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著下,沉思了半晌。
向東向西也不打擾他。
三人在寂靜的夜幕下,如同融了這無盡的黑暗。
「看樣子王老五的死因,有很大可能與三個孩子有關,繼續去查這趟鏢,是什麼人雇得鏢,鏢師們在什麼地方出事的……」
「好的。」向東忍不住又道,「主子,您上還有任務,您現在上的傷勢差不多好了,您什麼時候出發?還是……」
王老五回,「我正要和你們說這個,我之前行程暴了,已經錯失了最佳調查時機了,現在再去,怕是查不出來什麼,不如暫時留在這裡,搞清楚襄王小世子的事。這樣一來,給他們一段時間放鬆警惕,我再突擊去楚北府,說不定有意外收穫。」
「是。」向東道。
向西則嘀咕,「我們去直接抓起來拷問,不行嗎?」
先是養傷走不了。
現在傷好了,也不走,真假小世子的事,要調查的話,有這麼複雜嗎?
直接把他接走,直接問不就是知曉了?
依小世子的年齡,小時候的事,多都有一些印象。
叛王之子,按理來說,直接羈押大牢,上呈天聽,甚至先斬草除,都可以。
他們六扇門幹得不就是為皇上分憂,肅清天下不平事嗎?
再說了,依他多年的警覺,他總覺得主子留在這裡,兇多吉,這個什麼沙門縣,十里鎮,邪門的很,總覺主子多留一天,就不安全一分。
之前,不是被死士行刺,差點死在山裡嗎?
王老五聲音一沉,「我自有安排,別輕舉妄。」
「是!」主子聲音都沉了,向西不敢再有別的想法。
王老五又道,「今天,那個史上的毒從哪裡來的?你們去查一下,有傳染,於百姓不利,如果是有人暗中搞鬼,一定要肅清。」
「是!」
說起這個,向西彙報道,「今天姜氏醫館的事,是那個錢貫西的人在搞鬼,胡大與胡二兩人都是他的狗子,聽令於他,他們還打算大的對付不了,對付小的,要不要我們暗中保護一下?」
王老五蹙眉,「這些小事,不用你們手,不過,大寶二寶你們可以適當的幫忙看著一下,不到萬不得已,也不用你們手。」
「是,主子。」
「以後在鎮上,人多眼雜的,沒事盡量不要聯繫了,等我聯繫你們。」
「是,主子。」
***
知書學堂。
分天地人三個班級,分別對應的級別,高中低。
天字班是學習了多年,可以考生考秀才的那種高年級的班,天字班的人數不多,大概就一二十個人左右。
地字班是在學堂進學了一兩年中級班,有一定基礎,有希考天字班的學子,人數眾多,五六十人是有的。
人字班是剛收學堂的初級學子,每年招新進來的,以前沒念過書,上過學的,進來先從三字經,基礎數數開始,人字班人數最多,七八十人。
人字班每半年考核一次,達到考核標準的人字班學子,可以晉階到地字班上去。
地字班是每年考核一次,能達到考生的水準后,可以晉階到天字班上去。
人字班與地字班都是秀才夫子教學,只有天字班是由何老夫子親自帶的。
何老夫子是以前的老舉人,博學多才,曾經在外面做過九品縣令,年老退休后,回到故鄉十里鎮來開辦學堂,造福家鄉人,在他的手裡頭,帶出過好幾個秀才。
曾經王家村的秀才就是何老夫子的得意門生。
可以說,
知書學堂在附近縣鄉鎮里算是非常知名的了。
大寶與二寶初學,是人字班的學子。
人字班人數眾多,有幾個秀才夫子管理他們,一個姓萬,一個姓屈,上午是萬夫子代課,下午是屈夫子代課。
今天,大寶二寶來學堂,好多認識的不認識的同學都跟他們主打招呼。
「王昔,王躍,姜氏醫館是你們家開的嗎?」
「你娘醫高明,好厲害啊!」
「昨天還幫我爺治了疾,我爺昨晚上睡覺都睡得香多了,我爺讓我跟你們轉告一下,他很謝你們娘。」
……
大寶與二寶兩崽,一天都臉上帶著笑容,不自覺的都覺臉上有。
姜蓮珠厲害,他們打心眼裡覺到驕傲。
中午學堂放出去吃飯的時間短,大部分孩子都是自己帶得飯盒過來吃的。
大寶二寶也鄉隨俗帶飯吃。
別人基本上是雜糧窩窩頭加上一些鹹菜,就是一頓。
他們兄弟倆人的飯盒子打開,一人兩個白面饅頭,一個水煮蛋,一個大,姜蓮珠怕他們營養不均勻,還小炒了一個玉米丁加胡蘿蔔丁加點青豆子……
這樣的伙食,明顯與眾人格格不的,於是,兩人吃飯的時候,都避著一些旁人,怕人家看到了,引起心理不均衡。
在學堂的後院,有一花園亭子,上次雪大雪二它們刨的那裡。
大寶與二寶就在這裡擺飯吃。
邊欣賞景邊吃得噴噴香的。
就在這時候,何老夫子往這邊走了過來,一聲咳嗽,兩個小傢伙頓時停止了吃飯。
恭敬道,「老夫子好。」
何老夫子瞥了一眼,兄弟倆的伙食,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他把老花鏡取了下來,用棉布沾了沾眼角。
他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花重金找工匠打造的石英老花鏡,是他全上下最寶貴也最值錢的東西。
可是隨著年紀越來越大,戴著老花鏡,有些東西,也漸漸的看不清楚了。
工匠說,石英這種材質他們也只能做到現在這個程度,再符合他的怕是沒有了。
他是一名夫子,教書育人是他後半生最大的願,他帶了好幾個秀才出來,一個舉人也沒有出,他還想有生之年,能帶個舉人出來,那他死都可以瞑目了,是他教學生涯上最輝的一筆了。
「你們繼續吃,我就來和你們說幾句話。」何老夫子有些扭扭的神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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