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人震驚的不要不要的。

“是何證據？呈上來！”夏大人急忙說道。

這若是旁人來告狀，沒有訴狀的話，即便是不治你一個擾公堂之罪，再打你一頓板子，也讓你一邊先跪著去了。

畢竟，現在正在審理楊檸這個最重要的案犯，不能被打斷。

但是，告狀的是蘇三嫂，夏大人不想承認，他有私心了。

他雖然惋惜了一下下孫首輔，卻並沒有查明，孫首輔到底有沒有參與巫蠱案。

是以，他明白，蘇三嫂的份一曝出來，若是不趕快把孫首輔摘出去，蘇三嫂作為孫首輔的孫，必定要牽連。

夏大人查閱案宗，知道孫首輔死後，孫氏的族人被判了流放。

現在，蘇三嫂出現在這裡，這要是查下去……

夏大人一想到這點兒，急呀！

畢竟，蘇三嫂的份，不得細究！

夏大人話音一落，立刻有一個衙差上前，接過了蘇三嫂手裡的一個匣子。

匣子裡，放著幾封書信。

夏大人急急的看信，跪在地上的楊檸，卻看向了蘇三嫂。

“你是孫向明的兒？”楊檸打量著蘇三嫂，表淡漠的說道：“看來，這些年你過的很好。”

說完，掩下眼底的那愧疚，又道：“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蘇三嫂滿臉憤怒的看著楊檸，恨不得上前扇幾掌。

“你有心嗎？你的心早就被狗吃了！”蘇三嫂道：“你不顧家國大義，不顧手足親，策劃巫蠱案，嫁禍皇后娘娘，嫁禍我祖父，你害死了那麼多人，午夜夢迴，你就不怕有冤魂索命嗎？”

楊檸臉一變。

那種看淡生死，超然外的表，終於有了一裂。

不會承認，這些年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我為什麼要害怕？！”楊檸傲然說道：“他們的死，乃是因果報應！是上天注定的，不過是藉由了我的手罷了！”

“至於你祖父，我沒有著他死，是他自己撞死的！”

楊檸說到這兒，看著蘇三嫂，臉上出一抹惱恨和鄙夷。

然後，繼續道：“這是你們孫家欠我的，你祖父拿命來抵，理所當然！”

蘇三嫂瞪大了眼睛，萬萬沒有想到，竟然聽到了這番謬論。

原本，蘇三嫂和楊檸，在公堂上大吵大鬧，那些衙差是要喝止的。

但是，卻被夏大人一個眼神兒給阻止了。

這兩個人，說不得能把案吵出來……

夏大人一心二用，一邊看信，一邊聽蘇三嫂和楊檸的對話。

蘇三嫂氣得渾發抖。

“你配穿這服嗎？！”蘇三嫂指著楊檸上的僧袍，怒不可遏的道：“你以為你穿上僧，跪在佛前，就能代替佛祖，決斷人的生死？”

蘇三嫂說到這兒，直接啐了楊檸一口。

好吧，無論如何，在大柳樹村生活了這麼多年，和錢月梅做了這麼多年的妯娌，蘇三嫂還真的不知不覺中，學了許多東西。

若是原本的蘇三嫂，從小就大戶人家禮儀規範的教育，還真做不出來，當面啐人口水的事。

“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一條披著人皮的惡狼罷了！”蘇三嫂指著楊檸，繼續大罵，“枉自皇后娘娘對你那麼好，時常接你進宮，你竟然利用利用親，陷害皇后娘娘，簡直是忘恩負義，豬狗不如！”

“你懂什麼？！”楊檸終於維持不住原本的表了，也了起來，“對我好，那是欠我的！在還債！”

“若非是，我這條怎麼會斷？！”

“若是是，我又怎麼會落到這般境地？！”

“風風嫁人了，母儀天下！”

“我這個姐姐，卻了整個天下的笑話！”

“你以為，果真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做的嗎？！”

“不！知道！”

“什麼都猜到了，所以認下了罪名！”

“因為，這是應該償還我的！”

楊檸說到這兒，看著蘇三嫂，臉上出了一嫉恨和瘋狂。

“至於你祖父，我沒有著他死，是他自己愧疚，所以撞死了！”

“當年我不顧自己的安危，在馬場救了你爹一命。”

“結果呢？你爹卻忘恩負義，見到我瘸了，便移別，和你娘暗通款曲，不顧我的面，上門退親，讓我遭天下人恥笑……”

楊檸越說越恨，咬牙切齒，眼珠子都紅了！

“可惜你爹娘死的早，不然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我要讓他們千刀萬剮……”

“你閉！你胡說！”蘇三嫂也急了，大道：“我爹娘才沒有！”

“沒有？那你祖父為什麼留書，不讓你替他鳴冤？”楊檸嗤笑一聲，說道。

蘇三嫂表一滯。

他祖父死前，確實留了書信，不讓替他申冤。

蘇三嫂的心裡，升起了一不安。

難不……他爹娘果真做過那等事兒？

不不！肯定沒有！

爹娘不是那樣的人……

蘇三嫂連忙在心裡否決這個念頭。

楊檸卻是打碎蘇三嫂的信仰一般，繼續說道：“因為你祖父知道，這是你們孫家欠我的！他拿命來抵，理所當然！”

楊檸的話音一落，一個沉痛的聲音，響了起來。

“檸兒，這一切果真都是你做的？”

楊檸臉一變，扭頭去。

老將軍風塵僕僕，一臉不可置信的，站在公堂門口看著楊檸。

老將軍的邊，還站著同樣表震驚的楊威和楊武。

楊檸的眼睛裡，閃過了一抹愧疚和慚……

隨即，臉上恢復冷漠的表。

“是！都是我做的！”楊檸冷聲說道：“這是他們欠我的，我向他們討債是理所當然的！”

“你……”老將軍子晃了晃。

“爹！”

“爹！”

楊威和楊武，連忙扶住了老將軍。

老將軍揮開兒子們的手，忽然間老淚縱橫。

其實，他當年早就有猜測，也查到了一蛛馬跡。

可是，小兒擔下了所有的罪責，親口向皇上承認，一切都是做的。

他又能如何？

除了出兵權，力圖保住小兒的命，還能做什麼？

難不查明真相，禀明皇上。

然後，大兒意圖弒君，必死無疑。

小兒矇騙皇上，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