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雨彤非常煩躁。
這不僅僅只是來源于手指上的疼痛,還是因為心中無不在的狂暴。
本來還想盡量克制住,但沒想到劉云婷那賤人就算到了這個世界,也還是想要對繼續咒罵和扇耳。
結果只是一個沒留神,就把對方弄了這樣。
著劉云婷那一副連大氣都不敢、死死地抓著另一名生的樣子,齊雨彤更是煩悶地著頭發,卻不小心還將滿手的鮮弄到了頭發上。
“……曰!”
這一下又把周圍的生嚇了一跳,們本來還在這完全陌生的環境下尋找著線索,任何一點異都會引起眾人的注意。
但看到是齊雨彤弄出來的聲音后,們便仿佛有默契一般地把頭又轉了回去。
在那雙本該致可的眼睛里,與黑疊加的邪氣一閃而逝。
……
等到那位李老師終于發完火氣、大手一揮宣布解散之后,楚輕舟也已經站在了賽道上,低雙手地,隨時準備如彈簧般出。
反正都已經遲到了,倒不如現在旁觀一下楚輕舟的比賽。
至于齊雨彤那邊……
說實話,路言當然對這個妹妹護有加,但因為的時間回溯能力,無論雨彤的到了多麼嚴重的傷勢,神到多麼強烈的打擊,都能將完整的齊雨彤送回來。
就在路言剛剛回到場旁邊的時候,教練也已經舉起了發令槍。
隨著‘砰’的重響,空包彈在煙屏上留下一道狹長的白痕跡,楚輕舟眼神一凝,形一下子沖到了前面。
若是用高速高清攝像頭觀察他的左眼瞳仁,便能發現那里面含著一金。
這一點小小的細節當然不可能引人注目。
很快,年便與其他運員一起,接連穿過第一個和第二個彎道,他與另外七個運員一起加速,前后只隔了不到一人寬的位。
看來其他人確實都是難纏的對手,至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的能和發力都要勝于年。
然而真正的結果卻令人憾——對于楚輕舟這位能夠停止時間的人來說,這本就不是一場公平對決。
杰里米·瓦里納能在四百米短跑中跑進四十五秒,但哪怕是七個瓦里納和他比賽,也不可能在十多秒的時間停止中追上楚輕舟。
隨著時間的拉長,短短的一分鐘很快便結束了,八個運員需要在最后的十多秒,決出真正的勝者。
而發‘真正的時間停止’的時機就在于此。
當第一名即將到重點線的那一刻,時間便在扭曲中停滯下來。在整個遼闊無際的宇宙之中,能夠活的僅僅只有二人。
“喂喂,作弊了!”
路言一瞬間便出現在終點線附近,雙手叉著腰站在高速攝像機的旁邊,用手指著正在調整位的年。
“呼……別鬧了……再怎麼說我也不想丟這個人。”
楚輕舟在氣之余還不忘吐槽,重新扭頭確定周圍運員的位置,然后便倒退到離所有人都更遠的位置上。
“……嗯?”
就在這時,卻無意間注意到一個細節。
楚輕舟上穿著的是夏季短袖校服,這校服最大的特點就在于它的袖子,其袖口大得出奇。無論男生還是生穿上它,都會輕易地將整個腋下出來。
——正因為如此,也有不生選擇用膏弄掉那一部分的發。
不過這并不是重點,路言真正關注的地方,是他腋下暴出來的、那一小塊赤紅的痕跡。
就像是傷疤一樣。
也許是小時候無意間弄出來的傷口吧?
年當然不知道對方心中所想。他開始再度加速奔跑,同時散去眸中的金,取消了這次短暫的時間停止。
時間再度流。
因為他提前往回倒退了幾步,等到奔跑到原本位置的時候才解除時停,因此并沒有人注意到年的悄無聲息地閃了一瞬。
“好!!!”
幾秒鐘過后,紅布帶被跑在最前面的第一名撞飛,其他七名運員也跟在后面。他們在如雷鳴般的喝彩聲中,互相以不超過幾米的間距越過了終點。
只不過,在高速攝像機的鏡頭面前,哪怕只有零點幾秒的速度差距,也會被鏡頭完全記錄下來,以作為判斷勝負的關鍵證據。
比賽并未結束。
教練們迅速圍住了攝像機,他們在一旁安置的電腦上逐一確認位置,當場便給出了各自的排名。
當第一名公開的瞬間,不遠的人群中便發出一陣轟然的喝彩聲。似乎是那名運員的班主任和好友們,正在與他激地擁抱著。
而對于占據了后兩個名額的運員,那二人雖然表現出了惋惜,但周圍的人還是一副高高興興的樣子。
“……七號,第四名!”
