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配合無間的打法堪比人劍合一,殺傷力巨大。
于是打著打著,斗場上北遼的二十七個勇士,一批一批的倒下,兩人從頭到腳都被染紅,不過親眼目睹過這一場令人戰斗的人都知道,他們上的大多都是別人的。
等到北遼最後一個勇士倒在他們面前,兩人才氣吁吁的停下打斗作,完全發力,依偎著坐下。
這逆天的結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想。
禮朝隨隨便便的使臣護衛隊都是這種以一擋百的高水準嗎?
他們用僅有的二十七個普通護衛,對戰了八個國家,兩百多挑細選出來的銳勇士,最後居然還贏了!
禮朝……這麼強的嗎?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心是震撼的,不僅僅是對這二十七人的使團護衛隊震驚,更加讓他們震驚的是和禮朝整實力的差距。
有那想得深遠些的人已經開始後怕了。
幸好禮朝的護衛隊贏了,如果打到最後一局,他們被北遼的勇士團干掉了,等到這個消息傳回禮朝,禮朝皇帝派出強兵討伐的話可如何是好。
畢竟他們可是連普通的使臣護衛隊都這麼厲害,正經的軍隊豈非更加驚人?
**
斗場上的結果出來之後,很快被送到宴會殿中。
北遼汗王不濟,沒有去斗場觀戰,而是回後宮休息,等結果出來後再行出面。
倒是隋、汪兩位大人率先得知結果。
傳話的北遼宮人簡短的一句‘你們贏了’,就把隋、汪兩位大人弄得喜極而泣,不自抱在了一起痛哭流涕。
傳話的北遼宮人覺得他們太夸張了,然他們不懂隋、汪兩位大人此時的心——
總算陛下沒出意外,他們倆的命也能保住了。
**
北遼汗王得知結果後,再出現在大殿時臉是鐵青的。
尤其看向臉同樣鐵青的拓跋釗時,簡直要把‘你個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的表宣之于口了。
諸國使臣浩浩湯湯的歸位,但比起前往斗場時的意氣風發,此時的他們猶如被霜打的茄子,再也抬不起頭。
高被人從籠子里放出來,帶到大殿之上。
他漫不經心的向禮朝使團的方向掃過一眼,沒看見在斗場中拼殺的那些護衛,只有兩個之前慷慨激昂說話的文。
按照先前的規定,汗王親口承諾,只要禮朝的護衛團能在斗場中斗勝了八國,這位禮朝的質子就歸還給他們。
不等隋、汪兩位大人提及此事,拓跋釗便率先上前對汗王回稟︰
“大王,此子萬萬不可歸還禮朝。”
諸國使臣中有人听到拓跋釗此言便發出一聲嗤笑,不用開口說話,憑一聲笑就能讓人明白有多不齒拓跋釗這番毫無信用,出爾反爾的行徑。
汗王今天算是丟臉丟到家了。
拓跋釗再三和他保證,一定會將在禮朝那兒失去的面子討回,還說禮朝的質子如今已經被他收為己用,願意配合他們將禮朝使臣團一網打盡。
可現在看來,這一切保證都只是個笑話。
汗王當然也不像歸還禮朝質子,可這麼多雙眼楮看著,這麼多只耳朵听著,他一把年紀了,要臉,終究做不到像拓跋釗那樣連出爾反爾都很坦。
“大王,人貴重信。若連君言都不可信,又如何人信其他?”拓跋延上前勸說。
拓跋釗立刻攻擊︰“大王,您看見了嗎?六弟維護禮朝,定是與那禮朝皇帝達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協議,他此舉與通敵賣國,又有何異?”
“二兄加之罪何患無辭。”
汗王看著跪在地上爭辯的兩個兒子,長嘆一聲,將注意力放到低頭不語的高上。
“禮朝質子抬起頭來。你且說說,今次可願隨禮朝使團回歸?想好了再說。”
汗王不能自己收回命,只能用威脅的口吻迫高自行留下。
反正老二都說了,這質子如今已被他收服,早就歇了回禮朝的心,要不然他也不會肯配合老二做餌,騙禮朝使臣團為他而戰。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高上。
“我不知道,二皇子讓我刺殺汗王和六皇子!我不知道——我什麼不知道——呀——”
狀似瘋魔的喊出這麼一句話後,高忽然抬起右手,左手按下機關,將他綁在右手手腕上的箭弩向跪在他左側的拓跋延……
不知是張還是怎麼的,他的袖箭只是扎在拓跋延的上,然後第二支箭,便直接向王座上的汗王。
嚇得汗王瞪大了雙眼,直接從王座上跌坐。
拓跋延見狀,趕忙拖著自己傷的大,大張雙臂擋在汗王面前,對高斥道︰
“不可!”
