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包間里又聊了一會兒，便結賬離開飯店，在路口分開各自回家。

姚衛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趟之前住過的院子，也榆錢兒胡同，在院兒門口見到了剛子，兩人進屋詳談。

“二哥，鏈子哥帶著楊素華已經坐上客車了，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天津衛！”

剛子臉上帶著激之，認真匯報道。

“嗯，你常跟三兒、老黑他們聯系著，一旦花黎到了老子那邊兒有了落腳的地方立馬告訴我，我有事安排他去辦。”姚衛民點頭。

“得嘞，估著到時候時間差不離兒了，我就給老黑發電報！”剛子遞上煙卷兒，開始說起了買賣上的事兒。

“二哥，豫王墳的四爺同意合作了，今天剛了押金，齊化門那邊的馬二把子也喝了幾次酒，目前整個四九城的頑主們我都接過了，最多再有一個月，有信心讓他們都賣上貨！”

“很好，不過要保持警惕，記住一個字，不能貪！”姚衛民嚴厲告誡，把煙卷兒點著，緩緩說道：“夏天是買賣水果的旺季，你要把握住這個機會，形勢一天一個樣，要隨時做好退出的準備！”

他停頓了下，繼續說道：“另外，從現在開始，我還有一個重要任務給你，那就是在兄弟們中間挑二十個左右的人，要頭腦活絡，能獨當一面的那種，這事兒先不著急，你暗中多觀察一段時間，等到了冬天，我有其他任務給他們去做！”

“是！”剛子神凝重，大聲回應。

接下來他轉出門，沒一會兒，把這幾天的貨款給送來了。

“二哥，現在咱們的水果品類增加了好幾樣，每天的買賣錢也多了不，差不離兒一天能有個四千多塊，可能也跟這幾天是假期有關，您點點，都在這兒呢！”

“嗯。”姚衛民滿意點頭，“行了，你也早點回家吧，幫我帶話兒給韓三順，說他今晚表現不錯，這一百塊錢，當做獎勵，拿給他！”

“二哥您千萬別，我岳父說了，能幫您辦事兒是他的榮幸，怎麼還能要錢呢，我就是拿給他他也不會要的，您快收起來吧！”剛子推，臉上帶著客氣神。

姚衛民淡然看了他一眼，“我這人獎罰分明，事辦好了就一定要有獎勵，這是你岳父該得的，你無須幫他推辭，還有，時刻告誡手下兄弟們，現在的買賣風險很大，別只看到賺錢，要一旦出了岔子，下場也會很慘，明白麼？”

“是！我知道了！”剛子認真起來，點頭把錢收了起來，“二哥，那我先走了？”

“嗯。”

……

離開榆錢兒胡同，姚衛民琢磨著沈文麗在四合院等不到自己，應該是先回家了，便也返回了幸福二村的家里。

第二天的下午，姚衛民空又去了趟大院兒，聞訊出來的蘇建軍告訴他，楊家好像出了什麼事兒，全家人大清早就離開了大院兒。

“奇怪的，楊叔把院兒能用的吉普車都給派出去了，好像是要找什麼人，連院兒里保衛隊的人都被驚了。”

蘇建軍皺眉嘀咕道。

“得，我還想找躍進問問易的事兒呢，那吧，你見到躍進了跟他說，我已經幫他了定金，只管放心把家里事兒辦妥再來找我吧！”

姚衛民平靜說道，他清楚楊家一夜沒見到楊素華回家，于是便員所有力量全城搜尋，此時沒有閑心他顧。

對于楊素華愿意跟花黎一起走這件事兒，姚衛民是有些欣賞的，覺得這姑娘敢敢恨，并沒有因為花黎的份而退卻，愿意去過想要的生活，這本并沒有錯。

況且楊家目前的社會地位雖然看上去要比花黎強上十萬八千里，可一旦到了那個時期，指不定會遭遇那些變故，楊素華這個選擇，無形中正好避過了那段時期，也不是壞事兒。

“，那我先走了，你見到躍進了跟他說一聲就行！”姚衛民說完，便離開了大院兒。

晚上本來是打算爸媽跟兩個妹妹去新房那邊兒吃的，但沈文麗覺得那樣太耽誤姚紅霞的學習了，兩個人便買了菜，回到四合院吃晚飯。

五月三號是結婚第三天，按照婚俗習慣，今天是回門的日子。

此風俗自春秋時期一直沿襲至今，新郎新娘結婚第三天，要攜厚禮回娘家看老人。

吃過早飯，姚衛民跟沈文麗去供銷社買了不東西，煙酒糖茶以及豬豆油等品，滿滿裝了兩輛自行車，車筐和后座都沒空著。

來到沈家，沈文麗的父母沈春林和王梅帶著幾個親友已經在等著他們了。

“文麗，你家衛民看來是真掙得不老啊，嘖嘖，回個門兒帶這麼多東西，哈哈……快，我幫你接著！”

