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首輔見他這般，心底不勝唏噓。

心裡萬千緒，便回頭怒斥牢頭，「狗奴才，誰許你這般對待他的？還不尋一僻靜讓羅將軍與本坐下來？」

牢頭哪裡知道當朝首輔到這天牢里來，是看這個花子的呢？

當下哭喪著臉親自出去拾掇門口的小屋子，得桌椅不見一塵埃，這才躬進去請。

褚首輔對羅將軍道：「賞臉喝一杯嗎？」

羅將軍眸子灰暗，猶豫了一下，默默地走在了前頭。

進了小屋子之後，他也沒坐下，只是依舊道：「我沒臉見你，你不必來的。」

褚首輔命人退出去，關上了門，他看著羅將軍，道：「是楚王我來的。」

羅將軍抬起頭，略有些詫異，「楚王？」

他手，「你坐下來，我跟你慢慢說，事關重大。」

羅將軍見他確實不是為了辱他而來，便坐下，先道：「關於犯嬪一事，我該認真地跟你道歉，居心叵測，竟敢毒害……」

首輔打斷了他的話，「貴嬪許是冤枉的。」

羅將軍如遭電擊，整個怔住。

「聽我慢說，」首輔取來兩個碗，把酒倒出來，推了一碗到羅將軍的面前，「楚王調查到，當初皇後邊嬤嬤之死，應該是一個意外，和貴嬪做的糕點無關。」

「意外？」羅將軍懵了，「怎麼會是意外？不是說中毒嗎？」

「是中毒，」首輔從袖袋裡取出一封信，遞給了羅將軍，「你看，這是護國寺方丈大師寫給皇上的信，裡頭闡述了嬤嬤為何會中毒。」

羅將軍一把接過來，就著屋中芒如似地看著。

看罷，他整個人都抖著，「真的？真會這樣嗎？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羅家，何其冤枉啊！」

首輔住他的手，嚴肅地道：「是真是假，如今已經無人知道，不管貴嬪是否真有害皇后的心，但是羅家不該遭此橫禍，楚王殿下的這個發現，將很有希使得羅家困。」

老將軍熱淚滾滾，哆嗦了一下，「首輔，請您務必盡心。」

他可以將生死置之度外，可羅家尚有百餘人在邊疆，更有眷沒奴籍。

褚首輔輕聲道：「我既然來找你，便要為此事奔波，你細細聽我說……」

兩人在小屋中，說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的話，褚首輔便走了。

翌日，元卿凌一早就出發了。

昨天晚上，阿四便到了齊王府去找袁詠意，袁詠意今日陪伴一同到明月庵去。

袁詠意聽得是求神拜佛，又是陪著元卿凌一塊去，就馬上同意了。

袁詠意和阿四元卿凌一輛馬車，湯趕車，嬤嬤與和蠻兒一輛馬車，徐一趕車。

一路馬車上，袁詠意心事重重，看著元卿凌好幾次，張了最後卻什麼都沒說。

元卿凌早就發現的異樣了，見好幾次都說不出來，便問道：「有事嗎？」

袁詠意聽得問起，也終於是忍不住了，道：「王妃姐姐……」

元卿凌打斷的話，「不如，你我元姐姐吧，這王妃姐姐怪不好聽的。」

其實特別不喜歡把頭銜掛在邊，尤其，後面還捎帶了一個姐姐呢。

「好，元姐姐，咱倆差點一個姓。」袁詠意赧地道。

元卿凌笑了，「你不是有事說嗎？」

「哦了，是的，」袁詠意連忙收斂神，道：「是這樣的，齊王那日忽然暈倒在地上，一個勁地搐，看他的樣子很難，但是過了沒多久，又恢復了正常，我問他，他說他得了一種奇怪的病，只剩下一年的命了，王妃……元姐姐，您聽過這種病嗎？」

元卿凌有些吃驚，「一年的命？我沒聽老五說過啊。」

袁詠意惆悵地道：「王爺應該不知道，他說只有皇上和皇後知道，因為他是嫡子，若外邊的人知道他只有一年的命，會產生很大的影響，反正他是這樣說。」

元卿凌點頭，「確實，他和老八是皇上的嫡子，如果他命不久矣，滿朝文武，只怕大部分跑去支持皇長子，皇上肯定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所以瞞了齊王的病，只是，這樣瞞對齊王也不公平啊，他得病而不求救治，天下間名醫這麼多，未必就一定是等死的。」

袁詠意說：「我也是這樣覺得的，但是有什麼辦法呢？皇上的決定是這樣，我也不能改變，這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便來問問元姐姐你可有辦法救他。」

阿四在旁邊聽著，道：「元姐姐也沒給他診斷過，怎麼知道能不能治？要不改天去看看？」

聽得姐姐可以王妃元姐姐，自然就改口了。

「問過他了，他不願意，說是皇上不許的。」袁詠意道。

元卿凌問：「你看過他病發，你跟我說說，他病發的時候是怎麼樣的？」

袁詠意回想了一下，道：「就是忽然倒地，然後整個人不斷地搐，歪斜，裡還出呢。」

「癲癇？他倒地持續多久？」元卿凌問道。

「就一會兒，沒太久，然後他就能慢慢地站起來，不夠，子看起來很虛弱，癲癇是什麼病？是羊癲瘋嗎？其實我看著他像是羊癲瘋，可我看過人家羊癲瘋病發，沒說一年就要死的。」

元卿凌道：「癲癇只是一種癥狀，引起癲癇的有很多種疾病，癲癇不是說一年會死，病發的時候，理不當就立刻會死，這其實是很危險的一種況，丫頭，你回去跟他說說，如果願意讓我給他看看，我可以不告訴任何人，他到靜候府找我就是。」

袁詠意喜出外，「真的？你願意給他看？」

「但是我不能保證可以醫治。」元卿凌道。

袁詠意舒了一口氣，「我覺得元姐姐可以治好他的。」

元卿凌皺起眉頭，「不，你不要抱太大的希，免得到時候失，我其實醫不的。」

怕袁詠意在上寄予太大的希。

阿四看著袁詠意，略有些詫異地問道：「姐姐，你為什麼這麼關心齊王？你不是說要離開王府去周遊天下嗎？」

袁詠意道：「是有這個打算的，但是眼見他也可憐，就暫且先留下吧。」

「那你不他休你了嗎？」

「啊，但是等他的況穩定一些吧，如果穩定不了，也就一年，我能等的。」袁詠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