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8歲為你遠走他鄉,21歲為你殺人,31歲我飽經滄桑從監獄走出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樹下的你。
我想對你說:
我這一生都在為你離經叛道。
我你,我要,我們在一起。
——題記by宋南墓
……
12月24日。
今天紐約的雪下得鋪天蓋地,地上很,宋南墓從公司出來的時候了一跤,好在穿著羽絨服,不疼。
寬敞的步行大道人不多,穿過了歐洲式樣的拱廊,就是他和江北澤現在的家。
房子是租的,靠著賣場很近,賣場的兩邊擺放著兩棵偌大的聖誕樹,讓提著兩袋子食材出來的宋南墓恍然想起來,明天是聖誕節。
開門進去,看到江北澤靠在沙發上打電話,笑意的。
他上穿著白的,裡麵套了一件藍襯衫,襯衫的領子翻出來,乾淨的打扮。
宋南墓打量了他幾眼,把食材扔他麵前了,發出的聲音很大,像個稚的孩子在吸引大人的注意。
掛電話之前,江北澤說了一句「二哥生日快樂」,宋南墓聽得很清楚。
「你回來了。」
江北澤收了線,解開了麵前的塑料袋,有土豆片、牛、咖哩、青椒……
這是他們一個周的口糧。
「我去煮飯,今晚上吃咖哩牛?」
「嗯,隨便。」
宋南墓靠在另一側的單人沙發上,百無聊賴刷手機。
眼角餘瞄著江北澤進廚房了,迅速拿過桌上他的手機看了一眼通話記錄。
嗯,果然是和江北淵通電話了。
不過通話時間才一分鐘,不長,應該就是為了同他二哥說一聲「生日快樂」。
清了清嗓子,裝模作樣把手機重新放了回去。
……
江北澤在廚房煮飯,被電飯煲燙了一下,沒當回事,放在冷水下麵沖了沖,然後洗牛。
宋南墓進來了,從旁邊的冰箱拿了一罐可樂出來,靠在冰箱門上,慵懶地瞧著江北澤。
「你看我做什麼?」
江北澤低斂著眉梢,他的手指很秀氣,骨節很細長。
宋南墓走了過去,作很自然地開了他額前的劉海,然後親了他一下。
「快點做,爺死了。」
說完就弔兒郎當出去了。
留下站在原地的江北澤,一張大紅臉,咳嗽了好幾聲……
是了,他和宋南墓在一起了。
兩年前,他完了高中學業,在大學校門口,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宋南墓。
江北澤依稀能記起那天的宋南墓穿了一件黑的夾克,穿著一雙棕的馬丁靴,英姿颯爽,氣勢冷酷。
「永失我」。
當時滿腦子都是他寫的這四個字。
怎麼也沒想到,他還是跋山涉水過來了,就這麼真實地出現在他麵前。
宋南墓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爺不等你了,親自來找你了。」
他鼻頭髮酸,心無比容。
然後一年前,他們在一起了,往了,確定了關係。
他和宋南墓都是學習能力很強的人,三年修完了全部的課程,今年20歲,他和他租了一間房子,兩個人一起住,宋南墓在一家公司做財務,他在一家咖啡店打工,宋南墓賺的錢多,但是他做飯好吃。
中和。
……
20歲的宋南墓很帥氣。
他一直都喜歡留著板寸,清爽利索的髮型,這幾年亦是如此,16歲青的年郎,4年的打磨變得緻不,濃黑的劍眉,高的鼻樑,攻氣十足。
那雙眼睛看江北澤的時候,像是一匹狼,野又復有侵略。
江北澤日常看到這張臉,覺得麵紅耳赤,吃飯的時候也忍不住咳嗽幾聲。
宋南墓瞄了他一眼:「你冒了?」
「啊?沒、沒,做飯的時候嗆到了。」
「右手拿來。」
「哦?……哦。」
他把手遞過去,不明所以,後者執起他的拇指上下反覆檢視,眉頭輕輕皺起來,挲著他的指肚,「噴了燙傷葯沒有?」
「……不用,多矯。」
他不好意思把手收回來,撓了撓頭髮。
宋南墓看了他一眼,隨而踢開凳子走了。
江北澤正納悶他這是不是吃飽的時候,那人又回來了,拿了一瓶燙傷葯,往他手上噴了兩下,又跟哄小孩子似的吹了吹。
江北澤覺得好笑,「你小題大做。」
「你秀氣得要死,比的都要矯,我還能不知道?」
話音剛落,電話忽然響了,打破了這份溫馨。
是宋南墓的。
江北澤右眼皮竄跳了一下,不知怎的,心裡有種很不好的預。
不知是誰的電話,在接通電話的那一刻,宋南墓的臉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兩年了,沒見他這般凝重過。
「怎麼了?」
