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便沒了反駁的話，但是，他始終是不放心，哪怕元卿凌每天穿著盔甲出門，他還是不放心。

他想了想，「要不，我宮找太上皇，問他借兩個鬼影衛，暗中保護你吧。」

元卿凌失笑，「至於嗎？」

「至於！」宇文皓很認真。

元卿凌聳肩，「你喜歡吧。」

對阿四很有信心，而且，不還有徐一嗎？

宇文皓對阿四和徐一一點信心都沒有，因為他們兩人都是同一類人，心大意，警惕不高，且容易相信人，更容易被人引開。

鬼影衛則不一樣。

兩人躺了下來，宇文皓的大掌上的小腹，好奇地問道：「你說他在裏頭做什麼呢？」

「睡覺！」元卿凌說。

「先聊會兒再睡嘛。」宇文皓不滿地道，「你很困了嗎？」

接下來他有一段日子要被冷落的，就不能聊會嗎？

元卿凌側看著他，角揚起，「我說，孩子可能在裏頭睡覺。」

宇文皓噢了一聲，神很是無辜，「他其實無聊的，在裏頭什麼都不能做。」

「他不會覺得無聊。」元卿凌警告地看著他，翹起尾就知道他想做什麼了。

宇文皓嘀咕，「什麼時候才能進去探一下他呢？」

元卿凌把口上的大手拉下來，「等他出生你就能見著了，而且你某個地方也沒有眼睛，要看也看不了。」

他抱著玉般的子，輕嘆道：「日子真苦。」

「我都還沒苦呢。」

宇文皓瓣輕的白皙的臉頰，幽幽地道：「我也沒辦法替你這份苦，哎，還有好幾個月要熬的。」

「其實你心裏頭高興嗎？」元卿凌看著他的濃眉，問道。

宇文皓想了一下，道：「高興，開始的時候很高興，但是慢慢地發現竟然有其他人比我們更高興，我就覺得心裏頭有些不舒服，彷彿你那麼辛苦，只為了別人的高興，又甚至，怕這孩子生出來之後，不招人喜歡，因為，有一半的機會是姑娘。」

元卿凌其實也有這種覺。

懷孕以來，備各方關注，宮裏原先不喜歡的，例如太后和賢妃，都對關備至，所有人都盯著的肚子，也很多人都盼著是個兒子，可以想像，如果生出來是個兒，多人的希落空啊？

「你呢？如果不管周邊所有人的眼，你希是兒還是兒子？我要聽真心話，而不是敷衍我的話。」

「不都問過了嗎？」

「你每天也問我吃了沒，我都回你了啊。」枕在他的手臂上，他的寢沒有熏香，但是整個人還是很好聞。

喜歡兩個人抱在一塊睡的覺，很親，很安穩，聽著他的氣息在耳邊響起，只要一側頭，就能及他的和眼。

「我希是兒子，但是我喜歡兒。」宇文皓想了一下道。

元卿凌問道：「既然喜歡兒，為什麼又希是兒子？」

宇文皓道：「你想啊，不管是宮裏的還是朝中的文武百，都盼著你生個兒子，好讓他們對於皇子帝睿保持希之火，一旦是兒，你就得承各方失帶來的種種不滿緒。而我，真心喜歡兒，兒必定像你這樣，溫潤如玉，剔玲瓏。」

元卿凌道：「你想得很周到。」

宇文皓問道：「那你呢？你希是兒子還是兒？」

元卿凌想也沒想，道：「我希是兒子。」

「哦？你原先不是說過喜歡兒嗎？」

元卿凌道：「只要是我生的，兒子兒我都一定會喜歡，做父母的，不會因為孩子的別而一點或者多一點。」

「那你為什麼說希是兒子？」宇文皓想著大概和他是同樣的原因了，不輕聲嘆氣。

元卿凌卻輕聲道：「因為，這個時代，對不那麼的友好，人的一輩子，是掌握在男人的手中，很人可以反抗，除非你足夠強大，可這個時代，不容許人強大。」

宇文皓怔住了，看著臉上的一抹憂傷。

繼續道：「人的幸福，也多半以嫁人來衡量，嫁得好，夫家有權有勢，那麼羨慕的人就多，不會管是否要面對公婆刁難，妾侍的爭寵，們生兒育，主持家事，伺候公婆，妥帖地安排夫君娶側妃或者妾侍，妾侍懷孕，做主母的要事事勞心，還要欣喜地抱著其他人為自己夫君生的孩子說，這個也是我的孩子，我的責任，還必須以此為榮，所以，我縱然很喜歡兒，我卻不希我生兒。」

末了，悄然上他的臉，聲道：「因為，我不確定是否有媽媽那麼幸運，可以遇到像爹這樣的男人。」

宇文皓被這番言論驚住了。

說的，是事實。

但是，他包括很多男人都不會去想，這是否對人不公平，人是否會因此委屈難過。

他們覺得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做到以上的，是一個合格的人，做不到，或者偶爾有所缺失，那就一定不是好媳婦。

元卿凌道：「如果我遇到的不是你，那麼以我過的教育，我的想法，我的子，可以預想我的命運比現在悲慘一百倍不止。」

他怔怔地問道：「你過什麼教育？」

「我……」元卿凌詭一笑，「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知啊。」

宇文皓失笑，「你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好，那天上最閃耀的那顆星星，什麼？」

「金星啊！」

宇文皓看了一下，「長庚星，也太白金星，你說金星也不算完全錯，不過，這是眾所周知的事，你可知道長庚星意味著什麼嗎？」

元卿凌笑笑，「金星還能意味著什麼？金星就是一顆離我們幾千萬公里的地獄星球。」

宇文皓瞪大眼睛,「你好大的狗膽，怎麼敢這樣說？金星乃是啟明星辰，是我北唐仰所在，你怎麼能說是地獄什麼球？你這個混球。」

元卿凌笑了，「我說事實而已，我不知道金星是你們的信仰，那好，我說錯了。」

「你道歉！」

「對不起！」

「你得有點誠意。」他瞪眼。

元卿凌揚，「怎麼樣才是有誠意？」

宇文皓把的手拽到某個位置，「你得跟它表示誠意。」

元卿凌瞪大眼睛，「金星和它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那是子息的傳承。」他義正辭嚴地道。

「噼噼啪啪」幾掌下去。

他側轉到一邊去，悶聲道：「睡覺，本王困了，一點誠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