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唸的臉不好看，裝作沒看到江霆的樣子拉著丁寶怡走。

江霆跟在後，直到出了校門口，沒有老師了，這才上前拉住了言念。

「給你的紙條沒看到？」

「看到了！」

言念拂開他，沒好氣著胳膊。

江霆：「那看見我跑什麼？」

「怕被老師抓到！」

「哦，教導主任和張天柱今天外出調研了，回不來。」

說完當著丁寶怡的麵，直接俯抱住了言念。

一天了，想死他了。蹭著的臉頰，他很滿足。

丁寶怡咳嗽兩聲別開眼睛，真是狗啊……

言念卻是抗拒，「別抱我！」

「就抱一分鐘。」

「一秒鐘也不行！」

小姑娘今天很生氣，手就推他，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大的力氣，一下子就把江霆推到了地上。

額……

時間都忍不住石化了。

別說江霆了，丁寶怡都驚呆了。

言念：

「以後你別我，和你的崔琳琳一起過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我也不會跟你出國的，就這樣！」

說完轉跑走了。

丁寶怡反應過來，追上言念一起走。

坐在地上的江某人一臉懵比啊……

他有生之年，第一次被人推倒……

還是被一個比他矮一個頭的孩子……

還是自己喜歡的孩子……

這丫頭好端端的又吃錯什麼葯了？

來往行人紛紛朝著江霆這邊打量。

江同學回過神來，一隻手擋著臉不讓人看，接著尷尬地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上的土。

眼看著言念已經走遠了，江霆闊步追上去，二話沒說把言念扛起來，就像扛麻袋那樣扛在自己背上，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這一幕發生的突然，丁寶怡下要掉。

