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裡出來時,沈韶的積蓄十去其八,出來又花了些,這些好拿好用的金銀錁子一個也沒剩下。現在賺錢雖然多,但總不如這個花俏漂亮,等回頭過年,便拿這個給阿圓他們當歲錢。
林宅裡,林晏在陪著祖母說話。
江太夫人剛才神興,這會子有點乏了,但孫子在邊,還是願意跟他聊聊天兒。
林晏幫掖一掖搭在上的鹿皮毯子,含笑與祖母慢慢說些家常話。
“如今的小娘子們啊,真是好。比如前陣子遇見的那姓什麼的郎,還有這沈記的小娘子,都是又好看,又有氣度。”
旁邊的仆婦笑了,“太夫人又忘了,姓秦,秦仆家的五娘。”又看一眼旁邊的林晏,小聲提醒太夫人莫要把市井子與可能的孫媳人選相提並論,“這沈小娘子固然好,卻不能與秦家郎比的。”
江太夫人點點頭,有些慨地笑道,“份門楣這事有時候說變就變,沒意思得很。但做親的時候,又不能不論。家家如此,人人不悟。”
林晏鬼使神差地竟然與祖母解釋:“這沈記店主出自下沈氏,只是家道中落了。”
江太夫人有些驚訝,仆婦們也驚訝,仆婦們驚訝的除了這沈小娘子的世,還有——自家阿郎是如何知道的?
江太夫人卻想起從前經歷的風雨來,雖然老了糊塗了,但有些事卻如同刀子刻下的印記,雖經過多年也不掉的。
作者有話要說:
林尹:阿薺原諒我!以後每天給你當火爐子,求不嫌棄!
韶:呵!
第42章 各自小年夜
沈韶小心地把一個多層桂花糕從模子裡取出來,放在大盤子裡,往上面點綴核桃仁、榛子瓤、松子、紅棗等乾果子,點綴完了,又淋上一層桂花,聞著香甜,樣子也漂亮。
這是人家訂了今晚祭灶用的。
阿圓圍著作案臺轉一圈,“這麼大的糕,總得有十來斤重。”
沈韶一邊淋花一邊逗,“這才哪兒到哪兒啊,還有八百斤的大糕點呢。”
阿圓瞪著圓眼睛,滿臉的小娘子又在蒙人。
“說前朝的時候,有位老太后過千秋。京裡有個花糕鋪子,為了討老太后開心,決定進個不一樣的壽糕。但皇宮大,什麼糕沒有?怎麼才能不一樣呢?”①
阿昌和阿圓都歪著頭聽沈韶講古,於三瞥他們一眼,手底下的活兒不停,卻也張著耳朵聽。
“花糕鋪子就琢磨著,既然花樣兒上有限,那就做大!大了就壯觀了,也彰顯我天朝風范不是?”
“這一做,就是八百斤的一個花糕壽桃。問題是,這東西哪是那麼容易就到了太后跟前的?等打通了宮裡的關系,把這花糕壽桃獻上的時候,上面都長綠了。”
阿圓追問:“然後呢?”
“然後就扔了啊。”沈韶看一眼。
阿圓跺腳嘟。
沈韶笑著招呼阿圓跟自己一起把裝飾好的大桂花糕放到大食盒裡。
等放好了,蓋上蓋子,沈韶才補充故事的結局,“然後啊,就傳出一句話來,‘八百斤的大壽桃——廢點心’。”
阿圓噗嗤一聲笑了,“小娘子太促狹!”阿昌也笑,便是於三也翹起角。
沈韶也微微地笑了,這個故事告訴我們,莫要跟那花糕店老板似的做太滿的夢——比如把舊宅買回來。
那日從林宅回來,沈韶又連著做了好幾日的舊夢,大多是原時事,捕蝶釣魚秋千,寫字畫畫吃糕糕,耶娘都是年輕模樣,兄長是個可小年,醒來後沈韶總要惆悵一會子。
前世的時候,沈韶睡眠質量很好,現在這般多夢,或許是穿越綜合癥吧?
