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記得嗎?我們曾飲馬頓河水,進烏克蘭的草原,翻過烏拉爾的高原,將克裡姆林宮的紅星再次點燃。
我們曾沿著公社的足跡,穿過黎的大街小巷,踏著《國際歌》的點,沖殺歐羅的每一個城鎮,鄉村,港灣。
我們曾利用過耶路撒冷的哭牆,把基督徒惡毒的子彈阻擋,將紅旗在蘇伊士河畔。
瑞士的湖,比薩的燈火,也門的晚霞,金邊的佛殿,富士山的櫻花,哈瓦那的炊煙,西班牙的紅酒,黑非洲的清泉……
這一切啊,都不曾使我們留。
因為我們都有鋼槍在手,重任在肩。
多個不眠的日日夜夜,多個浴的南征北戰。
就這樣,我們的不可戰勝的隊伍,跟著紅太,一往無前。
聽:五洲兄弟的呼聲,如滾滾洪流怒浪滔天。
看:四海奴隸的義旗,如星星之火正在燎原。
啊,世界一片紅啊!只剩下白宮一點!
……
英子見我們倆說個沒完,也聽不懂我們說的是什麼,等得不耐煩起來,打斷我們的話說:“說啥呢你們?還整得勁兒勁兒的,咋說起來還沒完了?現在時候不早了,不管從哪條路走咱都該了,你們倆願意說等出去再說行不?”
胖子拎起百式沖鋒槍,腰裡了四五個彈匣,表堅毅,揮手一指前方:“同志們,勝利就在前方,跟我來吧!”
於是,胖子帶頭走在前邊,英子居中,我殿後,三人一路縱隊,走向了英子說看見小孩跑過去的那條通道。這是一條微微傾斜向上的路,走出一百多米後又變了向上的臺階,看樣子已經是走進了野人的山丘部。
通道越來越窄,而且度也比下面大,其中呼吸不暢,有種像是被活埋的抑。
三個人離得很近,不知道為什麼走在前頭的胖子突然停了下來。他突然停步,跟在他後的英子沒有準備,正好撞在了他背上,英子被他撞得從臺階上向後就倒,我趕在後邊把英子扶住,我問胖子:“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停下來不繼續走?”
胖子轉道:“快往回跑!”他好像在前邊見到什麼可怕的事,連聲音都變了,剛才的那番豪壯志已經煙消雲散。
胖子喊著讓我們轉逃命,我隔著前邊的兩個人,手電的照明範圍有限,只見到前邊四五階樓梯上是很大的空間,也不曉得他究竟見到了什麼,不過胖子既然這麼說,肯定是有他的道理,便準備向後倒退。
與此同時,我忽然到後背上被幾十寒的鋼針刺中,寒氣骨,全如同遭到一冰冷電流的電擊,抖,失去了控制,騰地向前一躍,也不知哪來的這麼大力量,把前邊的胖子英子兩人,一並推得向前撲倒,這條狹窄暗的通道緩緩傾斜向上,三個人都連滾帶爬地撞進了樓梯盡頭的空。
我被莫名其妙地電了一下,電流似乎也傳導到了其餘兩人上,全凍得牙關打,誰也不知道是什麼回事,想要說話,卻又做聲不得,若說是無意中到電的電線,那應該是全發麻,怎麼會有這種從骨髓裡往外冷的覺?
