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說：「好，本王答應你。」

「你用元卿凌的命起誓！」褚明翠不信。

宇文皓臉上神淡漠，「本王以楚王妃的命起誓，你死的時候，本王會在你的邊。」

褚明翠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我信你最後這一次。」

雙手支地，努力地靠前，那猩紅的痕如斑駁的城牆裂，毫無規則地蜿蜒著，在微弱芒的映照下，顯得特別的恐怖。

「是我祖父！」用力，在他耳邊說出了四個字。

說完，沉沉地嘆了一口氣，悲怨地看著他。

宇文皓瓣一勾，冷峻一笑，「本王也想到是他，除他之外，誰能有這般周的計劃？」

「是啊，除了他，誰能把一切都掌控在手裏呢？」褚明翠眼底茫然，「其實，他是想連我也殺了吧？當初說好的，他會留我一命，只要元卿凌死，他會幫我撇清一切，我依舊是首輔府的大小姐，可事實上，那些人最終肯定會連我也殺了，如果你們不來，我也是會死在船上的。」

「首輔真狠心。」宇文皓說。

褚明翠眼底悲憤，「是啊，真狠心，他就這樣殺了我的母親，我恨他骨，卻無可奈何。」

宇文皓問道：「那些山賊，也是他找的？」

「是的。」褚明翠說。

「他怎麼會認識那些山賊流寇？」

褚明翠正兀自怔怔，便下意識地道：「自然，他曾帶兵剿匪，匪徒流竄何，他心裏有數。」

宇文皓看著，「他曾帶兵剿匪？」

褚明翠抬起頭看他，「他是這樣說的，自然不會是他親自帶兵，只是他下的命令罷了。」

宇文皓道：「剿匪？你說的是紀王嗎？」

看著他，笑了起來，「你懷疑紀王？不是紀王。」

「不是老大！」宇文皓眸子漆黑如穹蒼，「他大喜日子在即，自然不是他。」

褚明翠幽幽地道：「我知道你肯定也恨極了我祖父，你只管放心，到了堂前會審，我會如實招他出來，你為那人報仇。」

宇文皓說：「是誰跟你說，會有堂前會審？」

父皇的旨意，下到京兆府不到一個時辰，卻知道了。

「沒有麼？」褚明翠怔了怔，「我以為這麼大的案子，必定不能京兆府一堂主審。」

宇文皓道：「是的，確實聖旨下來，刑部協同京兆府會審，不過，既然你已經招供，就不必再上堂了。」

褚明翠看著他，靜靜地道：「也好。」

宇文皓慢慢地出手，握住了的手腕。

眸子一喜，聲道：「皓哥哥。」

宇文皓垂下眸子，斂住眼底的蕭殺之意，溫地道：「閉上眼睛。」

「皓哥哥，你還是忘不了我……」的尾音倏然帶著莫大的駭然，「你……」

力徐徐地傳了過去，手腕的傷口裂開，飛濺出來。

他站起來，退後一步，看著驚恐慌的臉，用手去捂住手腕，想止住出，但是，只是徒勞。

芒被宇文皓的影遮蔽，他整個人藏在黑暗裏，聲音冰冷，「你放心地死，本王說過，你死的時候，本王會在這裏陪著你，本王絕不食言，也多謝你的配合，招出了幕後之人。」

褚明翠全發抖，迅速的失讓渾冰冷，恐懼像千萬蟲子般注蠶食的心，四肢百骸都因此而抖，「皓哥哥，救我……」

出滿是鮮的手，又慢慢地沉下去，睜大眼睛，瞳孔在慢慢地放大，裏頭，灌滿了恐懼與絕。

宇文皓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神巋然不。

他才輕聲道：「你用你祖父混淆視線，可本王也識穿了，本王對他已有防備，你也休想他能為你殺了元卿凌。」

在斷氣之前，宇文皓忽然俯，在耳邊低語了一個名字。

褚明翠瞪大眼睛，用力地搐了子，嚨里發出一聲低吼，整個人繃，眼底充滿了狂怒與悲憤。

褚明翠死不瞑目。

暗紅的錦袍掃過大牢的鐵柱，宇文皓臉上是淡漠而清冷之，消失而去。

下午的刑部會審取消，因為牢中獄卒長來報，說褚明翠自盡，已經死了。

關鍵人都死了，那兩名山賊的供詞又沒有特別的指向，是以，不需要再會審，所有的罪名，皆由褚明翠一力承擔。

兩名苦力，因夥同殺人及擄走楚王妃，判斬首之刑。

宇文皓命府丞暗中去調查，今日誰去過大牢，見過褚明翠。

府丞調查之後，回報道：「是孫捕頭。」

宇文皓神淡淡，「此事不必聲張，你只當無事便好。」

府丞問道：「大人，那褚明翠的招供……」

「撕掉吧。」今日問話之時，府丞便在隔壁牢室裏頭紀錄。

「但是，招出了褚首輔……」府丞猶豫了一下。

「不是褚首輔。」

府丞一怔，「王爺心裏有數？」

「是紀王！」宇文皓看著他，「那孫捕頭，昔日便得過紀王的恩。」

府丞大吃一驚，「竟然是紀王殿下？」

宇文皓憤怒，「可惜，本王並無實證，只能先饒過他這一次。」

府丞看著他，「可王爺今日在牢中，似乎對褚明翠說過，並非是紀王。」

「那不過是試探之言。」宇文皓道。

府丞點頭，「原來如此。」

「你下去吧，此案完結，不得再提。」宇文皓道。

府丞拱手下去。

宇文皓盯著他的背影，眸子冷寒。

他收回眸子，對湯道：「派個人盯著府丞。」

湯並未跟著到牢獄里去，所以並不知道到底問話的過程，方才王爺說是紀王，他有些意外。

「不是紀王，是嗎？」湯問道。

「不是！」宇文皓手指著一塊墨硯，指尖發白，墨瞳散發著陣陣的寒氣，「最開始，本王也以為是老大。」

湯道：「紀王若要害王妃，不需要如此，且他好事在即，沒必要這樣給自己倒臺，就算要王妃死，他也總有旁的法子，不需要鬧這麼大，對他沒好。」

「他，揣測不了皇祖父的心思，他也不了解鬼影衛，這局，他布不來，而且，此人是臨時找上褚明翠的，褚明翠本不是這樣打算，原先只想先離間本王與老七的兄弟，你前後細想便知道。」宇文皓道。

湯點頭，「確實，原先褚明翠想用悅德酒館的事來離間王爺與齊王，可見計劃是臨時變化的。」

宇文皓眸子細瞇，芒灼冷，「能在這麼倉促的時間裏安排得這般周，還要算計上鬼影衛，皇祖父，那此人就必定悉鬼影衛，知道如何放風聲給鬼影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