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過于唐突，讓沈寧驚訝不已，雖說是皇親但畢竟兩人差了一輩份，簡單來說只是醫患關系。

然而長公主執意要問，“沈相曾是壽王門客，宜妃是他獻進宮的，對晉王而言這是辱母之仇，而你是仇人之，你們真的能相嗎？”

沈寧想了想，或非長公主想跟心，影跟駙馬霍庭遠的？

好歹活了兩輩子，哪能看不出長公主為所困，用花心放浪掩飾對霍庭遠的，只是無論怎麼做，霍庭遠不會在意。

“長公主，有些事想多了頭痛，想通了心痛，人生難得糊涂，沒必要計較太多。”

這話說的，簡直往長公主上捅刀。

出生皇室，明艷麗，驕傲的耀眼灼目，從來沒有向任何人低過頭，要強了一輩子到底來弄得傷痕累累，家破裂怨婦。

其實沈寧不知道為何要對自己說，多半是心里太苦，卻又找不到傾訴的對象，一時破防了。

沈寧微笑著安，“過剛易折，善不敗，向生活低頭不丟人。”

過剛易折，善不敗？

長公主怔然，“你也這樣過來的？”

“算是吧，否則早就沒命了。”跟蕭惟璟的破事太多，早就為百姓茶余飯后談資，沈寧也不怕丟人，“不瞞長公主，我跟晉王吵過打過甚至還拎過刀子，有段時間恨不得弄死對方，但后來經歷的事多了，彼此脾氣都沒那麼倔了。

以后會怎麼樣，誰知道呢？

我現在有錢，能做自己喜歡的事，男人不過錦上添花而已，哪天要過不下去了，隨時和離都沒關系。”

長公主見識到了，“本宮倒是羨慕你，拿得起放得下，活得恣意瀟灑。”

“必須的，誰讓我最的就是自己。”

長公主有頓悟，“從今天起，本宮也要好好自己。”

別看差了一輩，可晉王妃卻比看得通，能屈能將死局盤活，反倒是白活了數歲，至今仍然被困頓。

從公主府出來，沈寧去看李珍珠，小世子黃疸已經退了，被皇帝賜名為恪，蕭恪。

蕭恪快要滿月，李珍珠不喜跟妯娌打道，想著要低調滿月宴的，誰知皇帝傳來口諭，小世子的滿月宴由宮里來辦。

這是太后開口的，按家宴標準辦的，既能跟兒孫團聚，又彌補了壽宴的憾。

“九嫂，我怎麼覺得是太后想見你，這才找的由頭呢。”

沈寧哭笑不得，“是你不想進宮辦滿月宴，才胡思想的吧？太后想見我，派人諭旨就行，至于七拐八繞麼。”

李珍珠確實不想，“宮里規矩太多，連說句話都得再三斟酌，我天天都想回西南。”

沈寧笑道，“皇家兒媳豈是那麼容易的，你嫁給滇王爺時，就該想到以后的生活。”

“那可不是，真是煩死了。”李珍珠跟大吐苦水，“皇后張羅著給王爺指婚，說他常年在苦寒之地駐守，可以從京城貴族中挑幾個，既能悉心照他又能替皇家開枝散葉保持皇家統的純粹高貴。”

神氣憤，“真是馬不知臉長，這明是在菲薄我份低賤，連自個兒子的都管不住，居然把手到王爺后院來了。”

沈寧震驚，“給滇王選側妃？”

那可不是，李珍珠簡直氣死了，“皇后想替太子拉攏王爺，居心叵測把娘家侄推出來。”

真沒想到，皇后母子對兵權如此執著，一計連著一計的，真把別人都當蠢貨了？

皇后急于求，偏偏蕭業弘商不高，且向來對李珍珠坦誠無比，而皇上私下的話居然毫沒有瞞妻子。

這下好了，李珍珠徹底炸了，皇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徹底把拉攏蕭業弘堵死，都不用別人從中破壞阻止。

這就是輕敵的后果，以后李珍珠不過是蠻夷兒，沒有修養上不得臺面。

擅長宮斗卻不對政治不夠敏，連皇帝都要利用聯營來維持西南的安穩，而卻以為人嫁隨，了親生了孩子，夫家便能拿輕賤。

殊不知，西南人有多彪悍。

沈寧試探，“你家王爺答應了？”

“他敢！”李珍珠艷的容帶著嗔怒，“娶我的時候，他可是發過毒誓的，這輩子只能有我一個人，若有違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蕭業弘不但果斷拒絕，還請皇帝請旨，為了西南局勢穩定，他并不打算納側妃。

即使將來要納，也會從西南四大土司家族里挑選。

對于他的野心，皇帝很是滿意及欣，很痛快答應下來，算是徹底絕了皇后的意圖。

沈寧聽著微蹙眉，記憶中滇王有納側妃，確實娶了皇后的娘家侄，婚后前往西南封地，但好像很快說病逝了。

如今劇出現偏差，應該是李珍珠識破皇后謀，給滇王洗腦帶來的蝴蝶效應。

只能說聰明反被聰明誤，只要李珍珠跟主角團不對付，寵妻狂魔蕭業弘就不可能站隊蕭君郡。

寵妻狂魔？

沈寧腦大開，西南以蠱毒名揚天下，鮮有一夫多妻，而李珍珠膽大包天敢給皇后下蠱，保不齊也給蕭業弘下了。

這只是猜測而已，不會蠢到開口問。

有了這層保障，到哪都不擔心蕭業弘的腰帶會被別的人解開。

講真，想向李珍珠討一份，到時活活憋死蕭惟璟。

回到懸壺館已經下午，沈寧到后院找皇叔，跟他代下敏云郡主手的事。

蕭云齊不僅善解人意還，“手當天，我陪你去。”

“謝王爺。”

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尤其像長公主這種位高權重的，真要出現不可預見的風險，一紙契約是不管用的，皇叔相陪不過預防意外。

皇叔不是外人，沈寧開門見山問，“皇叔，聽聞長公主跟駙馬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今兒個把府里的面首全部打發了，我見心很失落，已經有郁結之癥，這對的病極為不利。”

其實這不是，只是如今長公主跟霍家水火不容，坊間不敢議的陳年舊事。

溫儀當年對霍庭遠一見鐘，不惜向先帝請旨求賜婚，生生將一對有人拆開。

對方不敢得罪皇家，急匆匆將兒嫁到外地，連告別的機會都沒留給霍庭遠。

婚后，溫儀跟霍庭遠過了段飛狗跳的日子，直到敏云郡主的出生，夫妻間隔閡才化解，過了段里調油的日子。

可惜好景不長，后來發生壽王謀逆，夫妻反目仇，尤其在溫儀被新帝封為長公主，兩人關系徹底破裂。

最終的下場，蕭庭遠搬出公主府，而長公主面首三千。

沈寧皺眉，雖說跟長公主接不多，子跋扈囂張，但敢敢恨，格磊落，而且蕭庭遠骨，又怎麼可能背叛他？

蕭云齊目清靜，角涌起無可奈何的笑。

沈寧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