姐姐沈文萍慨笑著接過了妹妹的自行車。

“胡說什麼呢！人家衛民這是懂禮法，跟掙多錢可沒關系，怎麼到你里就變味兒了呢，瞧瞧你，還是個售貨員呢，說話都不過過腦子！”陸冬青見四周還有很多鄰居親戚們在場，不由得瞪了沈文萍一眼，說著話也接過了姚衛民的自行車。

“冬青這回說得對，衛民，文麗，下回回來可不興買這麼多東西哈，日子還過不過了？哈哈……快進屋吧！”

沈春林自從喝了姚衛民的靈泉水后，的回復速度簡直一天一個樣兒，前天辦婚事兒的時候，臉還有些蒼白，但今天再次見到，已經有了些許的紅潤，尤其神頭更足了，說起話來跟普通人已經沒了兩樣。

姚衛民笑著打招呼，在一家人的陪同下，走進了屋里。

午飯很盛，一家人臉都掛著高興的笑容，氣氛融洽。

按照習俗，姚衛民和沈文麗給全家人敬酒，閑聊中，發現陸冬青言語間帶著一抹失落，沒有像往常那樣一到酒桌上就起來，席間并沒有說多話。

“陸冬青，你怎麼回事兒，不就是當科長的事兒又沒影兒了嘛，今兒個可是我妹妹回門，你老耷拉臉給誰看呢？！”沈文萍看不下去了，把筷子一放，沉聲呵斥道。

“爸、媽，你們瞧見沒，平時嘮叨我坐席吃飯的時候話太多，每次都讓我閉，我這控制著盡量說話吧，結果你看現在又挑上不是了，嘿，嫌我話，合著我怎麼做都不對唄，可愁死我了！”陸冬青沒敢跟沈文萍反，無奈朝老兩口抱怨道。

“冬青，你別往心里去，文萍是個急脾氣，心眼兒不壞的！”沈春林呵呵一笑，見慣了這兩口子吵架，沒怎麼當回事兒。

“你倆有什麼事兒回家吵，文萍，你說兩句！”王梅瞪了大兒一眼，嗔道。

“姐夫，五一前不是說科長的事兒定下來了麼，怎麼又有變卦了？”姚衛民放下酒杯，笑著關切問道。

“哎，別提了！”陸冬青用手一抹臉，神憤懣。

“本來農機廠的銷售科長這個位子，我已經都手拿把攥了，但誰承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一個劉全有的王八蛋，想要跟我爭這個位子，估計是給上面塞了東西，這不，領導決定科長一職暫時由上面指派，我跟劉全有接下來兩個月，誰干的好就升副科長，事兒已經挑明了，現在就看我有沒有這個運氣了！”

陸冬青一口氣說了很多，把心里憋著的事兒說出來，神好了不，語氣帶著自嘲意味笑了下。

“劉全有？”姚衛民心里一，又是農機廠，又是競爭副科長，莫非，真的是那個人？

“聽你這話兒頭里，好像有些氣餒嘛，別介啊，既然是你們兩個競爭上崗，那機會一半一半兒，稍微努努力，說不定你的機會更大！”姚衛民笑著鼓勵道。

“衛民你有所不知，我們科那小子著呢，又會搞關系，還是個退伍兵，聽說以前在部隊上是修飛機的，那家伙，不好對付！”

陸冬青慨著說道。

他這麼一解釋，姚衛民基本上就斷定了所謂的劉全有到底是何許人也，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樣。

“出息！”沈文萍見自己丈夫已經有放棄的苗頭，不由得白了一眼，“你的本事呢？平時在家里不是牛的麼？把那勁頭兒用到工作上，你還怕誰啊？！”