楚輕舟聽到了悉的數字,便立即舉起右手走過去,手解下前的號碼牌。
這玩意雖然看上去只是個廉價的布片,但學校也依舊要重復使用,每個參賽選手都要在賽前領到這塊布,然后在賽后拿著號碼牌確認排名。
等到楚輕舟兩手空空地走出來后,先前還在打牌的男生們便立即湊了過來。
他們聽到廣播上放出了楚輕舟的名字,便也放下了那堆卡牌,提前跑到賽道上等待。直到他從人堆里出來,男生們才終于找到了大汗淋漓的年。
“舟哥,你……”
“噓!”
其中一名男生從提前準備好的箱子中拎出運飲料,正準備過去遞給楚輕舟,便突然被周凡按住了。
他悄悄地了那名男生,沖著他眨了眨眼,用眼神示意他看向楚輕舟的旁。
眼見著那名大校花也從旁邊趕來,手里也正握著一瓶運飲料,男生便一下子明白過來,轉而將手中的運飲料遞給周凡。
他接過那瓶飲料,略一用力將瓶蓋擰開,和后的男生們一起舉起瓶子。
“慶祝我們舟哥……凱旋歸來!干杯!!”
“什麼丈育,你這分明就是病句!”
男生們嘻嘻哈哈地打鬧著,一時間反倒冷落了年。
楚輕舟正苦于口干舌燥,卻瞥見一旁遞過來的塑料瓶。他立即接過飲料,咕咚咕咚地連喝好幾口,這才勉強緩過勁來。
時間停止的時候雖然有過短暫的休息,但那龐大的疲勞卻像是被忽略了一般,直到離開賽場才一口氣發出來。
他正準備向對方道謝,卻注意到那只纖手并沒有男生皮的糙,一抬頭又無意間對上了孩如星空般徹的雙眸,其中還泛著盈盈的笑意,不由得有些愣神。
然而接著,腹部的疼痛便將他帶回到現實。
“連名次都不要?”
“嘶……跑前三對他們太不公平了,反正后面那幾個也拿不著獎牌,我撈個第四長長臉就好啦。”
年齜牙咧地了肚子,很快便恢復到滿臉春風得意的樣子。
在那之后,男生們帶著楚輕舟回到班級所在地,又經過了一番短暫的休息之后,這場并不算公平的比賽才終于告了一段落。
年換上了先前的外套配長,又倉促地了把臉,就算是盡可能地節省了時間,也花掉了十多分鐘的時間。
他剛從廁所走出來,便將周凡拽到一旁,跑到幾乎沒什麼人的消防通道后面。
“啥事兒啊?”
“待會點人數的時候,如果你發現我不在,就說我告訴你我去醫務室了,我得出校一趟。”
“哈??”
周凡瞪大了眼睛,他探頭打量了附近一番,確認附近沒有老師才回腦袋,小聲跟年流起來。
“你讓我去跟楊總撒謊?瘋了吧你,這事兒一抓一個留校察看!那是真有可能被開掉的大事!有啥是現在必須干的啊?”
“我是真有急事兒,非常非常重要的那種,你愿意幫我嗎?”
“……”
從年的目中便能看出,他并不是在開玩笑,而是認真地和他討論這件事。
周凡反復打量著楚輕舟,見他毫沒有躲閃目的打算,才不耐煩地一咬牙。
“倆禮拜的宵夜,一天都不能——還有你別指我給你頂缸啊!”
“必須的!”
南湖外國語學校的食堂里,沒到晚上八九點鐘便會推出宵夜,里面有著薯條、香芋球、炸翅之類的洋快餐食品,非常住宿生的歡迎。
楚輕舟和周凡當然也包括在其中。
“趕走走走!”
“幫大忙了兄弟——我好了!”
既然事已經談妥了,年便放開聲音大喊,將等候多時的路言了過來。
也幸虧他記得的名字全校聞名,這一喊沒準會把其他人的視線都引來。
男生們正準備坐下來接著打牌,卻注意到年跟著孩兒越走越遠,一轉又拐進了宿舍樓的后方,不由得有些瞠目結舌。
“他這是要和人家上哪去啊?”
“人家私奔了,別上去當電燈泡,來來打牌!”
周凡掃了眼那個方向,心里也自知接了個苦差,更是不免得有些牙疼,干脆一屁坐到塑料板凳上,招呼著眾人展開新一的牌局。
……
兩人在宿舍樓的后方站定。
這個地方剛好沒法被別人看見,左邊是拐到場的小路,右邊則是數座無人問津的涼亭,它們恰好擋住了通往小賣部的路。
“我還以為你把雨彤妹妹忘了呢。”
“哪可能啊,剛才人多沒辦法找你——雨彤呢?”