偏偏言念還在沖喊——

「報警！他這是綁架！丁寶怡快報警！」

江霆回頭看了一眼丁寶怡。

「我不會傷害，你先回去吧。」

額……

丁寶怡站在原地想了想。

最後決定還是聽江霆的吧，江霆是不會傷害言唸的。

……

「砰！」

開門和關門的作一氣嗬。

江霆把言念放下來，胳膊撐在的兩側，把困在牆壁和自己前。

「我又怎麼了？」他清冽的氣息落下來，帶著一點怒氣。

言念：「我要回家！」

「回什麼家？給你寫作業都不樂意了？」

「不必了，我的作業我自己寫就行了，你去給崔琳琳寫吧！」

「？」

江霆挑了挑眉。

「你是不是看見了今天中午在食堂，我跟在——」

「我不要聽！！！」

言念兩隻手捂住耳朵，耳朵都紅了，是被氣的。

江霆微微直起子，居高臨下，眼眸彎了一下。

不知怎的，看這副氣急敗壞的模樣，他忽然來了興緻。

「其實崔琳琳吧，嗯，好看的，人品怎樣暫且不提，我們班班花，很多男生都——」

「我都說了我不聽！！！」

言念開始對江霆拳打腳踢。

……

一個小時之後。

言念窩在江霆懷裡，聽到咚咚咚的聲音，強健有力，聒噪著的耳廓。

江霆：「這顆心，迄今為止沒對別人這麼跳過。」

「……纔不信。」

「信不信。」

他手了的臉蛋，手心之下的糯，讓人不釋手。

「我說過，我朋友就你一個。」

「上次是誰說不讓我來了？」

「敢和別的男生往，還不讓你來。」

說著，往言念手裡塞了一樣東西。

是一條水晶手鏈，質地清，言念最喜歡的紫水晶。

孩子對閃閃發亮的東西都有一種不釋手的架勢。

言念也不例外。

「這是什麼啊？」的眼睛被水晶反出來的映亮。

「生日快樂，我的小丫頭。」

江霆注視著的眼，瞧眉目含春，也覺得歡喜萬分。

「很早就想給你這個。」

生日那天在場，當時就想給了。

中間出了這麼多事，所以耽擱了。

言念心裡的大石頭轟然落地。

原來江霆竟然知道的生日，還給準備了生日禮！

隻是一個竇初開的小姑娘，實在是容又歡喜，抱住了他的脖子。

「江霆哥哥最好了。」

「……」

*

天黑之前，江霆把言念送回了家。

言譽銘和馬雪燕兩個人都在家。

看到江霆，言譽銘的臉立刻沉了，「我們言家不歡迎你！」

「叔叔，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同你說。」

「……」

言譽銘和江霆進了書房。

江霆開門見山，說要帶言念去英國。

聞言，言譽銘聽到笑話般哈哈大笑起來。

「小夥子，你是被沖昏頭了吧，你以為過日子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什麼都按照你的子來？你還太年輕。」

「叔叔，我是真心喜歡念念，想跟過一輩子，到了英國，的學費我了，的生活起居我也包了。」

「你上說得好聽，去了人生地不的地方，你還要顧著自己的學業，哪還有心思照顧我兒？！」

「我江霆說到做到，叔叔不也想看到念念學習好嗎，英語和數學半斤八兩，去英國生活的話，間接可以鍛煉的口語能力。」

「夠了！你說這些，我是不會同意的！」

言念還這麼小，又是家裡獨生，言譽銘能同意就怪了！

可是看江霆眉目之間的篤定，著不屬於十八歲年的沉穩，讓言譽銘多有些欣賞。

現如今的孩子來手飯來張口，同他這般有打算的已經很了。

「江霆，你今年十八，現在年輕氣盛，青不穩重，等著過幾年沉澱下來了，你再回頭想想，就知道你現在說的話有多離譜。不管怎樣，為了念唸的發展，我這個做爹的不允許你和我兒繼續來往，我很快要帶著念念搬家，你也有自己的發展之路，各自安好吧。」

「叔叔——」

「什麼都別說了！」

言譽銘不給江霆反駁的機會。

「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想帶我兒出國，無非是怕跟別人跑了，或者怕你自己將來不回濘城。可是你們還這麼小，現在患得患失，將來怎麼過一輩子？」

頓了頓。

「如果你對你自己、對念念這點信心都沒有，那你們之間，也不真正的。所以，把時間當做是對你們的考驗，日後你留學歸來，要是還想著，到時候你們在一起，我是不會阻攔的。」

「我一定會想著。」

江霆一字一句。

下一秒話鋒一轉——

「但，那丫頭不一定能想著我了。叔叔您說得對，我擔心不會等我，會中途喜歡別人，所以纔想帶走，因為我對的喜歡，遠勝過對我的喜歡。」

說完江霆很有禮貌地沖言譽銘鞠了一躬，很快離開了。

言譽銘卻是皺了眉，盯著江霆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若有所思。

言譽銘很快把言念到了書房。

言念是個懵懂的主兒，言譽銘看這模樣，就知道，迷迷糊糊的子，估計日後很難再上一個對這麼好的男生。

「你喜歡江霆？」

「爸……我都說了我——」

「行了，你現在老老實實回答我，我不會對你怎麼著的。」

半晌。

言念終於點點頭。

「我喜歡他。」

「喜歡到什麼程度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喜歡他的。」

言譽銘：「……」

也對，十幾歲的臭丫頭，懵懂什麼？

那個年比大了六歲，腦子裡麵的彎彎道道肯定比多。

言譽銘：「那你說說，你為什麼喜歡他？」

「因為他對我超好啊，特別特別好的那種。」

「有多好？」

然後言念掰著手指頭開始數……

「給我做飯吃，給我洗服，我的帆布鞋他也給我刷，我來姨媽肚子疼，他給我熬薑湯，給我小肚子，我運會跑步筋，當著全校人的麵他把我揹回來，他還為了我同班主任出頭，還有啊，有一次我發燒了你們不在家，他冒雨揹我去醫院，哦對，他還給我充了一萬塊錢的q幣。」