但高卻不听他的,右手袖箭依舊出,但準頭卻不怎麼樣,沒能到拓跋延後的汗王,卻把拓跋延手臂上又出一道傷口。
當高被北遼的皇宮護衛按押在地,他在拓跋延一臉震驚的目中,角勾起一抹怪異的笑。
拓跋延看到他的笑,頓時就明白了高這麼做的理由。
因為拓跋延從禮朝被平平安安,風風的送回北遼之後,北遼皇城外就在傳他里通外國之事。
高假意投誠拓跋釗,配合他演了這麼一出戲,所有人都以為斗場是重頭戲,但實際上對于高而言,他對禮朝護衛隊能不能贏,能不能帶他回禮朝,一點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能夠自然而然走到汗王面前演一場假意刺殺。
這才是他計劃種的重頭戲。
高用了最極端的自方式……幫拓跋延洗嫌疑。
第 129 章
拓跋延的母親是個舞姬, 在汗王眾多妃嬪中甚至連個妾都算不上。
因為份地位太低,所以即便給汗王生下兩位皇子,位份仍舊低賤, 拓跋延小時候不明白, 為什麼他跟弟弟,明明也是父汗的孩子, 可其他人卻從不尊敬他們,甚至連父汗對他們都不聞不問。
直到有一天, 太後忽然想起兩個皇孫不能一直養在出低賤的舞姬邊, 便命人給拓跋延的母親灌下一杯毒酒。
那年他七歲, 弟弟四歲。
明明他自己還對世事懵懂無知, 卻已經知道死命用手捂住弟弟的眼楮,不讓他看, 可這樣一來,拓跋延自己的眼楮就捂不住了,他就那麼親眼看著母親在他面前毒發, 七孔流,暴斃而亡。
母親死不瞑目的樣子, 永永遠遠印刻在拓跋延的腦中。
他和弟弟被帶進王庭, 安排在一座小宮殿里, 他們安分守己, 每天吃著被奴僕們克扣過的飯菜, 上的服總要穿到實在遮不住手腳, 伺候的宮人才會幫他們換。
可饒是他們兄弟倆過得這般謹小慎微, 弟弟卻還是因為不小心抹了後宮劉人養的一只波斯貓而被劉人抓住教訓。
拓跋延給劉人磕了無數個頭,把額頭都磕得出了,劉人才肯把弟弟放了, 大概是因為驚嚇過度,弟弟當天下午便發了高熱,拓跋延跑到太後宮里求救,可傳話的宮人們不把他當回事,一句太後在午休就把他隔絕在太後宮外。
拓跋延跪在太後宮外等了一個時辰,也沒有人理他。
他回去之後,對高熱不止的弟弟手足無措,除了抱著呢喃不止的他,听他神志不清的喊著哥哥。
拓跋延抱著弟弟哭,那個時候他好希能有個強大的人來幫幫他們。
可誰會來幫他們?沒有!
而那個時候拓跋延還不知道,他抱著弟弟的那天晚上,是他最後一次听到弟弟的聲音。
拓跋延的弟弟死了,小小的、冰冷的被宮人們強行抱走,小手從宮人的腋下掉出,隨著宮人行走的幅度無力的晃悠。
從那天之後,拓跋延就知道要干眼淚,直脊梁骨,哪怕再怎麼難堪和痛苦,他也要振作起來。
在他所的這個世界里,只有強者才有資格讓人尊重,終有一日,他會讓那些傷害過母親和弟弟的人全都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而拓跋延做到了。
他陷害太後與人通,讓敗名裂,讓百口莫辯,讓的孩子們個個都嫌棄唾棄,而宮里的那些狗仗人勢的奴才,汗王怕走風聲,于是一個不留,將他們全都死。
劉人和的那只貓則更沒有好下場了。
既然喜歡這些畜生,拓跋延就把和宮里養的那些猛關在一起,第二天早上劉人被宮人發現的時候便是一人不忍直視的殘尸,而的那只油水亮的波斯貓,除了一些貓之外,連個尸骨都找不著。
拓跋延用自己的方式在王庭中站穩腳跟,從舞姬之子一路攀爬,爬到了他的父汗眼前,為父汗最喜歡那個兒子。
他以為這麼多年的權利爭斗已經讓他的心徹底堅,世間再沒有什麼能夠讓他心和容。
可當他看到高這個被自己父親拋棄的棄子在北遼的質子,舉步維艱,欺的樣子,就想起了自己那早亡的弟弟。
同樣是王室中得不到庇護的孩子,同樣脆弱無依。
