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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探花多嬌媚》 第二百九十五章不要恨我

 “先生!”

 高朝終于開口:“是我的提議,那幾個人也是我提議要的,和他們沒有關系!”

 徐青山一咬牙:“先生,和高朝沒關系,是我們一起商議的!”

 錢三一用力點頭:“對,我舉手贊的。”

 汪秦生泣聲道:“我沒說話,就是默認。”

 靖寶忽而涌起極強的淚意。

 毫無預兆地。

 深吸口氣,低聲道:“我掏的銀子,錯在我,我不該由著他們的子來。但高朝說,我們得幫尋芳閣撐一撐場子。我心想,先生為我們所累丟了,這場子必須撐。”

 顧長平不為所,依舊沉默著。

 五人的心一沉到底,慌,后悔,混沌,難過……齊齊涌上來,

 他們覺得自己像一個跪在刑部大堂的犯人,是死,是活,都在顧長平的一念之間。

 這時,顧長平慢慢蹲下來,看著高朝,黑目沉沉,“高則誠,若春闈失利,你不必再見我。”

 “我……”

 高朝呼吸瞬間變重,“我不會失利的。”

 顧長平:“是嗎?”

 高朝:“是!”

 顧長平扭頭,看著靖寶:“你若春闈失利,我給你做,立刻娶妻生子。”

 靖寶心狠狠一,“我也不會失利的!”

 顧長平:“!”

 靖寶聽到這個字,喜極而泣,“先生,是不是這樣……你就不會把我們趕出師門。”

 顧長平沒理:“錢三一,你的志向是狀元,最的是銀子,考不上狀元,欠我一萬兩銀子如何?”

 “一……一萬兩?”錢三一的聲音都嚇呲了。

 顧長平冷笑,“不敢?”

 錢三一倏的閉了眼,然后驀的睜開,“敢!”

 顧長平大掌落在汪秦生臉上,“你簡單些,上不了榜,此生不得歸金陵!敢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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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汪秦生一張臉直憋得通紅,半日才囁嚅道:“敢!”

 “徐家男兒,征戰沙場,戎馬一生,哪怕最后下場是馬革裹尸,也無怨無悔。”

 顧長平看著徐青山:“若不中,此生不得上戰場如何?”

 徐青山瞳孔一,兩個肩頭微微抖個不住,從齒里咬出一個字:“!”

 顧長平緩緩站起來,并不這五人起來,而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半晌才道:

 “君子一諾,重千金。你們五人到沈長庚那里簽字,畫押。從明日開始,每日傍晚尋歡閣,天亮回去,直至春闈前三日。”

 五人:“……”

 高朝膽大問道:“這是要做什麼?”

 “跟我讀書!”

 四個字拋出,顧長平拂袖而去。

 ……

 “都簽好了?”

 “簽好了!”

 “押都畫上了?”

 “畫上了!”

 沈長庚見五人齊齊點頭,昂首道:“此事,不許對任何人申張,誰敢出半個字……”

 沈長庚搖了搖手中五張紙,“后果自負!”

 門合上的瞬間,只聽里面發出一陣呼天搶地的哀嚎聲,沈長庚出了老狐貍一樣的笑容。

 他娘的!

 我治不了你們,顧長平還治不了!

 死吧,小崽子們!

 門里。

 汪秦生一臉委屈的嘆了吸鼻子:“先生怎麼可以用此生不得歸金陵來威脅我?完了啊,我要是考不上,我不就孤魂野鬼了?”

 “孤魂野鬼算什麼,上不了戰場才是最狠的!”

 徐青山后怕陣陣:“這事擱我們徐家人上,那可是要命的。”

 “我寧愿他要我的命,也別坑我的錢!”

 錢三一一想到自己平白無故欠了顧長平一萬兩,想死的心都有了,“你們知道慘字怎麼寫嗎?看看我的臉,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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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看他。

 的確很慘,臉和鬼一樣。

 錢鬼指著靖寶和高朝,道:“真沒看出來,我們五個當中,原來先生最疼的是你們倆,一點都沒下狠手。”

 高朝冷冷地看靖寶一眼,一言不發的離開。

 殺人誅心。

 見不到顧長平,跟誅了他的心,有何分別?

 至于姓靖的?

 哼!

 想娶妻生子除非里能多長出二兩來!

 有嗎?

 有個屁,比他還要瑟瑟發抖!

 ……

 尋芳閣后院,一燈如豆。

 “你們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我怎麼看不明白!”溫盧愈問。

 沈長庚一臉得意:“唱得哪一出?擒故縱!”

 這四人前腳離開國子監,后腳他就去了顧府,把四人退學的事一一道來。

 顧長平聽完,極為鎮定,臉上一點慌都沒有,反倒是他急了。

 年人,哪有長,四人在家溫書,一日兩日可以,十天半月后便如了繩的野馬一樣,天皇老子也管不了,這不是誤人子弟是什麼?

 顧長平想了片刻,只說要尋個機會,還讓他派一個小廝,盯著靖府的靜。

 哪曾想,這五個野崽子當天晚上就有靜,還膽大包天的往尋芳閣來。

 溫盧愈這才明白過來,“所以,你們帶我來尋芳閣是假,用計收伏這五人是真?”

 顧長平面不改的點了點那五張畫著手印的紙,“任何事,都講究個天時,地利,人和,水到渠了,才會事半功倍!”

 溫盧愈看著面前這兩個,氣罵道:“一雙老狐貍!”

 想想,不對勁,于是他又問道:“這事為什麼不能聲張?還有,為什麼要挑尋芳閣的地兒。”

 沈長庚嘆了口氣,“這就是顧長平對他們用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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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大招風。

 幫高朝補課是皇帝金口玉言,但那四人不是,心開闊之人還好說,那些暗算計之人,只怕會生出事端來。

 錢、徐二人多半是無礙的,但靖、汪二人卻不好說,所以,這事只能暗下進行。

 至于挑在尋芳閣,那也是為了掩人耳目。

 聚在哪一,都讓人起疑心,只有尋芳閣不會。

 退學的學生,無心科舉,夜夜尋歡,醉生夢死,所有人只會道一聲“可惜了了”,決不會想到他們在這里用功苦讀。

 更有一層深意是,顧長平想借此磨磨他們糙,沖子。

 前頭是聲犬馬,夜夜笙歌;后頭是一盞枯燈,一本舊書,一支寒筆。在這種地方他們都能安下心來,日后能擾他們心的東西,便不多。

 心定,人就慢慢長大了!

 “顧長平,沒看出來啊,你還是好先生?”溫盧愈笑道。

 顧長平目兩度來回,笑也不笑一下,眸子幽深,像沉在暗夜里的兩汪水,浸著寒意。

 許久,他說了一句相當耐人尋味的話--

 “只希有朝一日,他們不要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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