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遲到了。”大男子漢,遲到還狡辯不?“因爲喝了一點酒,差點忘記和你的約定了。”
“哦。”何可兒嘲諷他:“你貴人事多,忘記也很正常。”
“是,我是你的貴人,我可是讓你拿到了第一筆賣車的提。”本來不想拿這事何可兒的,可是倔強的態度實在是讓人惱火,“你找我來究竟要幹嘛?你住在這裡?”
“是。”何可兒推開門,門立刻吱呀一聲,這讓駱天想到在鄉下住的時候,那種笨重的木門,不過眼前這門分明是鐵的。
屋子裡面倒是整潔的,佈置得雖然簡單,但也算得上大方了,駱天坐在僅有的一張椅子上:“你不會是想找藉口和我同一室吧?”
這樣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何可兒是真的惱火了:“你不是說我貪錢小氣嗎?那麼就讓你看看我爲什麼小氣。”
說著,何可兒拉開房子中間的布簾,布簾那邊的牀上赫然躺著一箇中年婦,雙眼地閉著,臉上是蒼白的,駱天嚇了一大跳,這個婦像是生了什麼很嚴重的病,而且看年紀,好像是何可兒的……媽?
“這位是你媽媽?”
“是,尿毒癥患者,醫生說基本沒救了,不過我還不想放棄,肝源很難等,不過還是有我嗎?等我湊到了足夠的錢,我就把我的肝移植給我媽。”何可兒繼續笑著說道:“所以七十塊錢對我來說很重要,還有,我請你吃了那一頓飯後,我每天下班都是走著回來的。”
駱天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他爲自己那一天的輕薄到後悔:“何可兒,對不起。”
“你也算沒說錯,我本來就很小氣,又錢。”何可兒拉上布簾,讓媽媽休息:“我們出去說話吧,不要吵著我媽。”
走到門外的臺階上,駱天依然被這個事實衝擊得有些不清醒,好半天才開了腔:“還差多錢?”
“什麼?”何可兒好像沒有明白駱天的意思。
“我問你還差多錢?”駱天迅速地在心裡盤算了一下,自己手上應該還有個兩三百萬吧,這段時間花的錢也不了,可是這麼多應該夠了吧?
“幹嘛?你什麼意思?”
“當然是讓你媽手了,這種病,早一天早一天好。”駱天又問:“手費到底多錢?”
何可兒瞪大了眼睛看著駱天,突然又惱怒了起來:“你是不是以爲我找你來是爲了找你借錢,還是說我計劃好了讓你發發善心,就因爲我知道你能全款買寶馬,上有些錢?”
“你幹嘛這麼較真??”駱天實在不能理解何可兒的想法人,什麼自尊心真的這麼重要嗎?“我們現在談論的是你母親的病,”駱天想了一下:“這樣,你差多錢,我借給你,我們立單據,以後你可以慢慢還我,利息,我一分也不比銀行收,怎麼樣?”
何可兒的雙手地掐著自己的大,心裡在打一場激烈的戰,終於,擡起眼來,眼睛像是充了一樣的:“你是認真的嗎?”
“真的。”駱天很真切地回答:“我看你媽媽的臉很不好,我覺得再不手可能會來不及了,你有和你母親做過配對嗎?”
“做過,相當吻合,只是沒有手費,所以一直拖到今天。”何可兒頓了一頓:“其實中間是有辦法的,只是我媽假如恢復過來知道我用的是什麼辦法讓活下來,會比死了還難。”
駱天立刻明白了,像何可兒這樣的姿會引起某一族羣男人的注意力,只要願意犧牲一下相,湊足媽媽的手費完全可能,不過爲了維持最基本的自尊心,戴上墨鏡,遮掩自己有些狐的臉(這是天生的,又不能怪),儘量不去吸引男人的目,不過靠自己?這年頭有什麼辦法能夠快速致富,就算是兼兩職,拼命地省吃省喝,省下來的又能有多?
“何可兒,我很鄭重地告訴你,你必須儘快做決定。”駱天鄭重其事地說道:“既然你讓我來這裡,那麼我就當你默許我進你的生活了,你究竟還差多錢?”
“十二萬。”何可兒低低地說道:“還差十二萬就完全足夠了。”
“明天就送你媽去醫院,錢我會替你給醫院,說好了,這是借你的,不過……”駱天笑了一下:“沒有歸還期限,隨你手頭方便。”
何可兒的頭幾乎快要擡不起來了:“我你來不是有這樣的打算的……”
“我知道。”駱天站了起來:“你媽在哪家醫院手?明天上午我們九點見。”
“市一院,那我們明天見,你晚上收拾一下。”駱天站了起來:“我先回去了。”
何可兒此時不知道怎麼面對駱天好,低著頭:“你現在有車,那麼我不送你了。”看著駱天離開自己的視線,何可兒突然笑了一下,眼角里有一滴淚,回到屋子裡,找來一張紙和一支筆,一筆一劃地寫起借據來,鄭重其事地簽上自己的名字,寫上日期,像是完了一樁人生大事一樣,把借據放在手提包裡,這纔來到媽媽的旁邊。
媽媽已經睡著了,確切地說是痛苦地閉著眼睛,時間真的不多了,何可兒的湊到媽媽耳邊:“媽,你聽到了沒有?剛纔來的人願意借我錢,我們明天就去醫院手……”
病牀上的人的眼睛微微了一下,像是在迴應何可兒的話,何可兒著急地拍打著媽媽的:“媽,別激,你好好躺著,我先收拾下住院的東西。”
何可兒三步並作兩步回到自己的房間,後牀上的媽媽眼角沁出兩顆黃豆般的淚水來,在眼角停留了一秒鐘,迅速地落下來,何媽媽的眼睛睜開,裡發出微弱的聲音:“孩子,媽拖累你了,不能再這樣繼續了……”
屋外,何可兒正哼著歌曲輕快地收拾著東西,錢還可以再賺,大不了花上一輩子的時間,可是媽媽不能再等了,現在就像是撥開雲霧見到了曙……
何可兒很久沒有這種輕鬆的覺了,這都要謝那個駱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