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男孩子嗎?和雲舟一起被抱錯了?
顧恆之怎麼可能心不複雜呢,雖說他對於學生的貧富貴賤毫不在意,但他依舊希孟雲舟可以一些波折,這是他作為一個老師對於有才識學生的一點私心。
但依顧恆之所見,一段時間不見孟雲舟,他似乎有了不小的變化。
多了什麼呢?顧恆之認真想了一會兒。
好像是……人氣。
顧恆之看了眼第一排安靜坐著的棠星,在認真翻著書,上課鈴響起來,顧恆之站起走下講臺,向棠星提了幾個問題。
前面三個是已經學過的容的,棠星還能回答上來,等到第四個,棠星開始皺眉,卻不知道怎麼回答,顧恆之剛要說什麼,就聽棠星說:“我雖然答不上來,但我可以場求助嗎?”
顧恆之教書多年,第一次有人跟自己提條件,但還是點了頭:“可以。”
棠星興地拍了拍孟雲舟,“他,他來回答。”
整個教室倏地安靜下來,好像從這堂課開始,哦是周末那則突發的新聞開始,他們就發現這個世界過於魔幻了。
孟雲舟仿若未覺一般,老老實實起把問題分析解答了一遍,堪稱教科書級別的救場,顧恆之當然無話可說,但他看了眼棠星,最終只是說:“你要多努力。”
差距過於明顯了,才會讓人們對這件事津津樂道。
如果被換的兩個家庭相當,孩子也差不多,激起的那一點水花兒也早就平靜下來了。
但棠星聽不懂言外之意,他認真道:“我已經很努力了。”
努力地抱了一個星期佛腳了。
顧恆之就差把話直接說明白了:“努力,會讓你的力變力,讓那些等著看你笑話的人再也笑不出來。”
棠星看了孟雲舟一眼,誠懇地了下鼻子:“可是我真的沒什麼力呀,而且……等他們死了不就笑不出來了,我為什麼要那麼在乎別人是哭還是笑呢?”
人活著已經那麼累了,去掉吃和睡,本就剩不了多,為什麼還要把寶貴的時間放在無關要的人那裡呢?
後座的同學有人沒忍住笑了起來,陸陸續續好多人都跟著笑了,棠星是個活寶,所有人都知道,原來活寶就算是變真爺也還是個活寶。
顧恆之也笑了,這還是大家在他的課上,頭一回看他這樣笑。
棠星跟著笑了下:“老師您多笑笑,這看起來就年輕了,和您的真實年齡接近了。”
顧恆之角僵住:“……”
全班同學:“……噗嗤。”想笑又不能笑的覺真的太不好過了。
哈哈哈哈哈哈。
顧恆之也沒有再說什麼,他本意可能想督促一下,結果發現都是無用功。
下課之後,顧恆之特意把孟雲舟留了下來,師生兩個不常見面,而顧恆之更沒有機會和孟雲舟聊聊世的事。
顧恆之看著他道:“棠星這人懶散、沒有上進心,你覺得這樣的學生我應該怎樣待他?”
孟雲舟:“老師您執教二十年了,該怎樣待就是怎樣待。”
顧恆之啞然片刻後,又問:“你當真喜歡他?”
孟雲舟明白顧恆之的話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他只是想確定孟雲舟是否另有,但是因為這句話,孟雲舟反而沉默了一會兒,他認認真真答道:“當真,並且他並非懶散而沒有上進心,他是沒有。”
無無求,人生在世,才是瀟灑。
很多人都想要這樣的境界,但並非所有人都能真的去這樣踐行。
不過孟雲舟說完了,又想起來棠星對吃的執著,不自己低頭笑了下,“您若了解他,應當也會喜歡他的。”
顧恆之緩聲道:“能讓你如此評價的,我都要對他刮目相看了。”
孟雲舟再出來時,棠星正在走廊窗戶往外看。
孟雲舟問他在看什麼,棠星歪了下腦袋:“怎麼最近天氣都這麼好,我的心也很好。”
“那你什麼時候心不好了?”孟雲舟邊走邊問。
棠星老實回答:“肚子的時候。”
孟雲舟角上揚,又笑了。
快考試之前,棠星的學習態度越來越端正,最後一天的課上完,他還產生了這課其實有意思的覺悟。
魏廉約朋友們出來,說要給大家看個好東西,甩了個地址在群裡。
他說的好東西在一個大魚缸裡,是三條比手掌略長的紅鯉。
三隻魚長得不大一樣,也都不是純的紅,但是魚背那裡都有塊金黃,隨著它們遊,那小片金黃在燈下更加明晃晃,平添幾分貴氣,又煞是好看。
魏廉欣賞了半天了,角忍不住往上勾著。
魏廉等兄弟們來了,就手:“快來看,是不是不錯?怎麼樣,哥們我有好事都想著你們,不?”
“快考試了,”魏廉說,“用這個給你們安安心。”
棠星笑得坦誠,手指上了魚缸壁,有兩條魚還搖著尾靠近他的手,棠星裂開樂:“太了。”
棠星跟著手:“先吃哪條好呢?還是三條一起來?我有段時間沒吃魚了。”
“……”
剛還在棠星手邊遊走的鯉魚們仿佛才意識到事的可怕,慌地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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