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從甜的夢鄉醒來，耳邊還有孩子的說話聲。

萌可，甜聽。

那麼真實，好像就在房間回。

他閉上眼，又進夢中的場景，可很快，發現哪裡不對勁兒……

夢裡的聲音，再真實也是虛無縹緲的。

可他現在，是真的聽到孩子說話的聲音了。

神僵住，他愣了秒，突然驚坐起。

外間。

「媽咪，這些花兒都是爸爸種的嗎？」

整潔奢華的客廳里，母倆坐在沙發上，正將採回來的鮮花修剪枝葉，花瓶里。

林楚楚溫地回：「是爸爸種的，是爸爸專門為媽咪種的。」

「真的嗎？」小丫頭驚訝了，立刻要求，「那我要爸爸也為我種一些。」

「可以啊，你去跟爸爸講，爸爸應該會答應的吧。」

「媽咪，爸爸到底什麼時候起床啊？我們不能去把他醒嗎？」

「爸爸工作很累，睡得晚，我們耐心等待下。」

「唔……」小丫頭明顯不耐煩起來，撅著一屁坐上沙發，「可是一一好著急啊，一一從來沒見過爸爸……」

「你見過的。」

「你總說我見過，可我不知道是誰呀！」

顧宴從臥室緩緩走出，循著外面的對話聲，整個人有點漂浮在雲端的虛無。

那兩個聲音，一個溫耐心，一個活潑急切。

那小孩兒的聲音，跟他在夢裡聽到的一模一樣！

把兒帶來了？

帶到他面前來了？

腦子裡作一團，呼吸都了節奏，他一步一步走出去，站在客廳一角，瞧著沙發那邊嘰嘰喳喳說話的母。

人一襲白，長發披肩，晨中整個人好像發著，皮白皙的沒有瑕疵。

旁的小丫頭，烏黑油亮的頭髮辮整齊的魚骨辮，乖巧可，專註又猴急地看著媽媽花。

幾次手又被媽媽打住，怕把手扎傷。

活蹦跳的小丫頭，比照片和視頻里看著更有靈氣，更加討人喜歡。

他站在原地，癡癡地著眼前一幕，突然不敢再靠近。

有點膽怯。

害怕這一幕是夢境，他一定是沉浸在夢裡還沒醒來。

一旦走近，夢碎了，眼前的畫面就會消失。

林一一想幫媽媽，可是白玫瑰上有刺，林楚楚不讓。

小丫頭覺得掃興，起抬頭時，視線突然瞥到一，頓時，漂亮的小臉僵了住。

「爸爸……這是爸爸嗎——」睜著無辜懵懂的大眼睛，有點不確定地呢喃，臉上漸漸溢出笑來。

林楚楚聞聲，抬眸看了兒一眼，順著的視線回頭，繼而，也愣住。

心跳在瞬間了節奏，蹲在茶幾邊，突然不知所措。

招呼都沒打，就這樣帶著兒來了宴墨軒。

他沒醒，就把自己當做主人了，帶著兒前前後後地參觀，還採了花回來養著。

顧宴若是不給面子，隨隨便便丟幾句話，就能讓面掃地，恨不得鑽進地裡。

林一一問了話，可是媽咪沒有回復，那個「叔叔」也沒理會。

小丫頭無措地左右看了看，原本那麼期盼的，這會兒卻有點害起來，也不敢上前，只是扭慌地喊：「媽咪……」

林楚楚連忙眨眼，回過神來，站起。

「一一……」開口，說話都帶著，腦子裡更是嗡嗡直跳，一手出朝兒招呼了下，「那是爸爸，去吧！」

小姑娘就等這句話，聞言，視線看向走廊那邊，帶著些許張與期待，好奇與激，朝著那尊佇立不的「雕像」走去。

「爸爸……你是我的爸爸嗎？」站在男人面前，高高仰著頭，眨著大眼睛，怯生地開口。

顧宴的視線隨著兒移而漸漸收回。

直到最後，低頭，垂眸，瞧著兒好奇的小臉。

許是太激，不敢相信夢裡一幕這麼快就實現，他失去了反應。

林一一不解，又回頭看向媽媽。

林楚楚也上前了兩步，但沒走太近，也許是底氣不足，也許是不想打擾他們父。

見兒投來求助的一瞥，做了個手勢，鼓勵。

小丫頭只好又扭頭過去，繼續抬頭看著男人，「你……是我爸爸嗎？」

又問，視線微微落下，看到男人垂落在邊的手掌，猶豫了下，小手出，握住那隻寬厚充滿安全的大掌。

糯的覺襲擊指尖，喚醒了定的顧宴。

他緩了口氣，眼瞼輕眨，垂眸看著被小姑娘住的那隻手。

那種奇異的從指尖開始，一點一滴遊走全。

漸漸地，呼吸加速。

良久，他吞咽了下，緩緩蹲下來。

——同那天在餐廳里偶遇時一樣。

另一手抬起，他猶豫著想下兒的小臉，可又怕嚇著，遲疑好久，最終只是落在瘦弱的小肩膀上。

「你……一一？」

「對啊！你是我爸爸嗎？」

「是……」顧宴看著兒漂亮的小臉，心裡說不出的，只覺得老天爺待他不薄。

這些年的煎熬苦楚，都是為了這一刻吧。

「我是爸爸。」他努力控制著緒，可眼眶忍不住泛紅，鼻腔酸的厲害。

「爸爸，你為什麼一直都不來找我跟媽咪呢？」年的林一一還不能理解爸爸此時的緒，只是問著心中疑。

「爸爸……是爸爸不好，沒有去找你。」顧宴笑了笑，退眼底的紅，凌地回復兒。

可縱然在這一刻，他也在劃清界限。

他說——沒有去找你。

而不是——沒有去找你們。

林一一嘟起，不高興了，「爸爸是不喜歡一一嗎？」

「怎麼會？爸爸喜歡你，特別喜歡！」

聊了這麼多，顧宴終於慢慢變正常，雙手拉住兒，將往懷裡拽了些。

「爸爸可以抱抱你嗎？」

「嗯！」小丫頭點頭。

下一刻，小小子便被男人抱懷裡。

那麼小，那麼輕盈，他雙臂稍稍用力收，就把小姑娘抱得雙腳離地。

林楚楚在幾步開外看著，好擔心他一個失控，把兒……

可這一幕，實在不敢出聲，不舍打擾。

好在，一一自己也不傻。

當察覺到這個懷抱有些難以呼吸時，小丫頭抗議了。

「爸爸……爸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