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叵測，只是剛開始。

　更讓靖寶吃驚的是，已經把工作重心移到戶部的顧長平，來率堂授課了。

　而且，是每日一課。

　靖寶暗自琢磨了一會，覺得顧長平親自坐鎮，要麼是因為高人，要麼是怕率堂這個奇葩配置別人鎮不住。

　“率堂的監生，除了準備春闈外，可監外歷練政事，以增長眼界，開拓見識。”

　顧長平正道：“你們可以在六部中自行選擇，也可跟隨自己所拜的先生，國子監也會幫忙舉薦。張宗杰！”

　“學生在！”

　“首輔大人親點你的名，讓你隨他歷練政事。”

　張宗杰心頭一喜，“是！”

　“哇！”

　眾監生眼羨慕，跟著首輔大人做事，這前程……直上青云啊！

　“徐青山！”

　“學生在！”

　顧長平：“兵部尚書親點了你，讓你兵部歷練歷練。”

　徐青山臉塌，怎麼就被兵部點去了呢，他還想和娘娘腔廝混在一起呢！

　“汪秦生！”

　“學生在！”

　“你子敦實，吃苦耐勞，我把你舉薦到了禮部左侍郎歷練！”

　汪秦生驚得下快要掉下來。

　先生，先生對他簡直了如指掌，他真正想去的也是禮部，禮部容易混水魚和懶啊！

　“多謝先生！”

　“錢三一！”

　“學生在！”

　顧長平緩緩道：“你于九章算上有些天賦，又天生財，跟著我在戶部歷練，可愿意？”

　戶部？

　哈哈哈哈，終于可以大搖大擺走進戶部了！

　銀子們，爺爺來了！

　錢三一想起自己秋闈才第三的份，連忙艱難的莊重下來，憋出一臉的蹩腳的平靜。

　“學生愿意！”

　“王淵、樸真人！”

　“學生在！”

　“工部侍郎要了你們兩人。”

　王淵沖樸真人抬了抬下，工部如今是我王家人的天下，瞧見沒有，以后你小子就跟我撈油水吧，著呢！

　樸真人卻是一臉不高興。

　誰愿意去工部啊，我要去兵部陪著青山歐！

　一個一個監生歷練的地方安排好，靖寶和高朝的名字卻遲遲沒有到。

　靖寶著聲道：“先生不會把我們忘了吧！”

　高朝冷笑：“他把你忘了，也不會把我忘了！”

　“這麼自信？”

　“否則呢？”

　“那你說，我們會去哪里？”

　“你是你，我是我，誰和你是我們？”

　“你這人怎麼翻臉不認人啊，一年前在臨安府，還是我們……”

　“顧長平救的我，和你有半兩銀子的關系！”

　靖寶：“……”

　深覺剛剛自己對這人的同心是全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靖寶，高朝！”

　“學生在！”

　兩人同時豎起耳朵，終于點到他們的名字了。

　顧長平慢慢道：“你們二人心思縝，機智過人，刑部是最好歷練的地方，我已經把你們舉薦到了刑部。”

　靖寶一口氣險些噎在嚨里。

　刑部尚書姓石，和石家人有不共戴天之仇，先生怎麼可能把安到刑部？

　不是羊虎口嗎？

　壯著膽子看向顧長平。

　清晨的很淺淡，照在顧長平上，讓他整個人顯得極其和。

　這時，耳邊傳來一聲咳嗽聲。

　只見高朝出食指，在的書案上寫了一個字，靖寶眼皮一跳。認出那個是－－郭！

　郭？

　郭怒嗎！

　“高生，靖生，下課后，你們兩個到我書房來一下！”

　靖寶忍著怦怦直跳的心，應了一聲：“是！”

　……

　半個時辰后。

　靖寶站在書案前，和一旁吊兒郎當的高朝比起來，的站姿拘謹很多，眼皮也一直在跳。

　“把你們安在刑部，可有想過為什麼？”顧長平問。

　高朝角一勾：“不就是想讓我們查郭怒的案子嗎？”

　“可愿意？”顧長平問了三個字。

　高朝風的出一口白牙，然后甩著手往邊上的太師椅里一坐，翹起二郎，沖靖寶乜了一眼。

　“這話你甭問我，問他！”

　顧長平無視高朝的油，聲音放了些，“靖生，你可愿意？”

　這人長了一副好相貌，問這話的時候，眼睛往下彎，帶出一點憂傷的弧度。

　靖寶的腦子空白一片，眼里只有那一點弧度，許久，潤珠微，只說了兩個字：“愿意！”

　顧長平起，輕輕拍了拍靖寶的肩。

　“郭怒的案子是死案，你們不必從他手，可從郭家五十八口的慘死手，燕過留痕，總有蛛馬跡可巡。刑部有封印的案卷，你們想辦法看上一眼。”

　靖寶不太敢正眼看他，只拿目去瞅高人，想看看他是個什麼態度。

　高人慢慢坐正了，眼神閃著：“顧長平，我總不會讓你失的！”

　靖寶聽了，總覺得自己也該說些什麼，但又什麼都說不出來，有種顧長平是姜太公，而自己和高朝是魚的覺！

　愿者上鉤！

　倒不是怕石家人，就擔心顧長平以一己之力去撬大石頭，會不會力不從心？

　有沒有給自己留退路？

　這時，姜太公又突然開口：“靖生，坊間傳言，你有巨？”

　靖寶嚇了個半死，哪還顧得上什麼擔心不擔心，手捂著，臉漲得通紅，一張一合，半天才憋出一句：

　“先，先生，你怎麼也嚼舌子！”

　顧長平不理會哭喪的臉，拿起桌上的一個橘子，邊剝邊道：“其璧無罪，懷玉有罪，國子監就是個小社會，你需得小心。”

　“小心什麼？”

　靖寶口而出，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悔得自己想自己，“我……”

　“你以后進出多和高朝一道！”

　顧長平把剝好的橘子遞過去，靖寶慌忙接過來，臊眉臊臉的逃了。

　走到門口，停下腳步，看看下，心沉郁。

　怪不得今日來國子監，一路都有人看，原來是對的巨行注目禮啊！

　靖寶將橘瓣咬進里，恨得咬牙切齒。

　“國子監的人還真是惡趣味，想看我的巨，門都沒有！”

　齊林抱著兩捆書，一只腳踏進院子，正正好聽到了后半句，嚇得臉都綠了。

　他娘哎！

　爺要看這小子的巨，他看自己的不就行了嗎！

　堂里。

　高朝懶懶起，走到顧長平面前，雙手往桌子上一，直視他的眼睛。

　“顧長平，你對靖生是不是有點什麼想法？”

　門外的齊林聽到這話跟點一樣，氣也屏住了，一不敢。

　顧長平朝門口看了眼，“你下午別上課了。”

　“怎麼？”

　“帶你去太醫院看看有沒有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