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孟聽遠知道自己無力改變現狀,明知應該冷靜,卻還是抵不過心頭火蹭蹭的往上冒。
他大步走到秦賀面前,一拳打在了后者致的面容上。
秦賀不偏不躲的了這一拳,安靜的像個死人。
“你不要以為你不說話就沒關系了!秦賀,這件事沒完!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孟聽遠口起伏不定,惡狠狠道:“你要是敢對我妹妹不好,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孟聽遠說完轉就要離開,卻聽見秦賀冷靜的嗓音。
他說:“我會對好的,比對我自己還要好。”
孟聽遠轉過頭,看見秦賀正用大拇指揩掉角的漬。
他步伐一頓,心中氣怒依舊難平:“你不用在這和我花言巧語!”
等到孟聽遠離開了,秦賀看著自己指尖的漬,若無其事的笑笑,往樓上走去。
臥室燈昏沉,床頭的溫水已經褪盡了溫度,變得冰冷。維生素的瓶子放在一旁,蓋子沒有擰上。
孟聽絮躺在床上,睡相安寧。
秦賀在床頭坐下,目流連在孟聽絮皎潔的面容上,手輕輕。
他的眼神在夜中多了更多的偏執,冷白的面容上有燈影搖晃,形晦暗的影。
他角的笑容凝固牽扯,弧度詭異。
他開口,是人間的溫低語:“絮絮,剛剛孟聽遠來找你了,我已經讓他離開了,你放心,我答應過你的,我不會傷害你邊的任何人。只是我害怕孟聽遠嚇到你,讓你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所以才讓你先睡下。”
他說到這里,拿起床頭的維生素放進最底層的屜里,又從里面拿出了一瓶一模一樣的。
深夜靜謐,他用熱巾將雙手捂暖了,才輕手輕腳的睡在了孟聽絮的側。
再度開口,他的聲音染上了病態又癡迷的味道,他說:“絮絮,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的,對不對?”
當然不會有人回答,只是夜如同水,將人淹沒...
涇城,程微月家。
晚飯時間,程微月問周京惟要不要去他家里吃,周京惟了的頭發,聲道:“我家里有些事還沒理好,今天就先不要去了。”
“那...晚飯在我家吃?”程微月眨著眼睛,語氣輕快。
周家是世家大族,有些事沒有理也正常。
程微月顯然沒有多想。
原本就是個很簡單的人,周家那些復雜的事不適合。
這個念頭映腦海時,周京惟還是不可抑制的心疼了一下。
趙若蘭傷著,可是聽見了周京惟要留下吃晚飯,還是親自下了廚。
煙火人間的尋常幸福,也足夠凡人心。
用過飯天已經很深了,趙若蘭提議道周京惟留下來住。
程微月知道周京惟對生活品質的要求很高,自家這個多年沒有修繕的老房子,他大概率是住不慣的。
程微月剛想替他出言回絕,就聽見周京惟帶著笑意的聲音:“那就麻煩阿姨了,我在厚著臉皮這里叨擾一晚。”
“哦喲,就住一晚上哪里有什麼叨擾的,你放心住就好了。”趙若蘭說一不二,當即給一旁的程存正安排了任務:“你去把客房打掃出來。”
周京惟夜里留宿在了程微月家的客房里。
趙若蘭顯然是很喜歡他,還特意說要去樓頂,拿一床新被子給他。
“阿姨,不用這麼麻煩的。”周京惟看著站在趙若蘭后笑的程微月,也不由得勾了勾角,道:“我用微月以前的舊被子就好了。”
“這怎麼行?那些都是好多年前的被子了,現在蓋著該不暖和了。”趙若蘭連忙道:“讓微月爸去拿一下新被子,方便的事兒!”
“沒關系的,新被子給我睡一晚該糟蹋了。”周京惟笑著對趙若蘭說話,目卻若有若無的看著程微月。
程微月被他看得鬧了個大紅臉,又氣惱又害:“媽,你別心他了,他這麼一個大人,還照顧不好自己嗎?”
一旁一直吃瓜圍觀的程存正適時開口,道:“也不知道你心什麼東西,他們年輕人自己還不能照顧好自己了?你退還傷著呢!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兒站著干什麼!”
“我這不是在替小周準備睡覺的被子嗎?”趙若蘭不高興的看著程存正:“沒見你幫忙,就知道說風涼話。”
程微月被趙若蘭這一句小周喊得發笑,學著的語氣開口道:“小周這里我會弄好的,爸媽,你們先去休息吧。”
“你們自己真的可以嗎?”趙若蘭還是有點不放心。
“可以的。”
“真的可以?”
“真可以!”
好不容易支開了碎碎念的趙若蘭和早就不耐煩程存正,程微月看向正倚著門框,似笑非笑看著自己的周京惟,調侃道:“我小時候經常尿床的,你不介意吧?”
周京惟緩緩走到的面前,手扣住的腰,微微彎下腰,笑意淺淡又蠱:“介意的話,晚上可以來小月亮的房間睡覺嗎?”
周家老宅。
周秉權夜里喝了許多酒,許多年輕時發生的事如同電影中的慢鏡頭,一幀幀的在腦海中浮現倒退。
那些事對對錯錯,如今回想,很多都是不由己。
可是哪怕是這樣,他做過的事他都不覺得后悔。
他的格剛直,一貫是不會后悔的人。
除了林暄素。
和有關的許多事,他都覺得后悔。
這后悔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是今天白天時對周京惟言辭瘋狂病態時,是他向自己下藥想要自己去死時,是昏迷不醒的那些年,還是更早一些,站在大火后慘淡的林家門口,對著頹圮的磚瓦痛哭不止時。
周秉權不敢細想,若是細想,大約只剩下了一遍又一遍的后悔。
偏偏很多錯誤,又是沒有辦法彌補和回頭的。
一步錯,步步錯,大約就是如此。
林暄素已經從他的房間里搬出去很久了,他的因為林暄素之前日日夜夜的投毒每況愈下,所剩時日已經不多,他心里都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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