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掌柜道:“顧大人名聲委實是太好,初時外頭的人都在傳是東家您太過飛揚跋扈,這才令顧大人不得不提出和離。好在后來顧大人親自辟謠,還抓了幾個嚼舌的人,方給東家您正了名。”
容舒本還在優哉游哉地吃著果子茶的,聽罷這話,忙咽下里的茶湯,道:“顧長晉抓了人?”
這麼點小事,倒也不至于勞煩這位大人親自去抓人。
“您有所不知,委實是那些話傳得太過難聽了。罷罷,還是不說與您聽了,免得您糟心。”
陳掌柜現下想起來都覺著心梗,這世間就是有這樣的人,本不知曉一件事的真相,卻非要不分青紅皂白地往人上潑臟水。
陳掌柜委實是為東家不值。
當初東家嫁梧桐巷,這上京城的百姓們還道這是樁金玉良緣呢,一個是侯府嫡,生得貌若天仙、沉魚落雁的,一個是寒門狀元、肱骨之才,又生得玉樹臨風的。
這樣一樁才子佳人的故事誰不喜歡?
然一年不到,這樁金玉良緣就散了。在尋常人看來,好好的姻緣落得個和離的下場,里頭定然是有甚貓膩在。
顧大人因著許鸝兒、楊旭兩個案子,頗得民心。百姓們哪兒舍得說他,自是把過錯扣在東家上。
好在那顧大人還算是個有良心的。
陳掌柜說到這,不知想到了甚,踟躕了片刻。
“還有一樁事,小的想想還是道與東家知曉。幾日前的春日宴,容二姑娘英國公老封君的邀請也去了,小的聽說二姑娘在那里頭同人吵了幾句。”
容涴?
容舒微頓,“同人吵甚了?”
這妹妹脾氣是不大好,但這才將將嫁蔣家,應當不會如此沉不住氣。從前在外赴宴,從來都是一副溫良恭儉的做派,若不然,哪來“上京三”的稱呢?
“這事還同東家您有關,春日宴里有人碎了您幾句,被容二姑娘駁了回去。”
容舒登時來了興致,笑盈盈道:“是怎麼駁回去的?可是夸我了?”
陳掌柜有些無奈,先前人顧大人替辟謠,東家都不大提得起興致的,這會一聽說那位從小同比到大的妹妹替說話了,倒是一臉興致盎然。
“二姑娘道,當初顧大人一甕牖繩樞之人,了傷都得東家您從娘家帶藥回去給他養傷。能如此順風順水地平步青云,離不開東家您的勞,怎地一和離就把過錯說到您上來。這是覺得們承安侯府的人好欺負不?”
陳掌柜覷著容舒的臉,見一臉笑意,也跟著笑笑:“難得二姑娘也會替東家說話,可惜這番話沒傳出來。”
容舒道:“沒傳出來方才好,蔣家那大夫人可不是好相與的。”
如今容涴是蔣家的大,未來的宗婦,嫁人后還一口一個我們承安侯府的,哪個婆婆會喜歡?尤其蔣家那大夫人是個面慈心狠的,容舒不愿容涴因著自己招來些不必要麻煩事。
總歸旁人如何看待自己早就不在乎了,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可沒空去管旁人的。
陳掌柜笑笑著不應話。
容舒軋好賬,吃完果子茶便起離開:“丹朱縣主那頭的分紅該如何便如何,就是記得給留十來疋好尺頭,不需要多花俏,最重要是要結實。今兒便先到這兒罷,我還要去金樓一趟。”
陳掌柜忙應好,亦步亦趨地將容舒送出門。
然不到小半個時辰的景,一伙計忽然氣吁吁地跑了進來,道:“掌柜的,狀元胡同那兒出事了!一大群仕子抄著家伙在那鬧事呢!”
在上京做買賣的人最怕就是“鬧事”二字。
陳掌柜眼皮一跳,不知想到什麼,一拍腦門兒,急急道了聲:“糟!”
方才東家是從綢緞莊的后門的草帽兒胡同出去的,那條胡同連著狀元胡同,可莫要撞進那場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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