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對我怎麼樣，我把氣跑了。”

　靖寶實話實說。

　四雙眼睛唰的朝看過來，齊齊發出一聲長長的疑問：“啊？”

　靖寶對上徐青山的目，“我對說，我喜歡的是姑娘，尤其是像這樣的，我希能慎重考慮一下我。”

　齋舍里瞬間靜寂，三雙眼睛唰的向徐青山看過去，齊齊的發出一聲長長的嘆：“噢？”

　徐青山懵半晌，才從里咬出一句話：“娘娘腔，你真的是這樣說的？”

　“不信，你可以去問葉姑娘。”

　“你說的都是真話？”

　“比真金還真。”

　“那你從前為什麼還對我……”

　靖寶一拍額頭，懊惱道：“那真的都是誤會，我已經解釋過了。”

　“不是誤會，因為我太猛，一個月后你那里還在淌。”

　“誰那里還在淌，你胡說什麼？”靖寶得滿臉通紅。

　“不信？”

　徐青山手一指，“你問他啊，他也看到了，在尋芳閣的包房里！”

　高朝一臉匪夷所思地看著徐青山：“那不是子的嗎？怎麼是靖七的呢！”

　“子？”

　錢三一一跳三丈高，“文若，你，你在尋芳閣找雛了？”

　靖寶：“……”

　靖寶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飛快地從一團綿線的腦子里，剝繭出一點真相來。

　那日突然來了葵水，印在了尋芳閣的床單上，被高人和徐青山看到了。

　高人以為找了個子開/苞；

　徐青山以為自己被他折騰的太狠，流一月不止。

　為了掩蓋真相，也為了讓徐青山死心，惱怒的看著錢三一，“你這人，怎麼這麼直接？”

　錢三一：“我還有更直接的沒問呢，你……花了多銀子？”

　“五百兩！”

　“你個敗家子啊！”

　錢三一心疼的跟什麼似的，五百兩睡個姑娘，這小子是不是傻啊！

　靖寶走到徐青山面前，先與他對視一眼，然后愧疚的垂下了頭：

　“青山兄，我真的對男人沒有半分興趣，從頭到尾喜歡的都是姑娘，所以，你不要在我上蹉跎了。若你不嫌棄，你永遠是我的好兄弟！”

　說罷，拍拍徐青山的肩，輕輕的嘆出口氣。

　徐青山像木頭似的，心跳變慢，呼吸變慢。

　等他把剛剛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消化后，再看著面前的俊郎的娘娘腔，忽然什麼都明白了－－

　娘娘腔雖然長得娘，但下面不娘。

　不僅不娘，他還和別的人云雨過。

　偏你還傻呼呼的為這人守著清白。

　徐青山深深的，深深的看了靖寶一眼，眼中有怨，有恨，有惱……還有失落和痛苦。

　隨即，他轉過，雙肩往下塌，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齋室。

　錢三一：“我聽到了他心碎兩瓣的聲音！”

　汪秦生：“雖然青山兄看起來很可憐，但至是撥反正！”

　高朝擰眉沉思。

　不知為何，他從靖七剛剛那幾句話中，非常敏銳的捕捉到一不尋常，似乎有種蓋彌彰的意味。

　哪怕這人再不喜歡徐青山，面對和徐青山議親的子，也不可能說出那幾句挖墻角的話。

　高朝抬起頭，目落在靖七上。

　炭盆的不蒙灰塵，將他的姿勾勒上，臃腫的長袍下，只一道頸脖是的。

　且，沒有結！

　……

　晚課，率堂里。

　五劍客來了一位，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四位不見蹤影。

　這四人頂風作案，再次聚在孔廟的碑林里，這次沒有，只有酒。

　徐青山幾杯烈酒下肚，他抬眼，帶著詢問的神，“兄弟們，娘娘腔心里沒有我。”

　錢三一把酒杯一干而凈，馬后炮似的補了一句：“我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

　徐青山一臉痛苦，“我哪里比不上那些姑娘？”

　汪秦生看著他。

　坐在月里，臉部線條立，廓英俊，材高大魁梧。

　嗯！

　是個出的男子。

　高人沉默片刻，然后面不改的與他了杯，“這就對了，這世上，不可能只有我一個人，求而不得。”

　徐青山又猛灌了幾杯，指著自己的心口，更咽道：“這是我的心，那娘娘腔來這里走了一遭，以后要寸草不生了！”

　錢三一：“……”草都被靖七拔了？

　汪秦生：“……”這麼嚴重？

　高人：“……”說出了我的心里話！

　徐青山：“他想和我做兄弟，我覺得不太可能了，我……”

　錢三一：“你要因生恨？”

　汪秦生：“由恨生怨？”

　這兩個傻蛋！

　高人氣得連白眼都懶得翻了，“他需要時間。”

　徐青山把最后一口酒咽下，“明天開始，我要和娘娘腔劃清距離，你們替我好好照看他，別讓他被王淵、樸真人那兩個王八蛋欺負了。”

　錢三一：“他都對你這樣了……你還要犯賤？”

　高人一腳踹過去，“你懂個屁，這不犯賤，這……余未了！”

　徐青山的劃清界限，是視而不見，見而不語，把娘娘腔看空氣。

　靖寶知道他一時難以接，也不在意，見了，主點個頭，莞爾一笑，不卑不。

　甚至托錢三一給徐青山帶了一句話：

　有時候老天爺讓你止步，并不是要沒收你的幸福，而是連老天爺都心疼你，覺得那人不配。

　徐青山琢磨了一個晚上，心里吶喊：老天爺，你別心疼我不！

　……

　新的半月開始，顧長平一如繼往的嚴厲。

　監生們像一個個學習的木偶，沒有喜怒，沒有煩憂，只有周而復始的上課，下課，讀書，文章。

　在這樣高強度的力下，靖寶發現了一點不尋常的事，似乎有一雙眼睛，藏在暗盯著看。

　上課的時候盯著看；

　吃飯的時候盯著看；

　連想去個如廁，那雙眼睛都沒放過，害得好幾次憋尿。

　每次察覺，抬頭去尋的時候，那眼睛很快消失；但用不了太久，又會卷土重來。

　剛開始，以為是徐青山，但很快就發現不是，徐青山還沉浸在失和學業的雙重悲傷中，無法自拔。

　也不是樸真人和王淵。

　因為這兩人的眼神對是怨毒的，而且以他們的份地位，沒必要。

　難不……是張宗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