在他放下電話之後,江北澤這纔敢開口問道。
宋南墓:「我病危……我得回濘城一趟。」
……
宋南墓是單親家庭的孩子,江北澤一直都知道。
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他跟著哥哥宋毅凱生活。
但是在鄉下,宋南墓還有個年邁的,宋毅凱一直說要把老人家接過來住,但是老人家喜歡農村安靜質樸的環境,不願意來大城市居住。
宋南墓離開的那一天,江北澤去送機。
他穿著白的羽絨服,後麵沒有大領,他嫌領紮脖子,把領摘了。
但是家裡沒有圍巾,江北澤就把這領纏在宋南墓的脖子上,纏了好幾圈。
「濘城的溫度和這兒差不多,你悠著點。」
「嗯。」
宋南墓握住了他的手,攥了一下。
其實他很想親他兩口,但周圍來往的人太多,他知道江北澤肯定害不樂意。
「我儘快回來,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我想你我就給你打電話。」江北澤回答得很快。
這話宋南墓聽,收回手之前了他的頭。
「我弟上套。」
然後弄得江北澤又來了個大紅臉。
在家裡的時候,宋南墓特喜歡江北澤他哥,南哥。
但是江北澤很。
往之後,稱呼變得隨意了,要麼就是「喂」「哎」的這樣,要麼就是你你你的稱呼,上了興緻,他會他一聲「師父」。
但是現在……
江北澤抿了抿角,又幫宋南墓整理了一下領。
「南哥,你早點回來。」
宋南墓心口一!
特想親他!
忍住了!
……
濘城今天也下了雪,宋南墓下了飛機,就馬不停蹄打車往農村趕,一路上計程車司機還在絮絮叨叨,說什麼雪天地上路,要多加錢。
宋南墓昂了兩聲,接下來一言不發,扭頭看向窗外。
外麵的雪下得張揚,一路涼到了人的心底。
到了的家,宋南墓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蹲在床邊的宋毅凱。
記憶中的哥哥總是跟個孩子似的,喜歡呲著牙傻笑,有時候喜歡阿諛奉承他的老闆,宋南墓看不慣他那副樣子。
但是現在,他好像也老了,頭頂冒出了幾白的髮,看在宋南墓眼裡很乍眼。
「你來了啊。」
一轉頭,宋毅凱就看到了宋南墓,了眼角的淚,起沖他笑了笑。
「快過來吧,等你很久了。」
宋南墓走了過去,他186的個頭,蹲下子,握住了老人的手。
很溫地看著他:「我的小野終於回來了……小野回來了……」
「嗯,回來了,對不起。」
對不起,一直以為往後還有很多時間盡孝,所以從沒想過,分別來得這麼快。
老人黝黑的手掌了他的臉。
「傻孩子,是我對不起你,我們宋家對不起你……你當初還那麼小,你爸媽就離婚了,我知道這些年你過得很苦……」
「……」
「真希多活幾年,能看到你結婚……看到你生孩子……到時候我可以抱曾孫子……」
宋南墓握著的那隻手忽然鬆了一下,不敢看老人家的眼睛。
他心裡特別難過,難過到眉頭皺得很,心裡像是破了一個。
他想說,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結婚。
他想說,我也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對不起。
但是最後他什麼都沒說。
直到老人安詳地閉上眼睛,他伏在床頭,眼睛通紅通紅。
……
安頓好了的後事,宋毅凱希宋南墓可以回來濘城。
他在國外留學了三年,找工作的話來濘城本地,比較輕鬆。
宋南墓不想回來。
「我在國外生活得不錯,找了一份財務的工作,一個月可以養活自己了。」
他蹲在地上收拾行李,一邊說。
「總得為未來做打算吧,你是個男人,可不是隻有養活自己就行了!」
「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有能力養活我的人。」
聽他說話的語氣怪怪的,宋毅凱打量著宋南墓,覺得他哪裡變得不太一樣。
「哎,你小子,該不會在國外背著我找了個洋妞吧?」
「滾。」
行李收拾好了,起的那一剎那,一張照片順著他口袋裡的皮夾掉了出來。
是他和江北澤的合照。
在唐人街照的。
他麵無表撿起來,裝作很隨意的樣子,宋毅凱眼尖看到了照片上的人。
「哎呦喂,這不是我老闆的弟弟嗎?你們倆現在還有聯絡?」
「啊?昂。」
「……」
宋毅凱抿了抿。