說來好笑,沈韶甚至還夢見更荒誕的。自己已經是長大的模樣,阿耶阿娘卻還年輕。
阿耶愀然不樂。
阿娘問他,阿耶道:“阿薺要出嫁了,真是舍不得。”
阿娘無奈,“小郎子真是挑無可挑了。世家子弟,進士及第,那樣的樣貌,子也沉穩,還想怎麼樣呢?況且就在這京裡,想見也就見到了。”
還是年模樣的阿兄跟阿耶一塊搖頭,“終究嫁了人,不若在家裡。”
夢裡的自己卻瞇瞇笑著,於花影兒中瞥見一個頎然的影。
……呵,原來是春夢一場。
想到這個夢,單狗沈韶看著滿廚房的鍋碗瓢盆、花糕點心,心裡更惆悵了,真是可惜,那花葉太,竟然沒看清楚夢裡的未婚夫是什麼樣兒的,也許是年輕時候的古天樂呢?
外面有人來,“店主娘子?”
沈韶答應著,從廚房出去。是訂那大桂花糕的來取貨了。
沈韶揭開食盒的蓋子,給他驗看過,又把他訂的其他花糕點心放在另一個食盒裡,囑咐一定要小心,莫要顛散了。
那管家模樣的客人留下銀錢,笑著謝過沈韶,說一會讓人送食盒來,便讓旁的奴仆拎著糕,告辭走了。
訂花糕供的陸陸續續來取,到第一聲暮鼓敲響時,訂的糕便都取走了。
沈韶讓阿圓把今晚歇業的牌子擺出去,便和於三一起準備自家祭灶的東西還有晚飯。
父親謀反,為保九族,她寧屈承龍恩;今為保他天下,她願弒父殺兄!他拍手叫絕:“為愛滅親?演得真像!”他喂她毒藥,囚禁羞辱,忍住淚水,她笑得猖狂!他掐住她的脖子,苦澀落淚:就算你是棄妃殘花,也隻能死在我身旁…… …
顧靜瑤很倒霉,遇到車禍穿越,成了武安侯府的四小姐上官靜。 穿越也就算了,穿成個傻子算怎麼回事啊?! 更加倒霉的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呢,她已經被自己無良的父母「嫁」 進了淮陽王府,夫君是淮陽王有名的呆兒子。 傻子配獃子,天設地造的一對兒。 新婚第一天,蕭景珩發現,媳婦兒不傻啊! 而上官靜則發現,這個小相公,分明機靈得很啊……
鶴葶藶嫁給江聘的時候,他還是個頂着將軍府大公子的名號混跡街頭的小流氓。橫行霸道,不學無術。 她長在侯府十五年,嬌滴滴像朵含苞待放的小雛菊。溫婉恬靜,軟玉溫香。 圍觀羣衆說:鮮花插在牛糞上,白菜被豬拱了。 江聘封王的那一天,人人皆道一手扶持小皇帝登上帝位的撫遠王是個血氣方剛的好男兒。衛國有功,愛妻如命。 她站在王府的桃花樹下,羞答答地給他戴玉冠。眼波流轉,顧盼生輝。 圍觀羣衆說:牛糞變良肥,那豬成精了!
姜央是鎮國公府捧着長大的人間富貴花,與太子衛燼情投意合,不知羨煞多少旁人。 姜央受家人脅迫,不得不斬斷情絲,同新任儲君定親。 分別那晚,少年雙目猩紅,緊緊攥着她的手,幾要將她腕骨捏碎。 可最後他也只是笑笑,放開她,轉身走得決然。 被幽禁的廢太子,連庶民都不如。 只是當時誰也沒想到,他會東山再起,在姜央大婚前夕,把東宮一鍋端了。 姜央淪爲階下囚,被家人當作棄子,送進宮討好新君。 再見面,少年狠狠掐着她下巴,聲線如刀剮過耳畔,“姜姑娘憑什麼以爲,朕會要一個定過親的女人?” 姜央瞥見他袖口沾染的口脂,不覺紅了眼,“陛下既已有新歡,去尋她便是,作何把我拘在這受辱?” 眼淚順着她嬌豔的面頰一顆顆滑落,全砸在了衛燼心上。 當晚,行宮上至一品大臣、下至末等內侍,甚至連別國使臣都接到了急詔。 大家以爲出了什麼大事,匆忙趕去皇宮。 就瞧見那性情陰鷙、兩手鮮血的帝王,正手忙腳亂幫一個小姑娘抹淚。 聲音低柔得不像話,連九五至尊的自稱都忘了。 “我沒有別的女人,真的,不信你問他們。” 大半夜被叫來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