“文萍！”沈春林見兩人又想吵架，不由提高了聲音，認真看了眼陸冬青，“你們家的事兒自己解決，今天就不要談了，吃完飯早點兒回家！”

“嗯，知道了爸。”陸冬青點頭，沒有跟沈文萍計較。

吃過午飯，姚衛民和沈文麗在沈家又喝了會兒茶，一直到下午三點多才返回了幸福二村。

“衛民，明天我就上班了，你也到你單位去一趟吧，把介紹信開出來，咱們找個時間去趟民政局把證補了。”沈文麗給姚衛民泡了杯茶，認真叮囑道。

“，那我明天去趟采購站，正好站里要投票選舉，紅英姐對咱們不錯，我還真的去參與一下。”姚衛民點頭，接著斜了眼沈文麗壞笑了下，“怎麼，是不是覺得沒拿到證，跟我在一起還有種不踏實的覺啊？”

“您說對了，但這跟扯不扯證關系還真不大！”

沈文麗神幽怨，帶著審視意味看著姚衛民，“我不踏實是因為總覺得你有很多事兒瞞著我，現在既然你主說到這一轍兒上了，那就痛快兒的撂了吧，省的我老是疑神疑鬼的。”

“來，你過來我給你細細道來！”姚衛民招手，拉著沈文麗坐到了自己的上，環住了后者的腰肢，笑意漸漸收斂了起來。

“文麗，現在咱倆已經結婚，有些事兒是時候該讓你知道了！”

姚衛民認真看著沈文麗的眼睛，低聲嚴肅說道：“我在工作之余弄了點兒小買賣……”

“投機倒把？！”沈文麗聞言眼睛瞪大，微微一，“衛民，你……”

“是啊，投機倒把。”姚衛民大手著背部，幫助沈文麗放松，壞笑著問道：“那你打算舉報親夫呢，還是選擇跟我同流合污？”

“哎呀，別說的那麼難聽！”沈文麗微微有些慌，顧不得跟姚衛民斗，皺眉說道：“為什麼呀，咱們兩個工作都有收，日子又不愁過，你干嘛要鋌而走險呢？”

“文麗，事真沒你想象的那麼嚴重，現在形勢一天一個樣兒，指不定后面會有什麼變化，我之所以這麼做，也是為了讓你跟咱們以后的兒子生活過的好一點兒！”

姚衛民收斂了壞笑，神認真起來。

他琢磨過了，現在跟沈文麗結了婚，如果一點兒都不，那麼以后很容易被沈文麗發現端倪，到時候因為誤會，指不定會造什麼影響，還不如一開始就先讓沈文麗知道一點兒，這樣會更加安全。

“文麗，我沒做什麼太出格的買賣，老山參你不是見過了麼？那玩意兒外面賣的人多了去了，再說有楊躍進頂在前頭，即使出了事兒，也跟我無關，你放心好了！”

姚衛民繼續解釋著，見沈文麗的緒慢慢穩定下來，便笑著道：“好了，事已經跟你說了，你握住我的把柄，以后總該踏實了吧？”

“姚衛民同志，先把手拿開好麼？哎呀，說正事兒呢，唔……”

沈文麗還想說什麼，卻覺得上有些不對勁，繼而很快無力倒在了姚衛民懷里……

事畢，兩人依靠在床頭，沈文麗枕著姚衛民的臂彎，有氣無力的掐了一下胳膊，“我明白你是為我好，但也要適可而止，那種事兒做多了會上癮的，再說我們只要勤快點兒，以后有了孩子，也能過上好生活的！”

“放心吧，我心里有數，不會出事兒的！”姚衛民滿足的呼了一口氣，稍事休息后，手又開始不老實起來。

“哎呀，你怎麼又來！”沈文麗萬分，語氣帶著一抹音。

“你剛才還說了，會上癮的……”姚衛民沒打算停下來。

“不來了，你看看都幾點了，我得去做飯了！”沈文麗努力掙開，快速起下了床，臉殷紅的朝姚衛民問道：“今晚不回四合院了哈，咱們就在自己家吃。”

姚衛民笑著點了點頭，臉上布滿意猶未盡的神，“可以，省的來回跑耽誤功夫兒！”

沈文麗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神更加艷滴，扭走出了臥室……

一夜無話，月人，悱惻纏綿。

第二天早上起床，兩人洗漱完吃過早飯，推著自行車離開了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