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黎被余秀娘說得一愣，也不由得冒出點疑。

倒不是疑說的話，而是疑秀娘子怎會知道得這般清楚？

一個員一年有多俸祿多職田雖說不是，可再不是，也不是一個普通的百姓能知曉的，還知曉得幾乎分毫不差。

薑黎著余秀娘，心裡頭忽然起了個荒謬的念頭。

秀娘子不願意提起的那位前夫，說不得也是個當的，且至是個六品。

余秀娘也曉得自己一時快，說了不該說的。

可不想找補，也不想用旁的借口來騙薑黎，隻歎了一口氣，道：“你那夫君年紀輕輕便中了狀元，日後自是前途不可限量。我只是擔心，有朝一日，他會嫌棄你。”

來酒肆的人都喜歡問起那位驚豔了整條長安街的狀元郎。

余秀娘這兩日自然也聽了不霍玨的事跡，說實話，那狀元郎與阿黎的故事總教想起自己與齊昌林的過往。

同樣是出卑微，同樣是相識於微末，同樣是小小年歲便了親，一同進京趕考，看他進士及第。

余秀娘從前就是個賣貨郎家的兒，而他齊昌林也不過是個貧寒的讀書人，若是不和離，他們二人說不得也能就一段佳話。

可與齊昌林的結局並不好，十六歲親，二十五歲和離。

到現在都記得，齊昌林對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說：“阿秀，如今的我已經不再是銀月巷那個窮困潦倒的書生了，可你依舊是銀月巷那個倔強的虞大娘子，我們終究是不能一同走下去。今生，是我齊昌林負了你。”

彼時隻覺他話裡話外似乎都在說余秀娘配不上他這位刑部侍郎了，於是聽罷那話，余秀娘果斷和離，毫不眷地離開了盛京。

如今想想，他那時說那樣的話，未嘗不是在激離開他離開盛京。可就算他真的有苦衷，他對的傷害也是真實存在的。

傷了就是傷了。

那個在房花燭之夜與他結發夫妻，同過甘共過苦的余秀娘，早就同他走失了。

余秀娘著薑黎，心下一歎，但願眼前這小娘子與那狀元郎，能有個不同的結局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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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二刻，霍玨與宗奎、賈史二人頂著兵部眾憤怒的目，慢悠悠地出了兵部衙。

賈隋對兵部那些人的目，早就麻木了。

說句難聽的，臉皮厚到一定程度，那自然是死豬不怕熱水燙了。

但邊這兩位好苗子可是頭一回來，可莫要被嚇著了。

思及此，他厚厚的手掌猛地拍向站在他右側的宗奎，道：“別看兵部那群滾犢子的看起來兇神惡煞，實則個個都是外強中乾，旁的不會就只會乾瞪眼，你們多來幾回就習慣了。”

宗奎被他拍得後背震痛，忙往霍玨那頭挪，道：“大人放心，在奎眼裡，那群人的眼刀子還比不上您這一掌下來的威力……”

賈隋“哈哈”一笑，拍了拍被他塞進裡裡的帳冊，對他們二人道：“你們今日乾得很好，我現下就去尋魯大人把東西呈給他，你們不必跟來。回去好生休息，明日說不得還得再來一趟兵部。”

賈隋說完，在半路就下了馬車，門路地拐一條暗巷裡，瞧那方向，的確是去尋魯史。

宗奎搖了搖頭，道：“人魯大人說不得正在同夫人用著不寂寞的晚膳呢，賈大人也太急切了些。”

說著，不知想到什麼，又睨了霍玨一眼，道：“話說回來，狀元郎，你是怎麼從那滿屋子的廢紙裡找到那帳冊的？”

霍玨垂眸拍走服上沾染上的灰塵，漫不經心道：“運氣好，一不小心就到了。”

宗奎將信將疑地盯著他。

兵部的人故意使壞，將他們引了一個滿是雜廢紙的屋子裡。

那屋子到結著蜘蛛網，從架上張紙都能帶落一地灰塵，明顯就是廢置了許久的。

偏生就那般巧，這位狀元郎在那裡隨手一，都能到一本幾年前的帳冊。

這運氣，也未免太好了吧！

第79章 （姐姐姐夫會出沒）

夜裡， 霍玨回到霍府後，先進了趟書房，在黃花梨木書架上了兩下， 從一個暗格裡取出一本帳冊。

那帳冊瞧著有些年頭了， 若是宗奎在此， 見著這帳冊定然要瞪大眼珠子， 只因這帳冊與今日霍玨在兵部“運氣好”出來的帳冊別無二致。

霍玨坐在一張四方椅上，仔細翻了翻手裡的帳冊，才將何舟喚進屋裡， 道：“把這帳冊送到暗一那。”

何舟躬接過， 領命出了書房。

這帳冊他不陌生， 這半年來公子一直忙著做舊一些紙張，他同何寧還一塊出去尋了好幾塊陳年老墨回來。

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做出兩本舊帳冊來。

知曉這帳冊定然是極重要之，何舟將帳冊小心一卷塞袖口裡， 快步出了月門。出去時恰好遇見了正往主院走的何寧， 卻連招呼都來不及打，隻點點頭， 便疾步離去了。

何寧了何舟離去的背影， 搖搖頭，緩步穿過月門， 一進書房便恭敬地行了禮， 道：“屬下查過了， 那位秀娘子的確生得與公子所畫之人如出一轍，應當就是公子說的那位夫人。屬下今日在酒肆裡呆了一日， 倒是沒見有何不妥。這一整日， 基本就在後廚裡忙乎， 也就夫人釀酒時，才從後廚出來，陪夫人去了趟天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