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姑連忙就吩咐人準備擔架，聽得元卿凌是來上香的，一名穿灰裳的老尼姑上前，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您是佛爺派來的菩薩，快快請進裡頭歇息。」

元卿凌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累得夠嗆。

老嬤嬤怔了怔，去問阿四，「這位姑娘，敢問你們家夫人是？」

阿四笑道：「夫人說不必就不必了，好好照顧你們家老夫人吧。」

嬤嬤嘆息道：「施恩不報，你家夫人真是菩薩心腸！」

方才那名老尼姑親自帶著元卿凌進去，道：「貧尼是明月庵的住持，敢問夫人您夫家貴姓？」

「夫君排行第五，師太便我五夫人吧。」元卿凌因不知道太上皇來的目的，因此不輕易暴了份。

湯和徐一因為是男子，可以在大殿外行走，不可進後面廂房，但是眼下是人命關天，所以，也就他們二人幫忙抱起老夫人上擔架抬到後面去。

徐一和湯正走的時候，老夫人忽然手攔住了徐一的手腕，艱難地問道：「替老多謝你們家夫人，請留下尊姓家門，老定要致謝。」

徐一看了看湯，湯微笑道：「老夫人，不必了，我們家夫人不是頭一次結善緣，不圖報答，只是盡大夫的本分。」

方才說話那名嬤嬤上前福，「方才，老奴似乎聽到那位姑娘了一聲王妃，不知道是哪位王妃？」

湯擺手，「聽錯了，沒有，不是王妃，老夫人好好養病，在下和徐一是男子，不方便在此，就先告退了。」

說完，他拉住徐一便出去了。

屋中關上了門，嬤嬤便問那綠丫頭，「你是在門口便遇上他們的？」

「是的，婢子剛跑到門口，就見到他們進來了，方才那位先生見婢子驚慌匆忙，便攔下了婢子問況。」

「那你可說了老夫人的份？」嬤嬤問道。

「來不及，他們聽得婢子說老夫人病發，便什麼都沒問，直接就跑進來了，那位懷孕的夫人著急得很，差點就摔倒了。」

嬤嬤嘆道：「我等穿著簡樸，們也定然瞧不出家世來，可見不是為了賞錢而救人的，真是佛爺顯靈，這節骨眼上，送來了一位大夫。」

綠丫鬟道：「看來不是為了賞錢，們看著也是富貴人家。」

嬤嬤上前伺候老夫人，問道：「老夫人，那位夫人說有葯，您看要不要問拿一些？還是等大夫來呢？」

「老如今還好，先等等吧。」老夫人閉上眼睛，倏然又睜開，「若是王妃，老倒是聽得說楚王妃懂得醫，之前城外粥棚倒塌，很多人看到下場救人。」

「楚王妃？」嬤嬤一怔，「對啊，老夫人，楚王妃懷六甲，方才那位夫人也是懷孕的，方才見跪下來救您的時候，都跪得甚是艱難。」

「跪著？」老夫人慢慢地轉頭看著嬤嬤，「跪著救老？」

「可不是呢？也不知道是什麼法子，一個勁在您的上摁，還對著您的吹氣，當時您都沒呼吸了，心也不跳，老奴還以為……真是佛爺顯靈了！」嬤嬤說起來，不住老淚縱橫，心還是一陣陣的驚怕。

老夫人耷拉的眼皮子慢慢地揚起來，慢慢地手口，輕輕地吸了一口氣，「老倒下的那一刻，也以為到頭了，若是到頭了，多憾啊，這眼看人就到京了，也沒能見上一面。」

嬤嬤安道：「老夫人您安心，如今已經無恙，等大夫來了開藥調理幾日，等侯爺帶公子和姑娘回京的時候，您便能天倫之樂。」

「嗯，等他回來，得他好好答謝恩人！」老夫人覺得暈，便不說話了，閉上眼睛，慢慢地調整呼吸。

湯和徐一走了出去，在明月庵外去查找那歹人，看可有留下什麼蛛馬跡。

徐一找得十分仔細，道：「這賊人敢到庵堂裡頭作，膽子實在是太大了，若我找出來，定要把他扭送到京兆府去治罪。」

湯倒是神定氣閑，道：「找到再算吧。」

「湯大人，那位老夫人到底是什麼人啊？見你對恭敬的。」徐一問道。

湯微笑道：「年紀大，對恭敬點怎麼了？敬老不行嗎？」

徐一點點頭，「那也是。」

頓了頓，他又道：「不知道來明月庵做什麼呢？該不是沒辦法了王妃來求神拜佛吧？」

「這佛，拜得好！」湯若有所思地道。

來的時候，確實也不知道太上皇此舉為何。

但是，當王妃救了老夫人，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那賊人大概也是太上皇安排在這裡的，早不跳出來晚不跳出來，要等到他們抵達才跳出來嚇唬那位老夫人，這自然是要有一套的布置，最重要的是還要知道老夫人有心疾，知道怎麼才可發心疾。

最清楚的人，莫過於有心疾的人了，太上皇就曾有心疾。

而且，他知道王妃治療心疾有一套，確保可以治好老夫人。

湯笑笑，若王妃知道，只怕又得說太上皇是老狐貍了。

不過，同時湯很安心。

因為，太上皇知道老夫人在此，證明他一直關注此事，命人暗中監視扈家人的一舉一，他老人家並非袖手旁觀。

湯看了，元卿凌回去休息一下，想想也就明白了。

太上皇就是要救那位老夫人。

猜測，這位老夫人應該和鎮北侯有些關係，甚至，有可能是鎮北侯的母親。

問了喜嬤嬤，喜嬤嬤搖頭道：「我原先一直在太上皇邊伺候，加上鎮北侯的母親一直深居簡出，我無緣得見，因此不知道這位是不是。」

「姓沈。」阿四想了想，「我似乎記得祖母說過，那位扈大將軍的母親就是姓沈的。」

喜嬤嬤微笑道：「那八九是了，太上皇此番安排，妥當。」

元卿凌失笑，老狐貍！

但是，著實也兇險。

這般想著，對那位老夫人便生了愧疚之心，拿了些葯喜嬤嬤送過去。

喜嬤嬤道：「只怕未必會服用。」

元卿凌道：「不打，便跟說是急救的，如果以後覺得口絞痛，便一顆在舌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