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頭,哪天真要與孫大當家親了,那也是不能含糊的,一定要熱熱鬧鬧地辦個婚席。還有你——”
薑黎揪了揪霍玨的袖擺,笑瞇瞇道:“日後你需要人往來或者需要打點上峰下屬的關系,肯定也不了銀子。你放心,我會一同掙回來給你花!這樣你也不必費勁心思去賣那些孤本古籍,這些東西有價無市,還不如拿來做人。”
霍玨頭靠著椅背,微垂著眼,聽薑黎著聲絮叨著要掙銀子給他們花,角輕輕提起。
他的阿黎一貫來是有些經商的才能的,上輩子與楊蕙娘在毫無背景的況下,是在盛京一眾酒肆裡闖出了名頭。
如今有他、有定國公府甚至乾爹的保駕護航,只會比上輩子更好。
霍玨了小娘子的指尖,笑著應:“嗯,為夫每個月的俸祿怕是比不上阿黎一日所掙,日後要辛苦阿黎掙錢養家了。”
霍玨說這話時,氤氳著水汽的眸子著,眼若桃花,似點朱,被烈酒浸潤過的聲嗓沙啞異常,再加上他那哄似的語氣。
薑黎心臟又“撲通”“撲通”跳起來了。
這,這人,喝了酒之後當真是極勾人的,就跟戲折子寫的,食夜魅而生的妖一樣。
霍玨挲著小娘子細白皙的手,修長的指從的指尖緩緩落至指,十指扣。而後坐直,溫熱的上耳朵,啞聲喊了句“阿黎”。
熱的氣息襲上耳廓,纏纏綿綿的,人得。
薑黎登時頭皮一麻,最怕他這樣喊了。
每次霍玨用這樣的語調喚的名兒,兩條就要發。
薑黎空咽了下,又想起娘說的,男子酒飲多了後,一般都不大能行。思及此,抬了抬眼睫,壯著膽子了下。
兩人子齊齊一僵。
小娘子臉皮一貫來薄得,霍玨是千算萬算都算不到這姑娘還能乾出這舉措。
而薑黎……好吧,娘又說錯了。
親之前娘就同說,房花燭之夜要做的事,就算再難也就一閉眼睛就能過去的事。而那一晚,閉眼閉了許久也沒能過去。
眼下這似曾相識的事又來了,他的確是飲了許多酒,可也沒有像娘說的……那麼不行。
薑黎燒紅著臉,小手一,支支吾吾道:“你飲了酒,我以為會不行……那,那個,要到榻上去嗎?”
霍玨了,一時有些語噎。
該如何同這位小娘子說,不管在何種況下,都不能用“不行”這樣的字眼來形容一個男子。
小姑娘顯然也反應過來了,擺了擺手,道:“我不是說你在榻上不行的意思,你別多想,你,你很行。”
好像,越描越黑了……
薑黎乖乖閉上。
霍玨瞧著這懊惱的模樣,終是忍不住了,下抵上細弱的肩,低低沉沉地笑出聲。
兩人得,薑黎都能覺到他腔的輕微震了。他這人笑的時候,多半是收斂著的,鮮會笑這樣。
薑黎被他笑得,登時全一熱,像隻的蝦子一般,從頭到腳紅了個。
霍玨笑了半晌,覺著懷裡的小娘子被他笑得快要炸時,才直直抱起人,放在桌案上,黑漆的眼著。
薑黎被他放在桌案後,心口一,雙手下意識往後一撐,左手“啪”一聲按在算盤上。
“霍玨,這裡不——”
話未說完,就被堵住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狂風著楹窗“嗡嗡”地響,枝頭上開得正豔的杏花被豆大的雨珠拍打得搖搖墜。
屋昏黃的燈在薄薄的紗紙裡,燭火搖曳。
若是細聽,便能從瀟瀟風雨聲中,聽見了裡頭傳來一道算盤墜地的“劈啪”聲,以及細細弱弱的小貓兒似的哼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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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雨勢磅礴。
一道閃電從天空中間劈開,似是要將這天地劈作兩半。
公主府裡,廊下的雨珠子跟斷線的簾子似的嘀嗒墜地,匯一團團小水窪。
金嬤嬤小心避開地上的水窪,來到門外,敲了敲門。在門外侯了片刻後,方才推開門,笑著道:“安神藥煎好了,公主吃過藥便快些睡下罷。老奴今夜便守在外間,您安心睡便是。”
金嬤嬤是惠長公主的母,二人關系一貫親近。
旁人眼裡的長公主雍容華貴,可只有金嬤嬤知曉,家公主不過是個害怕打雷,一打雷便要徹夜難眠的小娘子罷了。
從前駙馬總笑話,說堂堂大周朝的長公主如此金枝玉葉,沒料想是個害怕打雷的膽小鬼。
笑話歸笑話,每逢雷雨夜,駙馬不管多忙,都會急匆匆地趕回公主府陪長公主的。
惠長公主是承平帝唯一的掌上明珠,也是最小的孩子。承平帝疼,三個兄長亦是讓著。自出生開始,便盡了寵,要星星從來不給月亮的。
這樣一個小娘子,擱在尋常百姓家,子約莫會被寵得格外蠻任,更遑論是在皇室裡了。可惠長公主從來不是個任的人,也鮮會開口要些什麼。
唯一開口同承平帝求的,便是將趙昀點為駙馬。
那會承平帝還不大樂意,覺著趙昀太過剛正,又頗為不解風,怕惠長公主日後會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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