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刻失笑：“哦，還是個小文盲。”

　“我不是文盲！”飛飛大聲說，“我已經認識很多字了！”

　江刻：“識數嗎？一二三四五六七，會認嗎？”

　飛飛驕傲地說：“會！一百以加減法都會！”

　“那就好。”江刻把飛飛領到吧臺前，指著冰柜說：“五塊錢以下的隨便挑，五塊錢以上的，不行。”

　飛飛踮著腳，在冰柜上看雪糕，又去看標價簽，失地看向江刻：“我想吃姐姐吃的那個，那個要十二塊。”

　“那個不行。”江刻抱著手臂回答，“你就只配吃五塊錢以下的。”

　飛飛挑了半天，終于選中一支五塊錢的雪糕，其實就是個冰兒，他也不挑剔，拿出來給江刻。

　江刻付完錢，直接把冰兒遞給飛飛，飛飛一愣，擺弄了半天說：“叔叔，我不會撕。”

　“……”江刻不樂意了，“你人姐姐，又我叔叔，什麼意思？”

　飛飛很聰明，食當前立刻改口：“哥哥！”

　江刻滿意了，蹲下來幫他撕掉外包裝，飛飛舉著冰兒迫不及待地就了一口，江刻看著小男孩亮晶晶的眸子，忍不住就抬手去他的臉。

　又又，真好玩兒，再一把。

　飛飛吃著他給的冰，很大方地任他rua，還拍起馬屁來：“我覺得你比格格好，不如你給我做新爸爸吧？”

　江刻無語：“新爸爸就算了，怎麼？格格對你不好嗎？”

　“也沒有，就是……”飛飛糾結地說，“他很怕我媽媽，膽小如鼠，我喜歡男子漢爸爸。”

　小家伙語還用得溜。

　江刻原本就不認識章一格，也不知道他和葉小姐是怎麼回事，不過看那樣子，猜一下也能猜出個大概。對于章一格有勇氣去追求葉小姐，江刻心里其實很佩服。

　“格格是個好人。”江刻對飛飛說，“男子漢并不是看個子高不高，膽子大不大，主要要看他對你和你媽媽好不好。”

　飛飛還太小，聽不懂這些話，說：“他會給我買玩和圖畫書，還會帶我去游樂場玩兒。”

　江刻：“那不就行了？你這個人很沒良心啊，我就給你買個冰兒，你就要出賣他？”

　飛飛噘：“我想給我媽媽挑個最好的新爸爸。”

　江刻：“別來考慮我，我已經結婚了。”

　飛飛著冰，問：“你生寶寶了嗎？”

　江刻：“還沒有。”

　飛飛：“你說，格格和我媽媽要是結婚了，他們會再生一個寶寶嗎？”

　江刻：“我不知道。”

　飛飛：“我怕他們有了新的寶寶，就不喜歡我了。”

　江刻他的小腦袋：“不會的。”

　飛飛眨著大眼睛：“為什麼？”

　江刻微笑：“我說了，格格是個好人。”

　飛飛想了想，也笑起來，出一排貝殼般的小牙：“他要是膽子再大點兒就更好了。”

　江刻站起，牽著飛飛往回走，心想，其實章一格膽子已經很大了，還出人意料的。

　兩場電影都快開場，唐亦寧與章一格分別，江刻領著去買米花，唐亦寧轉過頭，看著那三個人走遠的背影。

　飛飛在中間蹦蹦跳跳，一手牽著葉小姐，一手牽著章一格，男人高瘦，人小，還真有一家三口的味兒。

　抱著米花走去影廳時，唐亦寧問江刻：“以后我們有了小孩，你會帶TA來看畫片嗎？”

　江刻攬著的肩，稍作沉，回答：“會。”

