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那那地同七古耳語了一番，七古聽罷便了然，雙目亮起，喜道：“果真好手段，此計一出，只怕那好之徒再不敢輕易造次了。”

　沈清漪勾道：“既然他行此舉，咱們自然沒有不接招的道理。”

　說著又有些擔憂地蹙了眉頭，道：“只是這辦法不過是行戲弄之舉，就怕趙琥那廝膽包天，經此計后不肯罷手，那便有些棘手了。”

　七古道：“那又該如何是好？”

　沈清漪道：“你不必擔憂，先去將方才我所言之事照做就是，余下的，便等此事過后再說就是了。”

　七古恭敬道了一聲：“是。”便匿在了楓樹林之中。

　沈清漪著腕子上的翡翠鐲，夜之下，如星辰般的雙眸之中閃著凌厲的。

　“趙旭，你教唆趙琥辱夢芙，也著實是有些太過分了。

　“善惡有報，你難道當真是不怕遭報應麼？”

　風卷起深紅秋葉，沉落秋雨留下的水洼之中。

　水洼在月的照耀之下折出沈清漪的影。

　袂如花瓣，將玉白的襯托得分外慘白，潑墨的黑發好似地獄的羅剎。

　……

　蜀王趙旭正松垮披著一件一塵不染的雪絨袍，盤著坐在窗邊烹著茶。

　蘇貴妃是出了名的人，較之明瑤皇后其實還要上幾分，這也正是盛寵的緣由，而的貌也是毫不吝嗇地盡數傳給了趙旭。

　即便沈清漪再如何厭惡他，卻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容貌是旁的皇子無法匹及的。

　而此刻，他雪的絨袍鋪在團上，傾城月將他的臉照得黑白分明，更襯出那雌雄莫辨的俊。

　常人又如何能分辨，這樣無暇麗的皮囊之下藏著的竟會是一副蛇蝎心腸？

　他抬起眼，著窗外的皎月，清俊的眉眼好似水墨畫卷。

　他溫聲呢喃著。

　“我的阿瑤，你一向是個憎分明之人，若周夢芙當真了趙琥的人，不知你會不會想法將趙琥除掉？

　“若你當真能將他除去，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坐上太子之位，到那時，我便可以風迎娶你做我的太子妃……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對麼？

　“我知道，你會怨我，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報應是給惡人的，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即便是佛祖，也會憐惜我的。

　“——阿瑤，你會理解我的吧？”

　月慢慢被烏云所覆蓋，屋中唯剩火爐之中那一抹跳躍的火。

　夜已深。

　趙琥負手而立，舌尖舐過面，眼中閃著一抹好似野般的。

　他的手指不斷捻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不多時，便有一個侍鬼鬼祟祟進門來，謹慎地將門關好才門而來。

　燈將的臉照了個正著，卻正是服侍周夢芙的侍。

　趙琥道：“事辦好了？”

　侍道：“奴婢不敢有負殿下所托，只在姑娘練字時對姑娘說傾慕的字，便謄寫了這詩在手帕上，姑娘的字尋常人模仿不得，殿下大可放心，奴婢已給姑娘下了助眠的藥，想來姑娘很快便會睡，殿下只要那時帶著手帕進去……”

　趙琥聽著的話不由浮想聯翩，腦中不自覺浮現起今日驚鴻一瞥時周夢芙的貌溫，一想到這樣溫婉的人原會為旁人的妻子，如今卻要在自己下婉轉.，結不由下意識地上下滾了滾，呼吸也逐漸變得急促了起來。

　他抓著那手帕擱在鼻前陶醉地嗅了一口，分明是淡淡的梔子花香充斥鼻間，可趙琥卻覺得自己好似剛剛吞食過五石散，暈乎乎如云端。

　婢適時低頭，道：“奴婢不敢離開太久，否則姑娘會發覺的。”

　趙琥扔了一錠銀子到懷中，道：“做得好，下去吧。”

　婢喜滋滋地抱著那銀子仔細掂了掂，這才應了一聲，起離開了。

　待出了門，婢才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

　將人皮面撕下，出七古的臉來，口中忍不住嘆道：“主人果真是料事如神，幸虧吩咐我一早做了這姑娘的面，否則方才我還真不知如何應對了。”

　他說罷，又想起那分量不小的銀錠子，便忍不住從懷中掏出，親親熱熱地端詳了一番又不舍地親了一口，這才將銀錠重新擱回懷中，飛消失在了暗。

　披著一襲融于夜的黑斗篷的趙琥悄然出現在了周夢芙所住的禪房之外。

　屋中靜悄悄，好似無人在其中，窗之中約有香甜的安神香的氣息在向外飄散。

　趙琥閉眼深嗅一口，下意識去腰間的手帕，但一想到稍后即將懷的玉溫香便對那手帕沒了心思，推開大門，約可見床帳未曾放下，床上正躺著個人，便也顧不得什麼上前去扯住了那人的領就要剝去床上那人的裳。

　哪知角還沒上，肩頭便被人一把扣住，不等趙琥反應過神來，便見床上那人嚯一下起了，雙指如鷹爪，順著他的肩頭一勾一掰，便聽骨頭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咔嚓”一聲，趙琥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便被那人利落地一把制服在了床上。

　只聽抓著自己肩膀的人冷笑一聲，說話的聲音卻顯然不是周夢芙，卻赫然是一個頗為桀驁的男聲。

　“小小賊，采花竟采到你沈二爺頭上來了！今日我便斷了你的雙臂，看你今后還敢不敢遭次！”

　說著便高高揚起手來要朝著趙琥另一只手劈砍下去。

　趙琥見此連忙慘嚎一聲，劇烈掙扎道：“大膽！本宮是太子，快放開本宮！”

　沈經年聞言，正劈下去的手刀便停在了半空之中。

　他意外道：“……太子爺？”

　趙琥怪喝道：“正是本宮，還不快放開！”

　沈經年聽聲音果真有些悉，想著對方的胳膊已被自己掰了臼，量他也不能再如何，便松開了手，隨手點起蠟燭，端著燭臺湊近一瞧，才看清在床上痛得直哼的人果真是太子趙琥。

　沈經年嚇了一跳，卻實在想不通太子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忽然出現在此。

　趙琥痛得捂著臼的肩膀，口中罵道：“夫.婦，夜半茍且！本宮倒是未曾想到！反了，當真是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