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公公走後，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都鬆了一口氣。

相視一笑，但是笑完之後，元卿凌卻忽然落了淚。

是一下子就傷心起來了，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怎麼都止不住。

宇文皓開始還以為是裝的，結果看眼淚是豆大豆大地下，哭得特別的傷心。

他張起來，雙手托著的臉，手指輕輕地掃去眼淚，「怎了？怎麼一下子哭了？是不是難了？」

元卿凌只顧哭，而且越哭越傷心，卻一句話都不說。

這弄得大家都著急起來了，喜嬤嬤立馬就說要去請醫。

元卿凌這才止住了泣，道：「不用，我沒事。」

兩個眼睛，哭得像核桃一樣腫了。

「怎麼了？告訴我！」宇文皓看得心疼，問道。

元卿凌看著他，忍不住心尖又在微痛，「我只是想起我們吵架的話，心裏難，我說要走，你說休妻，打掉孩子，我知道都是假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難過，這些話，就像針一樣扎進來，心尖都發痛。」

宇文皓眸一痛，一下子抱著，地抱著，把用力地自己的懷中，鼻頭酸楚，心臟也像說的那樣，在發痛，尖銳地痛。

在這一刻，他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能沒了元卿凌。

他聲音驚痛而灼熱，道：「以後我們再也不說這樣的話，哪怕是做戲，也不要說，不，我們也不做戲了，如果這種個事還有下次，我來拒絕。」

元卿凌伏在他的懷中，重重地嗯了一聲，眼眶還是一個勁發熱。

且說穆如公公回了宮裏，沒有聽喜嬤嬤的話，守住，而是一五一十都轉達了給明元帝聽。

明元帝皺起了眉頭，「王妃真的尋短見？」

「真假不知道，但是奴才去到的時候，地上有，王妃的手也傷了，而且，王妃哭得很傷心，王爺怒氣一直都不住。」

明元帝沉思了一下，「他們夫妻看著像是做戲嗎?」

穆如公公搖頭，道：「奴才看著不像，而且，他們事先也不知道奴才去啊，這做戲給誰看呢？」

明元帝搖頭，「未必，老五著呢，他媳婦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這……就為了不娶側妃？」穆如公公猶豫了一下，「皇上，老奴其實不明白王爺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推了這門親事。」

「不明白？」明元帝淡淡地笑了。

「老奴愚鈍。」穆如公公道，「還請皇上指點。」

明元帝冷笑，「朕也不知道，攀附了褚首輔，對他而言，利大於弊，唯一的弊端，大概就是楚王妃未必吃得住褚家那丫頭，為了一個人，放棄大好機會？他不像是這麼愚蠢的人。」

穆如公公聽得涉及政事，不敢再問了。

明元帝倒不是全然不明白宇文皓心裏想什麼。

褚首輔三番四次提出要把孫嫁給他做側妃，其目的和用心是什麼，他肯定知道。

這對他來說，是個大好機會。

但是，同時意味著他會被褚首輔牽制。

這個兒子，傲氣比較大，不願意為了利益而自己做一些日後可能面對的抉擇。

不妥協，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也分兩面看。

做皇帝，有時候絕對不能妥協。

但是，有時候需要妥協。

明元帝心裏頭漫出一歡喜來，雖然還得歷練，但是，至看出了好苗頭。

關於娶褚明為側妃的旨意，最終也沒有下達到楚王府。

算是逃過大難。

但是元卿凌和宇文皓都知道，這個問題，始終會捲土重來，到時候，不知道又得想什麼法子去躲避了。

換個角度想，元卿凌其實也高興。

因為，不是一個人在苦苦維持，還有他陪著。

這樣的事，經歷下來，兩人的也深厚了許多。

艱難地熬過一個月。

冬了。

天氣寒冷，元卿凌就不彈。

現在吃喝也正常了一些，雖然偶爾還會反胃嘔吐，可比起原先，已經好很多。

胎兒漸漸地穩定了下來，醫每一次來診治，都是滿意地點頭，「進展神速，進展神速啊。」

齊王娶側妃的這天，剛下了第一場雪。

因親王娶側妃也是大事，齊王府大排筵席，作為哥嫂的宇文皓和元卿凌，還是要道賀的。

這說來也巧了，紀王竟在這一天回了京，立功回京。

皇上大加賞賜，讚許他用短短一個半月不足的時間便把亭江府所有的土山賊殲滅。

明元帝給紀王賜了一黃袍。

自然不是明黃，但是，皇上賜黃袍，這意味著什麼呢？

百的心又在猜測了。

歷代皇帝，也有賜黃袍的，可只給太子賜，皇上此舉，是不是默認了紀王為太子？

是啊，紀王本來就功績過人，如今又剿匪立功，獲賜黃袍，他本又是長子，如果說皇上有心立他為皇儲，倒是順理章的事。

倒是憐憫了楚王，虧得他還以為王妃懷孕了，便可穩坐太子之位。

莫說這胎生出是男是還不定，就算是哥兒，那也未必就到他，長子嫡子都在，說賢，他也不是最賢明的。

就當百都在為宇文皓掬一把熱淚的時候，宇文皓卻攜著楚王妃出席了齊王娶側妃的宴上。

一個多月，楚王妃都沒出來過了。

本以為懷孕的人，會幸福甜，殊不知，看到楚王妃的時候，大家都吃了一驚。

這楚王妃真是可憐啊，怕是連懷孕了也沒過上幾天好日子。

瞧那蒼白的臉？瞧那尖小的下，瞧那風都能颳走的板，哪裏有半分懷孕的潤？

凄慘得很那，到底是出不高，又是那樣手段得來的，不寵也是正常。

也虧得命好能懷上，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掃地出門了。

這些，都是在場一部分人的心思，對元卿凌的猜測。

對於可憐人，大家都願意用憐憫或者是寬容的眸看待。

平公主迎了過來，握住元卿凌的手，「我的天老爺啊，你怎麼瘦得那麼厲害？」

元卿凌懷孕，公主是命人送過東西過來，但是自己沒有親自來，是個最識趣的人，聽得元卿凌胎兒不穩，避嫌不來。

元卿凌微笑道：「之前一直都吃不下，現在好點了。」

平公主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老五待你呢。」

宇文皓也笑了，「皇姐，我哪敢啊？」

平公主拉著進去，「其他公主和親王妃都在裏頭，進去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