「我同事有個妹妹跟你年紀相仿,小姑娘很老實很文靜,現在也有穩定的工作,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也不急著回去吧,週末和人家吃個飯怎麼樣?」
「不了,我明天就走。」
他作利索把地上的行李箱提起來,往房間走。
宋毅凱注視著他的背影,打趣似的笑了笑,「哈哈,我弟弟該不會是同吧!」
那個行走的年,步伐一滯,連同脊背都僵了三分。
宋毅凱邊的笑容漸漸變得凝固起來。
時間都一併凝固了。
直到宋南墓回房間了,他還是在石化的狀態中,久久的沒回過神來。
……
宋毅凱這些年的生活很規律。
每天上班,下班,然後給弟弟做飯,洗服,檢查作業。
他不煙不喝酒,不去酒吧,不去蹦迪,活得很佛係。
總裁助理這份工作賺錢不,在公司也有員工對他芳心暗許,但宋毅凱都拒絕了。
他想這幾年多攢點錢,給宋南墓買一套房子,給他配上一輛好車,然後自己再結婚也不遲。
因為他很虧欠宋南墓。
從小到大,他這個做哥哥的,大大咧咧,很多時候忽略了他的,父母離異給宋南墓心裡造的傷痕和影,這是宋毅凱無法給他的補償。
但是弟弟竟然……
宋毅凱今天了很多煙,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一接一地煙。
整個書房都是烏煙瘴氣,地上很多空酒瓶,雜七雜八擺放著。
宋毅凱兩隻手在頭髮裡麵,低著頭,腦子了漿糊,怎麼也想不通,宋南墓怎麼就彎了呢。
腦子裡想到那張照片,件應該是老闆的弟弟才對。
他老闆知道這件事嗎?
好,就算江北淵知道,江北淵也默許,可是他這個做哥哥的接不了!
他完全接不了!
書桌上擺放著他和宋南墓的合照,宋毅凱拿過照片,挲著上麵年的臉,苦笑了兩聲。
「小野,別怪我,我都是為了你好啊……」
……
翌日下午,宋南墓已經到機場了,給江北澤打電話,說自己晚上就回去了。
江北澤:「你不用回來了,我已經把紐約的房子退了,我打算收拾東西回濘城住。」
「怎麼了?」
「沒怎麼啊,就覺得,還是得回來住的,在濘城我有一套房產,我二哥留給我的,我可以住在那裡。」
「好,地址發給我,你回來我過去找你。」
「嗯……」
掛了電話,江北澤看向坐在對麵的宋毅凱。
昨天半夜他接到了宋毅凱打來的電話,說要跟他好好談談,江北澤不傻,知道宋毅凱應該知道了一些什麼。
所以五分鐘前,他來到了這家咖啡廳,宋毅凱包了一個包廂,坐在江北澤對麵。
江北澤發現宋毅凱滄桑了不,他穿著皺皺的西裝,今天竟然沒有刮鬍子,青的胡茬在下冒了一圈。
宋毅凱沉默了好長一會兒,在喝了第三杯咖啡之後,才開了口。
「我去上個洗手間。」
「宋助理,你有話就直說吧!」
「……」宋毅凱終於看向江北澤。
老闆的弟弟是個很秀氣的男生,白皮兒,大眼睛,要不是短頭髮,長相簡直比生還要清秀。
可是他長得再秀氣,也改變不了他是男生的事實!
「我真的很驚訝……我不知道你們兩個能在一起……我弟弟中學時候往了一個朋友,所以我一直以為他取向是正常的……我沒想到……」
江北澤靜靜聽著,沒有說話。
宋毅凱重重地嘆了口氣,注視著他。
「他16歲那年好端端地改了名字,不宋南野了,非得宋南墓,說什麼心裡有座墳藏著未亡人,是因為你吧?」
「……」江北澤沒有回答,預設了。
宋毅凱覺腔要炸掉一般的難。
他自以為在兩個平行世界的人,卻偏偏有了集!
平行線,終歸還是要回歸到平行狀態中的!
「我覺得你們這不是,可能你們都異國他鄉,又都是同齡人,你們都父母離異過,所以彼此比較相仿,又比較悉,然後產生了依賴。」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們兩個是沒有未來的,就跟老鼠一樣,走到哪裡都要躲躲藏藏,結婚就更不可能了,生孩子就更不可能了。」
「小野臨死之前,拉著小野的手,跟他說生前最希看到他結婚生孩子,我不知道你們倆發展到哪一步了,但是在我們老宋家,從來沒出過這樣的人啊!」
說著,宋毅凱頓了頓,一下子拉過來江北澤的手。
兩個人的手都在發抖。
但是宋毅凱的手抖得更甚。
宋毅凱都要哭了,「北澤,我求你了行不行,你放過我弟弟吧,讓他過正常人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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