萬幸的是三支上了膛的沖鋒槍沒有在慌中走火,我們躺在地上,手中的手電筒還開著,借著三支電筒的線一看,我這才知道胖子為什麼轉要跑,原來這是間半天然半人工的巨大石室,到都是綠苔,的石壁和頭頂上,倒掛著無數只巨大的蝙蝠。這種蝙蝠的形遠遠大過平常見到的普通蝙蝠,抱著雙翅麻麻地掛在壁上,它們被我們這三個侵者驚,紛紛從睡夢中醒了過來,都出了滿口白森森的獠牙,看得人頭皮發麻。
蝙蝠的臉長得很怪,兩只菱形大耳直的,圓頭圓腦,鼻子也是圓的,前肢十分發達,上臂、前臂、掌骨、指骨都格外的長,牙尖爪利。我在昆侖山當工程兵的時候曾經見過這樣的大蝙蝠,它們的學名作葉口明齒蝠,又名豬臉大蝙蝠,其生最是嗜,也食,是蝙蝠中罕見的最兇惡品種,它們喜歡生活在牧區草原的地下窟中,夜間出沒撲食牛羊等牲畜,特別是在外蒙草原,曾經一度災,近十幾年這種已經很見了。
還以為它們絕種了,想不到這麼多豬臉大蝙蝠把關東軍棄的地下要塞當作了老巢,它們晝伏夜出,利用地下要塞的通風孔做出口,確實沒有比這裡更安全舒適的巢了。
有幾只豬臉大蝙蝠已經率先從石壁上飛了下來,我掙紮著想爬起來,結果手一撐地就摔了一跤,地上全是蝙蝠的糞便和殘骸,腥臭撲鼻,又粘又。蝙蝠糞又“夜明砂”,本是極珍貴的一味中藥,常人得一二兩已是十分的不易,此刻見到卻說不出的讓人厭惡。
我放棄了從地上爬起來的念頭,手指扣扳機,用百式沖鋒槍向飛過來的豬臉大蝙蝠掃,我一開槍,另外兩個人也反應過來,三支沖鋒槍叉擊,槍口噴吐的火焰、子彈的曳,把整個石照得忽明忽暗,槍聲和退彈聲、彈殼落地聲,混合在一起。
上千只豬臉大蝙蝠都被驚起來,這種生活在黑暗中的生最是怕火怕,除了被子彈中掉到地上的,其餘的如同一團團黑雲,有些從我們頭頂飛過,也有的順著通風孔向上逃竄。
沖鋒槍的子彈很快就打了,本來不及換子彈,豬臉大蝙蝠嗖嗖嗖地從上掠過,我們的服被它們的利爪和獠牙撕一條一條,好在服穿得比較厚,有幾下雖然傷到了皮,倒也傷得不深。
這時候心理上的恐懼更加要命,我怕傷了眼睛,不敢睜眼,用一只手護住頭臉,另一只手掄著沖鋒槍,當作子一樣憑空打,兩條拼命地蹬踹,驅趕那些撲向自己的豬臉大蝙蝠。
也不知過了多久,中漸漸安靜了下來,想是那些豬臉大蝙蝠都跑沒了,我到掉落在地上的手電筒,剛要出聲詢問胖子他們有沒有傷,忽然眼前一黑,一只最大的豬臉大蝙蝠悄無聲息地朝我頭頂撲來,它可能是這中一眾蝙蝠的首領,藏在石的最深,此刻後發制人,雙翅一展,牆為之滿。
我手中只有一把空槍和手電筒,難以抵擋,它距離我近在咫尺,豬一般的臉上,層層的皺褶、、獠牙都看得清清楚楚,眼看就要被大蝙蝠咬到,從旁傳來一串沖鋒槍的擊聲,一串子彈全釘在豬臉大蝙蝠的上,大蝙蝠落在地上撲棱了幾下,當即死了。
原來是旁的胖子見況急,換上了彈匣開槍擊,救了我一命。我長出了一口氣,看看四周,除了地上還有幾只中了槍沒斷氣的大蝙蝠還在掙紮,再沒有其餘的蝙蝠了。
我上被抓破了幾個口子,鮮迸流,英子和胖子也了些輕傷,但是都不嚴重。英子扯了幾塊服上的碎布給我包紮。
我上的傷疼得厲害,不停地咒罵,老子當年在前線,那仗打的,槍林彈雨都沒蹭破半點兒皮,今天倒讓這幾只畜生在上抓破了這麼多口子……真疼。
胖子問我:“老胡,我他媽剛才讓你們往回跑,你怎麼反倒把我們推了進來?”
我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只說是後背可能到了的電線,了電,沒敢告訴他們真實的況,因為這事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我讓英子看看我後背,有沒有電糊了,英子開我後背的服,用手電一照:“哎呀媽呀,胡哥,你這是咋整的?不像是電的啊。”
胖子也湊到我後看了一眼:“你是被電著了?你後背是個黑的手印,嗯……這手掌很小,像是小孩的。”
真他娘的活見鬼了,敢我們仨是讓那小鬼推進這蝙蝠的?別讓我看見它,看見它,我把它皮了。
胖子正要跟我說話,他手中的手電筒卻掉在了地上:“我的娘啊,老胡,英子,在格納庫裡你們說我還不相信,剛才……我也看見個小孩跑了過去。”
我和英子急忙拿起手電筒四照,除了蝙蝠糞便和蝙蝠之外,哪有什麼小孩。
胖子指天發誓:“就他媽的從你們後邊跑過去了,騙你們我是孫子啊,就……就往裡邊跑了,我看得清楚極了,小男孩,是個小小子,穿一綠,五六歲,臉特白……不像活人。”
除了我之外,他們都在這地下要塞看到了小孩,怎麼偏偏我沒看到?不過我被後的那個小孩手印,卻不能不讓人起皮疙瘩。胖子說是看見個男孩,英子卻說在格納庫看見個小孩,究竟是誰看錯了?還是這地下要塞裡邊開兒園了?