楚輕舟本以為路言是要帶他去見齊雨彤,甚至已經做好去齊海鵬那邊跑一趟的打算,但卻只是一攤手,表示也不清楚事的發展。
“我剛在學生會開會呢,不過我姐已經過去找人了,等我問問。”
路言如此解釋著,手掏出自己的手機。
剛才和年分別的時候,本來正要去找齊雨彤,但因為被學生會的人拖住,再加上姐姐也恰好因為靈界的顯現趕來,因此這事兒也就給了姐姐去理。
以路璐的速度來說,這十多分鐘的時間足夠飛遍整個深涌市。如果這會還沒找著人,那多半說明是真出事兒了。
不過,無論路言撥過去幾次,手機里都只有‘暫時無法接通’的提示音。
“打不通嗎?”
“怪了……”
對于電話里的忙音,路言卻是有些不解地著發。
和喜歡讓手機保持靜音狀態的路言不同,路璐更喜歡把鈴聲調得很大,大到能讓在第一時間能聽見電話。
即使是在學校里藏手機,迫不得已需要關掉所有聲音,也會把震功能打開。
正因為如此,路璐才絕不會錯過任何一通電話。
不過,正當路言決定重撥一次時,屏幕頂端卻彈出一道文字信息。
消息來源于學生們常用的‘暢聊’,而發出者正是剛才沒接電話的路璐!
“……名字就‘電子文化科普館’,在學校附近幾公里的地方……雨彤在靈界里面?”
“哈?!”
原本只是順口讀出來讓年聽見,但讀到最后卻突然話頭一收,音調驟然抬高到極點。
很顯然,這個結果令路言也到頗為意外。
兩人對視一眼,俱是出驚愕的目。
“等會,這是十多分鐘之前的消息,所以我姐現在應該……”
“應該還在靈界里,而且雨彤也在那邊。”
這則消息卻并非是實時消息,因為路言沒打開移數據,所以它也一直停留在互聯網上,直到現在才抵達的手機。
楚輕舟思索了一番,忽然明悟地抬起頭,看向同樣反應過來的。
“照這麼說的話,通話結尾的那段電子音,實際上就是……”
“就是雨彤被卷進靈界時發出的聲音,正因為拿著手機一起掉進了靈界,所以暢聊才會提示對方已下線。”
路言沖著他點點頭,算是以‘靈能力者’這個份認可了年的推測。
唐曉悠與路璐雖然出發時間不同,但目標多半是同一個地方,而且因為路璐能夠在空中飛行,這時候甚至可能要比唐曉悠早到一步。
想到這里,便試著點開唐曉悠的暢聊界面,想要用網絡電話與通訊。但當電話撥出去之后,聽筒里卻只有反復的合提示音。
這也在意料之中,畢竟距離和唐曉悠談已經過了十多分鐘,如果對方這時候還沒趕到靈界,那速度簡直可以說令人擔憂。
盡管如此,仍然不免得有些失,看了眼旁的年,似乎是在征詢對方的建議。
“小悠也過去了,咱們怎麼辦?”
“……我們也去幫忙吧,反正我剛跟他們請過假了,不跑白不跑。”
楚輕舟給出的答復很簡單。
無論學校這邊多麼急,科普館那邊卻是有著整整三條人命在。他們幾人多也已經算是朋友了,如果就這樣放下他們,那不管怎麼說也說不過去。
“你想好了,那邊可是靈界,你之前也見過那邊的況,一大堆不知所謂的怪……像你這樣的實力,進去也多半只能送死。”
路言再一次警告了他,目像是要說服他一樣,顯得格外嚴肅。
“……就算是在外面也無所謂吧,總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讓我丟下他們幾個,等你回來報好消息之類的事,我實在做不出來。”
年先是沉默下來,似乎是想起了那些千奇百怪的怪,例如巨大的石頭人和影,它們曾重創了這位年,甚至一度將他的下半完全碾碎,臟散落了一地。
包括那位名李思凈的學姐,都曾在石頭巨人的攻擊下幾乎死去,只剩一截斷腳掉落下來。
盡管他后來不知道被什麼東西修復了,但這種劇痛仍然深深地刻進了年的腦海,甚至讓他在好長一段時間里的夜晚里,都經著噩夢的困擾。
但楚輕舟最終還是苦笑著搖搖頭,目重新凝聚起來。
畢竟已經相了半個多學期,同一個學校同一個年級,多多都會在一起聊天。再加上偶爾還能蹭到對方父親的車,他們之間也已經比先前絡的不。
他現在可還是中二的年紀呢。
“……那咱們走吧,跟我過來。”
終于,像是做出了妥協一般,向前出手掌,五指張開按在學校外墻的鐵網上。
伴隨著咔嚓咔嚓的碎裂聲,那些由堅固鐵組的防護網出現大片的裂痕,從那只玉手到的地方開始崩解,轉瞬間便出現了足夠一輛車通行的出口。
隨后,便踏前一步,直接離開了這所封閉式教育的高中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