都會多踩兩次，陸林在後面給把服抓著。

陸家院子前面有個大池塘，水深，每年都在養魚。要進院子必須跟池塘邊上過去，司令夫人讓陸林把辛玥抓一點，別拜完土地神又拜水神。

他們去的時候院子裡已經站滿了了人，陸司令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大哥已經去世，弟弟今年六十四，站在院子的最前面，剩下的都是他們的子孫。陸家基因強大，每個後代都是生兩個兒子，直系裡只有辛玥跟辛沁兩個孩兒。

三爺爺笑道：“正打算讓陸甚去砍一條路來，就聽見你們笑聲了。”陸甚是他孫子，比陸林小兩歲。

陸司令擺手笑道：“都是這裡出來的人，認得路。剛纔阿玥還給田坎上給祖先拜了個早年。”

點到名了，辛玥三兄妹都出來拜年。

“幾年不見，林子都長這麼高了。”除了陸司令六十大壽三爺回去走過親，剩下的逢年過節都是幾個孩子來的。三爺爺也在任職，但因著規矩，不在帝都。

陸林給他鞠了一躬：“三爺爺風采依舊。”

“這兩個孫兒長開了，”三爺爺指著辛沁兩姐妹：“以前才這麼高。”他用手在腰旁比了一下。

“三爺爺年輕依舊。”辛玥兩姐妹也鞠了一躬。

現在見面也拿不到紅包，紅包得晚上才發。

見完面就是掛墳，陸司令帶頭，一羣人揹著鞭炮、墳紙、香去墓地，這麼多年沒回來，墳頭都是請人打理的。陸司令與三爺爺又親手給祖父、祖母重新打理了一遍。

剩下的就是這些孫子的孝心，陸司令與三爺爺在旁邊聊天。陸家子孫衆多，辛玥這一輩就有十一個。因著緣相近，長得也有些相似，以前辛玥記這些用了幾天時間。但辛沁不記這些，只記大二三四五……堂哥，按著順序喊。

周圍也有陸家其他親戚，關係遠了，裡面也沒回來，辛玥認不得，但陸健康他們卻很悉。

他們這一大羣人站在這裡一個一個地拜祖先，熱鬧非凡。周圍人見了認識或不認識都會來打個招呼。長輩們熱談話，孫輩們就漫山遍野的掛墳。等忙完了已經是中午，秦二嬸打電話大夥回去吃飯。

人太多，飯桌擺了兩個屋子，按輩分和妯娌分。席上辛玥和辛沁兩人了幾個嬸嬸之間談話的焦點。無他，陸家就這兩個親孫，還都是年齡最小的。孫輩最大的陸單也才二十來歲，不願意結婚。

辛沁悄悄對辛玥道：“還好沒跟媽一桌，不然耳朵都要聾了。”

辛玥拍了一下的腦袋：“過年不說聾。”

辛沁癟癟轉過頭去吃飯。

“你兩姐妹在說什麼呢？”陸單盯著兩人許久了：“說出來給我們聽聽？”

“不說。”辛沁乾淨利落的拒絕。

“不用猜都知道，”陸林看了辛沁一眼：“肯定在說還好沒跟我媽坐一桌。”

辛沁“哼”了一聲低頭吃飯，辛玥給夾了一點蔬菜，這人吃，別人不給夾蔬菜就不吃。

陸單笑笑，陸家兩個兒，一個最好逗，一個逗不起。

午飯吃完，大伯母帶著眷洗碗，辛玥去幫忙被趕了出去：“跟你幾個哥哥玩去，這邊人多。”

走時聽見大伯母跟秦二嬸說：“你家這兩個孩子，皮相生得好。”

秦素素笑道：“是他們陸家基因好。”

又聽二伯說：“稀罕，我現在找兒媳就專門看看家兒多不多。”

辛玥其實是不願出去的，廚房裡有熱竈有熱水多暖和。外面就是冰雪一片，自己的圍巾打溼了，現在繫著陸林的。

出去的時候看見他們已經分了三組，一組打牌，一組堆雪人，一組在院子裡跳。

辛沁在外面的田地裡跟著陸林陸單在打牌，陸淮帶著辛玥堆雪人。辛玥自己形了第四派：去房間給蘇庭雲打電話。

“吃飯了？”蘇庭雲也剛吃完飯，他今年沒回加拿大，一家人都在周莊過年。

“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