我們稍微收拾一下,站起來,給沖鋒槍裝上新的彈匣,胖子指了指石室的一面牆壁:“那小崽子,就跑這裡邊去了。”說完用槍托刮開石壁上的苔蘚和蝙蝠糞,裡面出半扇鐵門,上邊鏽跡斑斑,用深紅油漆醒目地寫著四個大字“立止”。
“立—————————止———”胖子指著鐵門上的字念了一遍又對我們說,“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這個就是說不許站著進去,想進就躺著進,這裡指定是停房,要不然就是焚爐。”
英子聽了胖子的講解說道:“啥?躺著進?原來是裝死人的呀!聽屯子裡上歲數的人說過小鬼子整的啥焚爐,這鐵門裡八就是焚爐吧。”
我用手指關節在鐵門上敲了兩下,覺門很厚重:“胖子,你別不懂裝懂,這四個字的意思大概是止。我雖然不懂日語,但是軍事設施我是很的,你們看這門下邊有個很大的凹槽,裡面有六角形的螺紋,這應該是有個轉盤的,想開啟這扇鐵門需要轉轉盤,門下邊的孔是排氣槽,這是扇氣門,關閉鐵門的時候,排氣孔會自出室的空氣,在裡面就形了半真空的環境,是儲藏貴重品的地方,我軍的軍事基地裡也有同樣的設施。”
氣門的轉盤早就被拆卸掉了,如果沒有相應的工,想打開這道鐵門真是難於上青天。至於室裡裝的是什麼東西,那可就不好說了,有可能是裝化學武細菌武之類的,這種可能最大,為了防止化學武泄出現事故,通常都是存放在這種封閉的室裡。
日本人的化學武和細菌武,雖然一向臭名昭著,但是威力不容小覷,即使是放在自然環境中,時隔多年,也照樣能致人死命。我對這扇門裡的東西並不興趣,還是看看地圖,快點找到出口是正經事。
胖子則對這扇門充滿了好奇,特別是聽我說有可能存放什麼貴重品的話之後,更是心難耐,和英子倆人一起在門上一會兒敲兩下,一會兒踢兩腳,大有不進去看看就不消停的架式,倆人裡還叨咕:“這裡邊有啥好東西啊?哎呀,看不著太鬧心了。”
我不再去理會他們倆,自行對照地圖上的出口位置,在這曾經被豬臉大蝙蝠盤據的石中尋找出口,按地圖上繪制的地形來看,就在這石中,應該有一條小型通道連接著山頂的出口。
可是找來找去,只在石的一端發現了大片崩塌的山石,和之前料想的一樣,日軍撤退時把要塞的出口都炸塌了。
現在所的位置,頭頂上大概正好是我們在野人山坡上紮帳篷的所在,用手電筒可以照到石的頂壁上有幾個大,這些大型通風孔,不是直上直下的,為了防止從外邊攻擊部,通風孔都是修得彎彎曲曲的,蝙蝠就是從這些口飛到外邊去的。可惜我們沒有翅膀,在下邊幹瞪眼上不去,就算上去了也沒用,年人的剛好比這些通風孔大了一圈。小日本真是明,怕敵人從通風孔爬進要塞部,特意把口挖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我把胖子英子了過來,告訴他們出口沒了,咱們要不就去再找別的出口,要不就直接拿沖鋒槍回古墓那邊,把紅犼幹掉,不能就在裡邊這麼幹耗。咱上沒帶幹糧,也沒發現鬼子要塞裡邊有食品,在這麼瞎轉悠下去,等到得爬都爬不了,就只能等死了。
英子用腳一踢地上的大蝙蝠:“實在不行了,還能吃這玩意兒,全是。”
胖子連忙搖頭:“要吃你們吃,我死也不吃,這太他媽惡心了,我估計都是臭的,要不就是酸的,好吃不了。對了,老胡,你說這鐵門裡會不會就是出口?應該有這種可能吧,咱想辦法把它打開看看。”
我想了想說:“這種可能確實也有,因為地圖上沒有標出這間室,只繪有一條連接出口的通道,不過很難確定位,並不能肯定這門後是通道。其實要打開這道門不難,我在格納庫裡看見有工,咱們可以去找個大小合適的六角扳手。”
英子在旁說:“回格納庫那旮旯正好整幾件服換換,你瞅咱仨上的埋汰勁兒的,都夠十五個人看半個月了。”
經這一提醒,我們才發現,三個人都髒得不像樣了,全服上、頭發上、臉上、手上,都沾滿了蝙蝠糞、、泥,臭氣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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