「一萬塊？」

「對啊，真的是一萬塊，一個一，後麵跟著四個零，是一萬塊對吧？」

言譽銘：「……」

話說這個江霆竟然這麼有錢，一萬塊說給就給了，那之前還來他家裡做家教做什麼？

莫非是一開始就對他閨有企圖了？

言譽銘上下打量著言念，真不知道人家要啥有啥的小夥子，看上自家姑娘哪一點了。

自己家條件也不錯，但就言念一個兒，不求日後大富大貴，隻想有個男生對一輩子好就足夠了。

畢竟，言念母親生前的願，是希兒嫁給君子。

言念要配君子的。

想到去世的妻子，言譽銘眼睛冒出一點紅。

「那人家對你這麼好，你給人傢什麼回報了？」

「我啊……爸，不瞞你說，我真沒給過他什麼。」

「怎麼可能，哪有人傻乎乎對一個人好不求回報的？」

「所以才說江霆超級好啊——」

因為沒有任何損失啊。

言譽銘暗自皺眉，江霆氣方剛的小夥子，為了言念，顧及的，這是一件好事，說明他是個值得託付終生的人。

再聯想江霆說那番話時候的表——

堅定、認真、乾脆又果斷。

他不是鬧著玩的，把言念帶出國，看樣子是做了長遠的打算。

如果錯過了這樣一個男生，以後真的還會有對兒更好的人嗎？

他這個做父親的，應該如何抉擇呢。

如果言念生母還活著，又會怎麼抉擇呢。

言譽銘陷了沉思……

……

言譽銘下午去了一趟墓地。

他自己一個人去的，讓馬雪燕照顧言念。

馬雪燕給言念做了晚飯，就回自己屋歇著去了。

言念趴在桌子上寫作業，看到外麵天都黑了，可是爸爸還沒回來，有點擔心。

正打算讓馬雪燕給言譽銘打電話，玄關有靜，言譽銘一蕭索，肩頭染上了墓地的寒涼。

「你真想去英國嗎？」言譽銘問言念。

言念一愣。

「爸，你咋啦？」

看到爸爸的眼睛有點紅，好像是哭過了。

可是從小到大，言念還沒見過言譽銘哭啊！

「問你到底想不想出國，快說。」

「我……想跟江霆在一起。」

言譽銘什麼話都沒說了。

去廚房倒了杯熱水喝，著遠方，隨而嘆了口氣。

「明天我帶你去辦護照。」

「啊？？？」

「啊什麼，不想出國就直說。」

言念反應過來了，咧著笑開了。

「謝謝爸爸，我爸爸是全天下最好的父親！」

……

同一時間，江霆的家。

看到某人坐在沙發上看書，跟沒事人一樣，徐況傑皇帝不急太監急，「東西都收拾完了，到底什麼時候走啊？」

江霆下也不抬。

「要去你自己去。」

「不是吧！這都拖了多長時間了，你要是再不出國，你爸跟你媽兩個人可要回來抓你回去了！還有你大哥，雷哥前兩天還給我打電話來著！」

「不去。」

江霆置之外。

誰來抓也沒用。

徐況傑氣得要翻白眼了，「好啊，不去是吧，那就別怪哥們把你敲暈了！」

江霆：「？」

徐況傑：「…………」

他特麼的——剛剛鬧著玩的！！

電話忽然響了。

是江霆的手機。

電話那端的言念聲音染著哭腔，低低的，的。

江霆一愣，眉頭皺起來。

「怎麼了？」

言譽銘難道又罵了？

卻聽下一秒言念磕磕絆絆道：「我爸……同意我……跟你出國了！」

江霆怔住。

很快的長眉終於舒展開來。

有什麼撥開雲霧的東西，在他心底照過來一束明亮的。

「那哭什麼？」

「我喜極而泣不行嘛！」

江霆低笑。

笑起來，特別好看，特別純粹。

「笨蛋終於用對了一個語。」

「拜託……我語文字來就不錯的好吧！」

「嗯，以後你各科都會好起來的，有江老師在。」

然後掛了電話，江霆挲著下，那雙**的桃花眼注視著徐況傑，難得含笑。

「去！」

