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就是！”

　不僅，還頭痛裂，腦子像要炸開了一樣，靖寶強撐著站直了，“阿蠻，快替爺更！”

　“爺就不應該喝那麼多酒！”阿蠻嗔怒。

　“我……”

　靖寶無言以對。

　……

　溫泉莊子。

　李君羨穿一襲白中單，半散著頭發，在書案前寫字，與外頭的天寒地凍隔了兩季。

　常年生活在西北嚴寒之地，京中的冬天對他來說已不算什麼。

　李敏智將香膏放香爐中，“這香是我自己調的，王爺聞聞如何？”

　“不錯！”

　李君羨頭也不抬便夸。

　他自打回了京，半月總有兩三日在這莊上，李氏為人雅淡，又素喜調香，在這里他的覺都比別睡得香。

　“王爺！”

　近侍匆匆進來，“京中出事了。”

　李君羨眉心一跳，放下筆抬頭，“何事？”

　近侍看了李側妃一眼，見王爺沒有避諱的意思，方把得到的消息一字不落說出來。

　李君羨略一思索，就知道事的關鍵在別院上。

　“別院發生了什麼，可曾打聽清楚？”

　“回王爺，高府別院被錦衛圍起來了，一個一個在盤問，還沒盤問出什麼來。”

　李君羨眼神霍然發冷：“連錦衛都出了，這事不小啊！”

　李敏智深恨樸家人，冷笑道：“顧祭酒可不是會惹事的子，定是別人惹了他。”

　李君羨睨一眼，李敏智這才覺得自己失了言，忙道了個福，轉進了屋。

　王爺最恨人多話，更恨人干政，別看平日里好言好語，一旦及底線，便翻臉無，自己大意了。

　李敏智一走，李君羨敲了敲案角吩咐道：

　“第一，先把事前前后后清楚；第二，派人盯著長公主府，王國公府看看有什麼靜；第三，想辦法讓宮里遞些消息出來。”

　“是！”

　近侍退出去，李君羨眼里才出狐疑。

　李氏剛剛有句話說得對，子懷不是沖的人，怎麼就把樸質子的膝蓋骨都給打碎了呢？

　這事……不大好辦啊！

　……

　正廳里，坐著一中年男子，臉白的有些讓人目眩。靖寶一眼便認出來，這人曾在國子監見過。

　盛指著旁的椅子，“坐！”

　靖寶哪敢坐，上前行禮道：“大人來府上，不知有何要事？”

　盛只一味打量靖寶，久久不語。

　靖寶的全部神經都被吊起來，咬牙再喚：“大人？”

　盛打量夠了，道：“奉旨來問幾句話。”

　靖寶一聽這口氣，心中的忐忑去了不，“大人有話直管請問。”

　“你與高朝是什麼關系？”

　“同窗好友。”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高朝對你可有非份之想？”

　“怎麼可能？”

　盛語氣陡然轉厲，“你確定？”

　靖寶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他的用意，什麼我確定？他高朝心里只有顧長平，怎麼可能對我有非份之想？

　但這話不敢擺在明面上說，只重重的點了下頭。

　盛的臉微不可察的變了變，“那麼王淵和樸真人呢，對你有什麼想法？”

　靖寶再次瞪大眼睛，心道：我醉個酒醒來，怎麼就人見人了呢？

　“他們對我也應該沒有什麼想法。”

　“你與那兩人可曾有過過節？”

　“與我沒有過節，但與高朝，徐青山有，我因為與高徐二人走得近，多會些牽連。”靖寶不清盛問話的意思，盡量說得客觀。

　“你的先生顧長平對你如何？”

　“極好！”

　“他對王、淵二人呢？”

　“也是好的！”

　“可有打罵？”

　“從無打罵！”

　靖寶實在不習慣被人這般盤問著，索主道：“先生對每一個監生都極好，哪怕我們再調皮，再惹他生氣，只罰跪，不打罵，這一點所有國子監的監生都能作證。”

　盛咳嗽一聲，話峰陡轉，“你今日喝醉了？”

　“嗯！”

　“醉后發生了什麼，知道嗎？”

　我倒是想知道！

　靖寶臉一哀，“醒來就在府里，然后大人便來了。”

　“一丁點都想不起來嗎？”

　“一丁點都想不起來！”

　“可有聽到什麼？”

　“什麼也沒聽到！”

　“你酒量多？”

　“二兩燒酒的量，米酒能喝得多一些。”

　“宴桌上喝了多？”

　靖寶蹙眉想了想，“差不多……二、三兩的樣子吧！”

　盛手指在桌上點了幾下，若有所思了片刻，道：“行了，就問到這里，你好生歇著！”

　“盛大人！”

　靖寶大著膽子上前一步，攔住盛的去路。

　個頭與盛老大差不多高，四目平視，盛不由氣得連嗓子都尖了許多。

　“靖生，本指揮使的路也是你擋得的？”

　“我……”

　靖寶不自覺往后退了半步，卻到心腔一陣鼓，那退了的一步又重新再邁過來。

　然后，從袖子里掏出一張銀票塞過去。

　“求大人說句話，我先生和高朝他們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被進宮？”

　盛一看銀票的面額，足足千兩，氣得老臉上掛不住。

　顧長平啊顧長平，你教的都他娘的是一幫什麼學生？

　打架斗毆也就算了，小小年紀還行賄？

　盛沉著臉拂袖而去。

　走出院子，隨從低聲道：“老大，有銀子怎麼不拿啊，張個的事兒，張大張小還不都您老說了算？”

　盛眼神一瞇，冷笑：“一個小小的打架斗毆竟然勞咱們錦衛，那銀子你也不怕拿了燙手？”

　這背后的水，深著呢！

　……

　靖寶一屁跌坐在椅子上，雙臂撐著膝蓋，音調哆嗦道：“阿硯，事可能不太妙！”

　阿硯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從顧大人對他說“別問”這兩個字開始，他就這麼覺得。

　“阿硯，怎麼辦？”靖寶喃喃。

　一千兩銀子打聽不出一句話，事態比想象的似乎要嚴重很多，否則，不可能出錦衛。

　再者說，高朝和顧長平是什麼人？

　一個是皇家人；一個是吃皇糧的人。

　怎麼可能被進宮大半天，都沒個靜。

　出事了！

　一定是出事了！

　可到底出了什麼事呢？

　靖寶心慌得不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