對有些人而言,作踐和欺凌上流著皇室的脈的人,就能讓他們到無比痛快,本無關你有沒有做壞事,你有沒有不守規矩。
因為在高上看到了弟弟的影子,拓跋延便有意無意的對那被棄的孩子多些照應。
直到武威軍大敗北遼安格部落之後,有人提出要殺了禮朝的質子泄憤安軍心,那時候拓跋延不在大定,回來之後才听說高自己跑了。
他留在質子府的兩個侍從被嚴刑拷問,也沒有人說出高的下落,行刑之人氣憤不過,覺得他的侍從既然不肯說話,那從今往後就再也不必開口,給他們喂了啞藥,送去了下九流的地方。
拓跋延一直在暗地里尋找高的下落,但也只敢悄悄的,不敢鬧出靜。
從未想過有一天,這個自難保的孩子會用這種方式來報答他。
高假意投誠拓跋釗,並且配合拓跋釗想滅殺禮朝使團的意圖,只為了能順理章的走到汗王面前刺殺。
但刺殺並不是高的最終目的,只是讓他有機會拖拓跋釗下水,還順便給了拓跋延一個在汗王面前救駕的機會。
這樣一來不管拓跋釗會不會被懲罰,至汗王絕對不會對救過駕的兒子再生懷疑。
只要汗王不懷疑拓跋延,那外界再怎麼說拓跋延通敵賣國都沒用。
而他之所以會做這些,在拓跋延看來只有一個原因︰
他不想活了。
哪怕听說禮朝有使團來到北遼,他也打從心底里不會相信那些人會把他帶回家。
**
禮朝使團落腳的驛館,高在房間幫謝理好傷口後出來,左手用竹板夾著,吊在脖子上。
隋、汪兩位大人上前告訴他後來在大殿中高的所作所為。
“這可如何是好?”
隋大人頭上頂著塊巾降溫,他這半生下來,就算是考科舉的那幾天也沒有到北遼來這兩天過得提心吊膽,直上直下,要死要活。
“質子當殿行刺,這罪名加,便是我們贏了也帶不走他啊。”汪大人相當了解隋大人此刻有多上頭,因為他覺得自己好像也快了。
以為只是來送個使團,順便在北遼做個客,誰想到差點團滅,好不容易贏了,以為可以回去了,那位質子小殿下又來了這麼一出,這是不把他們搞死就不甘心嗎?
高沉聲︰
“他在北遼的遭遇,不是我們能想象的,他做出這舉,想來也是無奈之舉,不管怎麼樣,這回我是一定要把他帶回去的。”
隋、汪兩位大人面面相覷,盡管他們能諒質子小殿下的舉,可他行刺的是人家的大王啊,人家本來就不怎麼想放他回去,這麼一來,人家都不用想什麼七八糟的借口,直接就能把人扣下了。
高走到驛館回廊下看著烏沉沉的天,他手接住了一片雪花,看著它在掌心融化。
“再等幾日。”
高目冷冽,盯著手心的一滴雪水,將手掌收把雪水包裹。
將隋、汪兩位大人打發走之後,高返回房,看見謝正掙扎著從床鋪上坐起,他趕忙小跑過去將按回床鋪。
“躺好。肋骨斷了還不安分。”
謝洗了臉上的黑灰和胡子,出原本面貌,不過青一塊紫一塊,覺看起來還不如之前臉上涂了黑灰的樣子。
“嘶。”
謝也是過之後才覺到疼,躺到床上好一會兒也沒敢彈,稍微緩過來一些後,對高問︰
“你的傷怎麼樣?”
高替整理額前碎發,將吊起的一只手臂稍微抬起來給謝看了看,說︰
“比你強點兒。”
謝沒好氣白了他一眼,想抬手打他,可手臂就跟灌了鉛似的,本抬不起來,角似乎也傷著了,臉上的,謝不對高問︰
“我臉是不是被打了?”
高正要回答,就听謝自問自答道︰“行了,你不用說了。”
“為何?”高問。
謝瞥向高臉上的傷︰“你都被揍這熊樣,我能好到哪里去。”
高忽然笑了,俯下在臉上親了一口,說︰
“如今你算是破相了,所幸你遇到個好郎君,就算破相了我也不嫌棄。”
謝扭頭避過,心中咆哮︰
【別趁人之危我警告你。】
【你慶幸我手腳不能,要不然現在指定呼你一掌。】
【讓你也驗驗什麼好婆娘。】
謝的心思被自己展無疑,高奇怪的看著,問道︰
“你現在罵人都不避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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