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怡景自嘲地勾了下,“可后來吧,再見到王宜寧,我覺得自己真的荒唐了。”
他抓了把頭發,輕輕往后的樹上靠了下,“我配不上。”
周稷冷著臉,聽他說完這幾句,也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既然這麼覺得,現在這樣,又算怎麼回事?”
蕭怡景看了眼不遠笑得開懷的影,苦笑,“中間出了點意外,我倆……”
他的言又止,就是個傻子都得聽出來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周稷眉峰一挑,上前一步,俯視著稍矮一點的蕭怡景,嗤笑,“怎麼說?沒那麼喜歡?就只是想負責?”
這話有點沖,大有一種蕭怡景給不出個滿意的答案,就得做好準備挨拳頭的意思。
蕭怡景這會倒是氣起來了。
“哪能啊。”
“稷哥,我是真喜歡。”
“已經這樣了,我現在想的,也是怎麼彌補之前那些過錯,怎麼好好對宜寧。”
王宜寧正說得高興著呢,一轉頭,看到蕭怡景過來,不知道是線的緣故,還是怎麼回事,角那塊居然還有點淤青。
王宜寧剛才一直近距離看他,本就沒看到過淤青,這麼短短一會,剛才又是在跟稷哥談事,覺得,更不可能了。
這會也只是了下眼睛,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怎麼這麼久?”
蕭怡景清了下嗓子,“事有點繁瑣,多說了會。”
王宜寧不疑有他,拽著他往另一個方向跑,“我跟你說,我剛才過來看了一眼,這邊這景還不錯,等會日出來了,肯定是個觀賞的好地方,咱倆要搶占先機。”
語氣很歡快,儼然罐子長大,沒過什麼苦的小姑娘,蕭怡景笑了笑,咧了下,有些疼,輕聲,“對,搶占先機。”
一堆人又玩了會,山頂突然出霞,有人歡呼。
郝聞拿了相機,湊到周稷邊來,“這我等會得拍給亞亞看,哎,等會就回去陪。”
周稷看著,目不自覺放到剛剛出來的朝上。
他瞇了瞇眼,下一秒,有些微暖意照到臉上。
這一瞬間,周稷的心很靜。
又好像已經百轉千回一遭。
他回首從前。
好像錯過了太多。
如果可以,他想帶上,還有歲歲,一起看日出,看日落,一起做很多很多事。
周稷的頭莫名哽咽,心尖一。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還不到七點。
他又忍住,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就離他不遠的一切。
歡呼。
雀躍。
又帶著激。
可他頭一次覺得這樣平靜,心頭卻澎湃。
一行人看完日出,沒過一會,就興致廖廖,又說著要下山。
郝聞看周稷在那沒,問他,“稷哥?走啊,時間差不多了,玩一晚上了,回去吃飯,今大年初一呢。”
周稷點頭,啟,“你們先走吧。”
“周不走?”
“那咱也在這待會吧,我也沒看夠呢。”
“對對,我看也是,這會還早,回去也沒什麼事。”
郝聞笑笑,“得了吧你們,都走,各回各家,稷哥等會也有事呢。”
郝聞這幾個跟周稷更親近,其他人一聽,也都不敢多說,開了車就往山下跑。
沒一會,就剩了周稷一個人。
山上的早晨最冷,他只著深風,眉骨清冽,倚靠在蕭怡景才靠過的那棵樹上,像是對什麼認命一樣,掏出手機,嫻地找到江季姝的電話,撥出去。
他有好多話想說。
想說。
別打司了吧。
他是喜歡的,真的喜歡。
他還比蕭怡景那人靠譜多了。
他會理好一切,如果現在還接不了他,他可以等。
他現在也明白了,過去是他不在意,不怪最后會離開他。
對,不怪的。
至于傅鋮,他不知道他們過去發生了什麼,可不管怎麼樣,他都可以彌補,一點一點彌補回來。
電話響了很久,那邊才接通。
江季姝晚上是跟李衫一起睡的。
們晚上喝了點酒,都困,在一起,也半天都沒睡著,又嘟嘟囔囔說了好久的話,在三四點的時候才睡下。
江季姝的手機沒靜音,就放在李衫那邊。
瞇了瞇眼,以為是自己的,下意識就按了接通。
“喂?”
周稷皺了下眉,再看一眼備注,下頜線繃,“江季姝呢?”
李衫猛然轉醒。
“不好意思啊,你是?”
“還在睡覺,我幫你喊一下。”
周稷這才知道,大概很早就刪掉他的聯系方式,后來也一直沒有再存。
他在那里,連個備注都沒有。
他了角,正想說不用,那邊已經換了道聲音。
婉又帶了點才睡醒的困意。
大概也沒認真看號碼,閉著眼睛在聽電話。
“你好?”
這才大年初一,肯定不可能是工作上的人打來的電話,江季姝又實在太困,也就這麼接了。
周稷的頭一,千言萬語被堵住,到了邊,只有兩個字溢出來,“是我。”
江季姝聽出周稷的聲音,一下子冷了聲。
“干什麼?”
周稷早就料到這個轉變,輕笑,“有時間嗎?我有話想跟你說。”
江季姝下意識煩躁,“沒有。”
周稷哦了一聲。
“那我也要說。”
江季姝沉了口氣,“行,你說。”
語氣敷衍,都著心不在焉。
周稷卻很認真,他的手放在車上,仰頭,看天日,開口,“我想說,那個司,我們……”
江季姝剛聽了這個開頭,以為他又是來催的,有些不耐煩,打斷,“好了,我知道了,我這邊已經差不多了,就過完年吧,也不用等了。”
周稷的話和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我不是這個意思。”
江季姝有些無語,好夢被打斷,也有點氣上來,覺得他有些魂不散,“那好,你說,你是什麼意思?”
周稷默了默,忽然覺得,這通電話隨時都有被掛斷的風險。
他聲音冷,又帶了點不可見的妥協,“這樣吧,我們見面說。”
“我們見面。”
“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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