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十一月份的時候,江季姝收到了季清和的請柬。
兩個人從回來到現在,只見過兩面。
一面是巧合。
一面是特意約定。
而這一面,是要去慶賀他佳人在側。
江季姝把日子記住,準備趕在那天之前把手頭上的工作忙完。
李衫也給打來電話。
“你收到請柬了嗎?”
“收到了。”
“五年了,他當初……”
是,五年了。
就算江季姝是個榆木疙瘩,當初季清和從宜市趕到蕪城看,又說出那句我幫你的時候,也該明白,他對不簡單。
說到這里,李衫有些說不下去,嘆了口氣,“其實我那會還想撮合你們來著,當時不知道你男朋友是周稷,又覺得這人對你太不上心,可后來知道了,又覺得可能就是應該這樣。”
他那個人,就是應該這樣。
他怎麼會對一個人上心呢。
除了葉知暖。
江季姝也笑了下。
笑自己癡妄。
開口,“都過去了。”
李衫喃喃,“確實,不過,你有沒有聽說過啊,季清和那個訂婚對象的事。”
江季姝啊了一聲,“什麼事?沒聽過啊。”
只知道季清和要訂婚。
這樁婚事,五年前就已經在議。
從周稷的里聽說過的。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一直拖到了現在。
李衫的話從聽筒里傳過來。
“我也是聽說的,他開始那個未婚妻不是訂了五年都沒訂下來嘛,然后兩人也沒見過面,人家姑娘不想等他,自己在外面已經談了對象,還有了孩子。可誰知道,今年季家老爺子又提起來這事,那邊不想損失季家這個厲害親家,把這事生生瞞了下來,等一切定好了,這才又把自己私生接回來。”
“不過聽說一直流落在外面,跟他們家里人關系也不太好。你說說,這什麼事,我也是這兩天才知道。”
江季姝聽完,很是瞠目結舌了一陣。
問,“那季清和肯定也知道了?”
這想都不用想。
只要他不是個傻子,這種傳得沸沸揚揚的事,肯定早都進了耳朵。
說不準,還比所有人知道得都要早。
“既然對象換了,這婚約怎麼還作數?”
“好像是季老爺子病重吧,不得刺激,這事磨了五年,好不容易才定下來,再怎麼,我猜季清和也想先把訂婚宴辦完,給季老一個代。再說,他們這種家族,私生又怎麼了?總之,是兩個世家的事,聯上姻就了。”
聽到這里,很莫名地,江季姝想起當初從周稷里知道季清和要訂婚那一瞬間腦子里冒出來的想法。
周稷應該也會有一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妻。
不過葉知暖既然是他的真,就算門不當戶不對,做到他今時今日這個地位,又能怎麼樣。
只是他倆到現在好像連婚也沒訂,只空有一個名頭。
怎麼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
想到這里,江季姝忽然心跳慢了半拍。
這樣的話,歲歲豈不是就了所謂的私生子。
不行。
要早點離開這里。
生下歲歲,不是為了讓他背負這些的。
現在也有能力給歲歲很好的生活,只要不被周稷發現,一切都會順利地進行下去,會帶著歲歲出國,讓他到良好的教育,讓他平安長大。
這是當初的想法,現在也是。
從來沒有變過。
“也是,不過我覺得,季清和是個有主意的人,肯定有好的解決辦法。”
李衫嘆息一聲,“誰知道呢,不過這種事,傳也傳得捕風捉影,不一定是真的。”
兩人又說了幾句,江季姝才把電話掛掉。
視線落到電視上,心緒忽然靜了靜。
剛才李衫電話打過來之前,正在看一部青春校園劇。
孩子嘛,誰不喜歡看這種。
尤其是。
總會想到周稷。
可那些年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為了迎合他,平時窩在一起看電視劇電影,看的都是一些很中規中矩,甚至講得很深的東西。
常常看得不解其意。
可周稷每每都興致盎然,從不忍心打斷。
這讓也有種覺,就是他們除了做那件事,還能一起做別的。
時過境遷,再也不看那些以前為了迎合他看過的東西。
只是還是避免不了會在閑暇的時候看上一部這種青春劇。
也不太會想到周稷。
可大概是剛剛跟李衫聊了那麼幾句,讓想起來了這個人,連帶著,也想到了那些只有一個人知道的時。
現在這部,是講暗的。
主從高中就喜歡男主,可從來不了他的眼,甚至看著他在自己的面前談了一場又一場風月。
男主其實也對主有點印象,只是他從來沒當回事。
等到后來重逢,兩個人足夠,才又走到一起,是男主主追求的。
網友管這浪子回頭。
主終于為男主的那個例外。
也有人說,主的暗終于得見天。
總之,是個揪心催淚的故事。
可江季姝知道,現實生活中,才不會這樣。
浪子哪里有那麼容易回頭。
他的高傲也不會讓他去主追求一個多年不見的乖乖。
要心,早該了。
還記得,那年臘月,們期末考試完,下了好幾天的大雪。
等到回學校領通知書的時候,雪已經積了好厚一層。
是個很怕冷的人,穿了厚重的羽絨服,頭上帶了個帽子,像是要把整個人都藏起來,從學校大門進去,一點點踩著雪往教學樓走。
上樓梯的時候,聽到后面傳來了一道讓心神一的聲音。
“誰?”
的步子停住,分神去聽。
“就前面那個啊,帶個帽子,白羽絨服,我剛才看見了,怎麼說呢,眉眼的,氣質特干凈,直接長我心坎上啊。”
說的是。
江季姝的心被提起來,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暢快了。
下一秒,聽周稷的那個同伴繼續問,“你看見沒有?”
時間忽然變得很慢。
他的話過那天的冷風傳到耳朵里。
“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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