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左側陪著，再旁邊是皇后，妃嬪依次排著，接下來是皇子公主們。

剛才著急救人，沈寧沒有過多注意其他人，現在才發現平南王跟溫儀長公主也在。

嬪妃們按著品級，帶著皇子公主給太后過眼，說些吉祥如意的話，實則是臨終告別。

沈寧聽了幾句，很明顯覺到太后患有老年癡呆癥，似乎已經糊涂到記不清人事，皇帝不時在旁邊提醒。

太后聽著還走神，眼神不時張著，似乎在尋找什麼人。

房間散發著淡淡的檀香味，旁邊角落有個中年尼姑，跪坐在的團上，手里著佛珠，里低聲念著經文，木魚敲擊不時響起。

兩人最后進來的，悄然站在最后。

沈寧聞著檀香味，微微蹙著眉頭。

蕭惟璟察覺到的異狀，低聲問道：“怎麼了？”

沈寧想了想，“沒什麼。”

太后的命被提前收割，太子自帶神醫備著，實在太怪了。

仔細回憶劇，可惜這段被一筆帶過，只強調男主環救下難產的李珍珠，為主角團再添一名得力干將，太后的死并沒有過多著墨。

不等想出端倪，蕭惟璟突然扯了下。

沈寧回神，只見太后渾濁的眼神朝兩人過來，臉上出慈祥的笑意，還特意招了招手。

告別儀式被打斷，蕭惟璟跟沈寧被迫隊。

見蕭惟璟出列，皇帝臉瞬間生變。

“皇孫惟璟，皇孫媳沈寧，拜見太后，愿太后安康。”

兩人下跪行禮，給太后磕了三個頭。

渾濁的眼睛亮了，太后神為之一震，繼續沖兩人招手。

兩人沒有辦法，只得近距離接。

太后出笑意，握住蕭惟璟的手，眼睛里煥發出與眾不同的慈。

這種疼實在太過特殊，連太子蕭君郡都沒有這待遇，皇后臉都僵了。

然而，皇帝的臉難看至極。

反倒是宜妃，神溫恬靜，除了該有的關懷跟悲傷之外，看不出任何緒。

太后仔細打量蕭惟璟，眼睛的意太過明顯，枯皺的手輕輕著他剛毅完的臉。

不知為何，沈寧突然骨悚然，覺太后過他在看另一個人。

與此同時，蕭惟璟的僵無比。

“靖之。”太后細聲呢喃著，突然淚流不止，“靖之。”

此話一出，眾人倒吸涼氣，看著蕭惟璟的眼神充滿幸災樂禍，而皇帝的臉徹底黑了，撐在膝蓋上的手握拳。

他要死死克制，為九五至尊的威嚴。

沈寧五雷轟頂，整個人搖搖墜。

完了，這次死定了！

蕭靖之，是壽王的名字。

太后回返照，握住蕭惟璟的手喊蕭靖之的名字，這意味著什麼？

這種事發生在尋常百姓家的，都是不可能容忍的，更何況在帝王之家。

可偏偏皇帝不但弒兄，還搶了嫂子藏深宮，不足九月便早產誕下脈。

太后彌留之際，拉著蕭惟璟念蕭靖之的名字，這無疑在公告天下，皇帝頭戴綠帽替兄弟養兒子。

他綠了，他頭頂綠了。

沈寧手心冒汗，下意識向蕭惟璟。

蕭惟璟也沒料到，太后會說出誅心的話，整張臉鐵青無比，渾鮮往腦門涌。

宜妃同樣如此，連忙起行禮，僵笑著委婉提醒道：“太后，這是惟璟呀。”

然而，太后充耳不聞，突然握住沈寧的手，“錦玉，你是個好孩子。”

完蛋了，這次真要燒烤了，太后連孜然都撒上了。

錦玉，是宜妃的閨名。

太后老年癡呆，將蕭惟璟跟沈寧，錯認蕭靖之跟錦玉，還將兩人的手搭在一塊，臉上出欣的笑容，“靖之，你好好照顧錦玉。”

別說了，什麼都別說了，皇帝一腔深喂了狗。

沈寧要是頭頂發綠的他，都恨不得跳起來剁了這對狗男，順帶把老母親活活劈死。

怪不得說一宮門深似海，想要生存實在太難了。

沈寧腦子狂瘋轉，想著該如何逆風翻盤。

借著太后握住的手，沈寧借機將手搭在腕脈上，聲音哽咽道：“太后……”

真是謝你全家八輩祖宗！！！

然而，太后沒有給任何機會，將兩人的手搭在一塊，驀然瞪大眼睛子，手緩緩垂下……

嗝、嗝屁了！

“太后！”

“太后！！”

“太后！！！”

悲痛的聲音此起彼伏，太醫院正沖上來，連忙給太后把脈探鼻子，半晌悲鳴道：“太后，殞了。”

撲通撲通，寢殿跪滿人頭，撕心裂肺的聲音此起彼伏。

太后就這樣死了，連給蕭惟璟跟沈寧澄清的機會都沒有，這下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沈寧不服，驀地站起來。

蕭惟璟死不死不要，可還不想死啊。

兇神惡煞的眼神向敲木魚的尼姑，沈寧起桌上茶盞砸過去，“老妖尼，還不住手？”

茶盞砸到尼姑額頭，伴隨著一聲慘，鮮瞬間涌出來。

眾人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拔，誰也沒有料到沈寧會突然發瘋。

太后一生禮佛，晚年愈發不可收拾，不但在慈寧宮修建佛堂，更是召來得道尼姑講道，常年如素抄經。

就連臨終，也要佛樂陪伴。

可佛講究因果孽論，到底記得兄弟相殘的孽債，念的往后咒，敲的靜心訣。

老人家兩眼一閉升天了，可跟蕭惟璟怎麼辦？

沈寧怒火中燒，撲過去拿起木魚朝尼姑頭上狠狠砸，“我敲，我敲你瑪！”

電火石間，尼姑被砸得頭破流，宮眷嚇得高聲尖，“啊啊啊……”

“住手！”皇帝然大怒，“晉王妃，休得放肆。”

沈寧厲聲道：“皇上，太后本沒有病，是妖尼故意謀害！”

皇帝錯愕，所有人震住了。

借這功夫，沈寧不停掐著太后人中，大聲喊道：“太后，醒醒，快醒醒，不要睡。”

醫們震驚，晉王妃真的是瘋了！

太后明明就死了，居然說太后沒死。

“別愣著，把安神香掐了。”沈寧朝蕭惟喊，“開窗，通風。”

同時，邊搶救邊喊，“皇叔，你可有帶治心疾的藥？”

蕭云齊錯愕，但還是掏出玉瓶，“帶了顆。”

“掐三分一。”九轉還魂丹有腎上腺素的功效。

九轉還魂丹放口即化，見太后仍沒有恢復心跳，沈寧顧不得多想，連忙進行心臟按搶救，同時不停大聲一遍遍喊著太后。

皇帝怒不可遏，沈寧居然敢太后貴，實在罪大惡極。

“住手！”龍威喝，額頭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