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紀家別墅二樓,紀思銘還在書桌前對比銷售數據,完善他的計劃書。
靜謐的房間里,黑的圓珠筆在紙張上快速移,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響。
當時針走到十二的時候,紀思銘打了一個哈欠,總算是停筆了。
“先到這里吧。”
英俊中著一疲憊的帥哥喃喃自語了一句,之后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準備休息了。
他將筆帽蓋好,本子放在書桌里面,方便隨時拿取。
還有喝過咖啡的杯子,也要拿去洗一下。
紀思銘很快就將自己桌子收拾好了,心里想著接下來要做的事,視線卻被一張張照片吸引了。
那是他們家幾乎每年都會去拍的全家福,有一家人的,他跟爸爸的,媽媽的,也有他們兄妹倆人的。
那些照片有的放在書架上,有的就在他的桌面。
家里著溫馨,紀思銘的角忍不住勾了起來,他手將和妹妹的合照拿了過來,認真端詳。
這應該是他九歲的時候拍的吧。
是的,看看他那個臭的傻妹妹,穿著大紅的羊絨大,還梳著兩個羊角辮。
“呵。”
紀思銘一聲輕笑,正想將照片放下,腦袋一重,拿著那個相框直接倒在了地板上。
夢境,慶城。
林業局職工宿舍,二單元的樓道里。
紀思潼穿著紅的羊絨大,小聲對拉著的紀思銘說:“哥,媽媽說不能出去玩呢。”
“不怕,媽媽在廚房里做飯,也去接哥哥他們了,不知道我們出門了。沒關系,一會就回去,他們都不知道的。”
紀思潼:“樓下會不會有壞人?爸爸下午回來了,說外面有壞人,讓我們哪兒都不要去呢,在家里呆著。”
穿著厚重校服的紀思銘笑道:“我們就到樓下的小賣部,又不是要出去。妹妹,你不知道,剛剛我放學回來,發現小賣部里又有新的萬花筒了,哥哥這次給你買個好看的。”
“真的啊?”
紀思潼將爸爸媽媽的話瞬間就甩到了腦后,兩個娃娃一路小跑,去到了傳達室旁邊的小賣部里面。
正是放學回家的時間段,小賣部里有好幾個穿著校服的大小孩子。
他們吵吵鬧鬧地,都圍在柜臺前看新來的萬花筒。
紀思銘從隙里了進去,跟著那些人一起看,一起搶,好容易買到一個滿意的,連忙付了錢,拿著出來找妹妹,只不過妹妹不見了。
“妹妹,妹妹……”
剛開始紀思銘本不知道事將向他無法預料的方向去發展,他只是覺得妹妹可能跟哪個小姑娘一起去玩了,他在小區轉著找,遇上相的小伙伴還會問一問別人,只可惜沒有得到妹妹的信息。
紀思銘這下總算是有些慌了,他想到先前妹妹說下面有壞人。
這時,他看見媽媽慘白著一張臉,驚慌失措地跑了過來。
“思銘,妹妹呢?”
妹妹……
“被我弄丟了……”
手里著的那個萬花筒“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猶如紀思銘的心一樣,重重地跌深淵。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腦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妹妹被人綁架了!
是的,被人綁架了。
紀思銘的心好酸好悶,被一種讓人窒息的悲傷環繞著。
他看見九歲的自己跑了,跟著媽媽在小區里找人,掉在地上的萬花筒也被“他”棄了。
而夢中的這一切,像是那個年代的電影,一幀一畫,都在他面前回放。
紀思銘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十九歲的模樣,穿著一件淡灰的薄,一件灰白的休閑,他記得,自己正在收拾書桌,準備睡覺了,然后毫無征兆地做起了夢。
不,也不是毫無征兆,今天他見了韓墨,他向自己說了有關他上一世的事,幾乎都跟思潼有關。
是因為韓墨,所以他做夢了嗎?
關系肯定是有的,但是這個夢境,直覺告他,是真的,而不是自己潛意識中的臆想。
里面的事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只不過并不是在他現在所的世界。
紀思銘不想做夢,他不想,他一點都不想。
因為種種意象表明,那并不是一件好事,這將讓他接一段非常非常痛苦的記憶。
可是,他無法控制這一切,他沒有辦法從這個夢境里離。
紀思銘茫然無措地站在那里,直到場景變幻。
他來到了醫院,他看見那個九歲的自己跪在媽媽面前認錯,說不應該帶妹妹下樓,“他”錯了。
媽媽抱著“他”,并沒有責怪“他”。
可是他清楚,這個孩子無法原諒自己。
在父親跟妹妹住院的這段日子里,“他”天天都會過來,臉上的真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深沉、憂慮,還有淡淡的戾氣。
原本天真活潑的紀思潼也變了,綁架案給留下了不小的心理影,剛開始那幾天不敢獨,就算是兩分鐘都不行。
這次的事件,改變了邊的所有人。
“紀思銘”聽見了媽媽在爸爸的病房里抑的哭聲,看見妹妹盯著的手發呆。
九歲的“他”站在醫院樓下,站在大雨中,足足半個小時,直到跟哥哥找過來。
“思銘,那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你的錯,不要給自己上添加枷鎖。,錯的是那個壞人……”
孫茵抱著“他”,勸著“他”。
可這件事到底將這個孩子影響了,特別是當“他”看見父親杵著拐在院里索,妹妹看著喜歡的鋼琴卻不能彈的時候,“他”就會想到那段灰暗的日子。
盡管邊的人好像已經適應了當下,接了這一切。
但是,他不能,始終忘不了,一直在自責。
紀思銘看見那個九歲的孩子懷著這樣的心境長大,“他”的績仍然是優異的,這點一直沒有變。
但是,“他”邊多了一群人,那些公司高管的二代,父親那些戰友的兒子。
其實,在現實里,紀思銘也有跟那些人聯系,只不過除了幾個趣相投,品接近的公子哥,他跟別的人關系只限于表面,平時來往不多。
但是在這個夢里,那個“紀思銘”來者不拒,不管好的還是壞的,因為他自己也變了一個亦正亦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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