　不僅要看畫片，還要給TA買玩和圖畫書，帶TA去游樂場玩，給TA買最貴的冰淇淋，和唐亦寧一起牽著TA走路，隨時隨地都能TA的小臉蛋。

　要讓TA笑，讓TA不會擔驚怕，怕爸媽有一天會不喜歡TA，會不要TA。要讓TA知道，爸爸媽媽永遠都TA，不管TA長大后去哪兒上學、工作，爸爸媽媽在的那個地方，永遠都是TA的家。

　3D電影很彩，是一部科幻大片，江刻戴著近視眼鏡，又在眼鏡外架上3D眼鏡，好好地了一場視聽盛宴。

　過程中出現了一段小曲，江刻沒買座，座位在最好的區域，他的后排坐著一個矮個子人，開場后就懇求他：“先生，你太高了，能不能稍微往下坐坐？你整個腦袋都快出來了，我真的看不見，謝謝啊。”

　江刻：“……”

　所以，他幾乎是癱在座位上看完的整場電影，姿勢太過古怪，也沒法和唐亦寧來一場電影院的甜Kiss，怕被后排圍觀。

　江刻由此得出結論，他以后還是得買最后排的座，要不然，太費腰。

　看完電影，江刻言出必行，帶著唐亦寧去買服。

　唐亦寧買了一件、一件風、一件羽絨服，又去鞋子柜臺挑了雙新皮鞋，清一的百搭打折款，沒有新品。

　江刻也買了一件羽絨服和一條長，所有東西加起來，花了三千多。

　口紅沒買，江刻攏著唐亦寧的耳朵說：“雙十一在網上買吧，你挑些別的化妝品，一塊兒下單，這里一點不打折。”

　唐亦寧自然同意，這天的戰利品已經足夠盛，而江先生的錢包也出嚴重，再不打住，雙十一他就只能看著購車干瞪眼了。

　離開商場前，兩人去排隊買羊串，這家店新開不久，隊伍排得老長，其中不乏和帶孩子的夫妻。

　江刻觀察著他們的樣子，那一張張陌生的臉大多都在笑。有大學生模樣的男孩抱住友，兩人一起搖擺著子，黏糊得要命；有丈夫離開隊伍，一會兒后買回兩杯茶，又給孩子帶來一杯關東煮；還有一對老夫妻，自帶折疊凳，兩人流坐下休息，隊伍往前移時，就起把凳子也往前挪。

　唐亦寧見江刻在發呆，問：“你是不是不想排啊？要不我們走吧，這估計得排二三十分鐘呢。”

　江刻低頭看，問：“你想吃嗎？”

　“一般吧，就聞著香。”唐亦寧抱住他的腰，現在的已經很習慣在公眾場合與他親近了，江刻似乎也一樣。仰著臉說，“我怕你覺得排隊浪費時間，真想吃，外賣也能點到羊串。”

　江刻說：“外賣點不到這家，這兒離我們家太遠。排著吧，我們是在約會，做什麼都不浪費時間。”

　學習能力超強的江先生學著那對大學生的樣子，摟住了唐亦寧的，一左一右慢悠悠地晃起來。

　這邊正晃得高興，那對大學生的姿勢又變了，變孩從后抱住男孩，還試圖跳起來撲到男孩背上，男孩被搞得彎下腰，兩張臉龐青春洋溢，滿是膠原蛋白，打鬧時不會讓人心生反，只會覺得年輕真好。

　江刻突然就很羨慕，還開始后悔，后悔自己浪費了好多年的時。

　他之前都在干什麼？打工，存錢，工作，買房，他疲于奔命，只著前方，卻忽略了有個孩始終陪在他旁。

　江刻雙臂用力，更地抱住唐亦寧，把勒得快要不上氣來，唐亦寧小聲罵他：“發什麼神經？人家都在看我們了。”

　江刻說：“噓，就抱一會兒。”

　他閉上眼睛，用下蹭蹭頭頂的發，心里后悔極了，后悔十九歲的那個夏天，以及后來的那些年，沒有好好對待唐亦寧。

　作者有話說：

　今日生死時速，來不及寫作話了嗚嗚嗚！

　是的，存稿已經燒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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