「去什麼去？」

「出國。」

「哦？您老竟然想通了？剛剛誰打來的電話？」

「念唸的，我帶一起。」

說完就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徐況傑哭笑不得。

真要帶著朋友去求學啊？

他倒是沒什麼，關鍵是這件事要是被裴金玲知道了，估計能宰了江霆，順便賣了言念去非洲。

但——

看到江霆那麼開心的樣子。

從來沒見他這麼開心過。

徐況傑這個做兄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

翌日，江霆去言念家裡，幫著收拾行李。

泛舊的mp5、算題本、還有過期的姨媽巾，還有一堆七八糟的東西，都一併被言念裝進一個大箱子裡麵。

江霆隨手拿過一張紫的糖紙，掏出鋼筆，寫下了幾個字：

「江霆言念，永不分離。」

墨深濃，弧線收稍堅定又決然。

言念接過糖紙，看到上麵的字笑了，「江老師寫字真好看！」

「嗯，」江霆圈了的腰，「以後，我會對你好。」

「那當然啦，不然我纔不會傻乎乎跟你出國呢！」

「乖。」

他抱著，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這麼一直幸福下去，好嗎？

下午。

濘城附中的場舉行了一個活。

給十年後你最想唸的人寫一封信。

當時正值黃昏，再加上班主任和教導主任調研還沒回來，言念大著膽子拉著江霆去了。

垃圾桶旁邊的公告欄，一位個頭不高的小夥子對著江霆癡癡地笑。

江霆：「？」

對方：「我王二，你長得可真帥。」

言念果斷擋在江霆前麵，憤憤不平：「已經名草有主了哦！」

江霆彎了一下角，看吃醋的樣子，總是讓他心很好，因為知道是在乎他的，哪怕是一一毫的，也讓他心裡滿足。

王二笑了笑，「濘城附中不是不讓早的嗎，你倆這麼明正大啊？」

「噓——」

言念做了一個噤聲的作！

這種事，別聲張！

王二點點頭：「那要不要參加我們的活，給十年後你最想唸的人寫一封信。」

聞言，言念笑得一臉促狹。

「江老師，這次不寫麻的了，寫點搞笑的吧！」

「搞笑？」

「對啊，搞笑的呀，咱倆都寫搞笑的，你給十年後的我寫，我給十年後的你寫。」

「……嗯。」

江霆對這種活嗤之以鼻，不過看旁這個姑娘這麼開心，也不想掃了的興緻。

不過他向來懶，話說不過三行，偌大的a4紙，隻懶洋洋地在最中間寫了一句——

「我你一聲老婆，你敢答應嗎？」

最後那個問號落下，自己都憋不住笑了。

十年後，他和言念會變什麼樣子呢？

有一點斷然毋庸置疑：

一定是他老婆。

信誓旦旦這麼想，想到了和的餘生，忽然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一旁的言念在筆疾書。

要寫搞笑的。

不能浪費了這麼長的一張紙啊！

「老公，我想吃紅燒豬蹄、醬肘子、烤鴨烤、炒蝦仁、糖醋排骨、清蒸鯉魚、乾炸裡脊、溜魚片、黃燜、紅燒獅子頭、什錦葛秈米、羊泡饃、蟹黃包、三鮮魚翅、四喜丸子，還有我最的生菜卷油條，嘿嘿。」

江霆湊過來想看看在寫什麼。

言念先一步擋住了自己手裡的紙。

「不準看，十年後再看！」

「好。」

他笑得秋風都暖了。

夕照過來，金燦燦的影折，彷彿能夠看到十年後他們幸福安逸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