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嚴白點點頭,「是,久了。」
「真羨慕,能為嚴白哥哥的朋友。」
嚴白臉龐越來越僵,只覺得這場面跟修羅地獄差不多。
聽到這話,他面上維持著笑意,心裏卻酸的不是滋味。
當年,也可以為他的朋友——是自己放棄了這個機會,而喜歡上一個華僑,跟著人家結婚出國了。
如今,各有所,一切安好。
卻回來說羨慕那個為他朋友的人。
嚴白在心頭琢磨著,突然就不爽了。
「你跟你老公,還好吧?這次回來,你一個人?他沒有陪你一起嗎?」當心頭不爽之後,嚴白突然不彆扭,也不擰了,放鬆朝後靠了靠,說話都利索起來。
可倪景兒一聽他這話,恬靜淡雅的容卻出低落傷心,微微垂眸。
片刻后,才低低喏喏地道:「我……我們離婚了,所以我才回國來,可我媽改嫁,家裏的房子也早就賣了,所以——」
所以,嚴真真前一晚給兒子打電話時,說「無家可回」,暫住家裏。
嚴白大吃一驚,抬眸看向:「你說什麼?你離婚了?」
「嗯……」
「怎麼會呢?你們結婚……」嚴白大致算了算,「今年還不到六年吧……他不是對你好的嗎?怎麼突然離婚?」
倪景兒苦笑了下,眼眸里掠過傷痛,「他好的時候,是好的,可是喝了酒就不是人了——」
「什麼意思?」嚴白臉一,一顆心又被牽掛起來。
倪景兒沒有回答,眼淚便止不住先落下,等平復了一會兒心,才哽咽著道:「他這兩年事業不順,去年就辭職了跟朋友出來創業,可創業哪有那麼容易,他們折騰了大半年,公司也沒有什麼起……他天天應酬喝酒,有時候甚至著我跟他一起去應酬,讓我刻意討好那些老闆什麼的,我不願意,就惹他生氣了,趁著醉酒打我——」
「什麼?!」嚴白氣得豁然起,攥著拳頭,「那王八蛋看著是個正人君子,居然還打人?!」
倪景兒啜泣著,心裏的委屈一旦開了口,便再也忍不住了。
嚴白見哭得傷心,轉頭看了看桌面,立刻把紙巾盒遞上去,「你……你別哭了,這種人渣,離了才好!」
「他每次酒醒后,就會跟我道歉,說他不是有意的,又對我很好——可只要公司遇到問題麻煩,他就又去喝酒,喝醉了回來又拿我出氣……」
倪景兒一邊說著,一邊擼起寬鬆的荷葉袖,將白皙的手臂抬起:「這些疤,都是他用煙頭摁著燙出來的。」
嚴白看著手臂上星星點點的燙傷疤痕,眼眸劇烈收,恨不得立刻飛去國外把那混蛋人渣剁了喂狗!
「你!你傻嗎?他打你第一次時,你就應該給他點看看!」
嚴白一副恨鐵不鋼的口吻,氣得幾乎跳腳。
倪景兒抹了抹淚,泣道:「當時我是很生氣,可他酒醒后又給我各種道歉,我……我在那邊也沒什麼親戚朋友,他的父母也來勸我,我一個人……本就抵不住——」
嚴白聽完,越發攥拳,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最後這次,他喝醉了回來把我拖著摁進浴缸里,我差點被淹死,慌之下抓到淋浴頭砸傷了他的腦袋,才把他退——事後,我報警了,他被警察帶走,可能要面臨刑罰……他父母責備我害了他們的兒子,很生氣,我也知道我在那邊呆不下去了,就找律師把婚離了……」
倪景兒說完,眼眸已經哭得紅腫了。
嚴白站在面前,見楚楚可憐的樣子,想安又不知說什麼好,想靠近又覺得份不合適,猶猶豫豫地僵持了好一會兒,只心疼地道了句:「回來就好,離了婚就解了,以後眼睛亮點,不要再遇到這種渣男!」
倪景兒沙啞心碎地道:「我這輩子不會再結婚了,除非是……」
突然話音頓住,嚴白聽了一半,下意識追問:「除非什麼?」
抬起猩紅的眼眸,鼻尖兒也紅彤彤地一片,看了男人一眼,又飛快收回:「沒……沒什麼——我回來后,家裏也沒我的位置,所以這幾天只能住在這兒,打擾阿姨了,等我找到房子就搬出去。」
嚴白急忙道:「搬什麼啊!你就住家裏吧,正好,陪我媽聊聊天,一個人老說孤單寂寞,不就罵我不孝子,可煩人了。」
嚴白抱怨起來,倪景兒帶著淚笑了笑,寬說:「阿姨是怕你有了媳婦忘了娘吧,吃醋了,所以讓你多陪陪。」
話音未落,嚴真真回來了,手裏還端著一盤水果。
「是,還是景兒明白我的心思。你說你這趟出門,都多久沒回來了?」
嚴白看向母親,解釋:「我在國外,怎麼回來?」
「那電話呢?你出去這麼久,想到給我打電話了嗎?」
「我那不是忙嘛!」
「那再忙也還記得給朋友打電話了吧?」
「……」嚴白語塞。
嚴真真坐下,見倪景兒哭得梨花帶雨,立刻安道:「怎麼又哭了,回來就好了,過去那些事就讓它過去吧,沒事別瞎想。嚴白說得對,你就在家裏住著,搬出去做什麼?你從小來家多回,跟我閨又有什麼區別?怎麼長大后還見外了?」
倪景兒握著手,猶猶豫豫,言又止。
好一會兒,抬眸看向嚴白,低聲道:「嚴白哥哥有朋友了,萬一什麼時候他帶朋友回來玩,見家裏住著外人,不好吧……」
嚴真真說:「這倒不會。他那個朋友啊,大大咧咧的,格跟男孩兒差不多,不會計較這些的。」
嚴白聽著這話,似乎有點不滿,「媽,你這到底是誇獎還是諷刺啊?」
他跟白薇薇合好后,帶回來見過父母了,當時看們兩個人聊得好,他還覺得高興呢。
怎麼這會兒聽母親的口氣,不像是多滿意。
嚴真真瞥了兒子一眼,「我實話實說,沒誇沒貶不行嗎?」
嚴白轉開視線,又看向倪景兒,笑了下附和道:「我媽說的也算正確,薇薇格很好,不會計較這些的。而且,昨天我已經跟說了,我有個妹妹回來了,知道你的。」
倪景兒大吃一驚,「嚴白哥哥,你說——你的朋友已經知道我了?」
「那當然。」嚴白退回去坐下,很隨意地道,「放心吧,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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