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子猶豫了一下，試探一般地問道：“那你以后想要一直留在夫人邊？”

“是啊，要是能一直留著自然是好。”小素立刻點頭。

鐵子不由得噎了一下，趕忙手捶了捶心口，小素趕想要拿起湯碗給他，又想到湯太燙，便去拎起茶壺，直接用茶壺對著鐵子的灌進去。

等這口咽下，鐵子使勁兒的氣，又咳嗽了幾聲，瞧著有些狼狽。

小素則是給他拍著后背順氣，里嘟囔：“鐵子哥你都多大的人了，吃東西還這麼著急。”

鐵子正咳著，聽了這話也難免覺得無奈。

他是著急，但哪里是吃的著急？分明是心里急。

也沒了吃喝的心思，鐵子讓小素重新坐好，他便一本正經的對著小素道：“夫人不會一直留著你的，之前前院的臘梅姐姐你還記得嗎？就是到了年紀，便要回去尋人婚嫁的。”

小素聽了這話，總是自在的笑臉上也出了些許愁容。

還沒開竅的小素顯然不明白，為什麼要嫁人？就是想要陪著主子一輩子，哪兒都不去才好呢，要是真的回了家，以小素現在的本事一樣能過得好，還能自己當家做主，但是小素就是不想離開葉，一想到未來可能要離開，就覺得心肝疼。

鐵子自然不是為了說這話來惹傷心的，趕忙接著道：“但你要是樂意，能在府上尋個如意郎君，不是很好？”

小素眨眨眼睛，抬了抬頭，那雙清明的眼目看的鐵子有些想要躲閃。

不過鐵子依然擺出了大義凜然的樣子，好似一直在為了小素考慮，努力不讓自己顯出半點心虛，只是他自己心里知道，他這是話里留了個套，就看小素進不進了。

這時候就聽小素道：“錚哥，你跟我說實話。”

“什麼？”

“你是不是想娶我？”

此話一出，鐵子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小素卻只是看著他，眼睛依然清明，聲音依然清脆：“怎麼，我說對了？”

話已至此，鐵子也沒什麼能藏著掖著的，只能點頭，臉上紅，耳朵也紅，又因為剛剛咳嗽的太狠，眼圈都是紅的。

瞧著有些委屈。

小素卻沒像是剛剛那樣過來安他，而是問道：“你喜歡我？”

鐵子點頭。

小素又問：“那要是我還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你呢？”

鐵子終于開口：“慢慢來，我教你。”他是知道小素還沒開竅，到底小素年紀小，完全不懂男之也是正常，但是鐵子總是有耐心的，真心換真心，總是能行的。

小素盯著他瞧了一陣，突然站起來，沒點頭也沒搖頭，直接挑簾出去了。

這讓鐵子的心涼了半截，整個人傻坐在那里，一不的，像是丟了魂兒。

他是惹了小素生氣吧……

想來也是，這麼冒冒失失的就讓人家嫁給自己，任誰都會生氣的。

可要怎麼哄開心呢？要是小素妹妹真的一怒之下嫁給別人怎麼辦？他要不要去搶親？搶親的時候騎馬去吧，有氣勢一點，不過穿什麼呢？搶親也穿紅的行不行？

尋常那個跟在祁昀邊機靈的鐵子此刻了方寸，靈魂像是離了子一樣，整個人都是茫然的。

就在鐵子腦袋里想著七八糟的事時，簾子又被挑開了，小素走進來，有些驚訝的看著鐵子問道：“你做什麼呢？快把湯喝了，別愣神了，主子有事讓你做。”

剛剛孟氏來了，這會兒正在和葉說話，兩人合計著明日要一起去郊外踏青，石氏和董氏也會一起去。

小素說完，走過去抓著鐵子的肩膀晃了晃，讓他去跟祁昀說一聲。

可是鐵子卻只是盯著小素看，聲音沙啞的問道：“小素，你氣不氣我？”

小素一愣：“氣你什麼？”

“就是剛才……”

小素見他言又止，這才記起來剛才的事，便笑起來，格外爽利：“沒什麼，你說的都是實話，我氣你做甚？而且你說的都對，我想要留在主子邊也就只有這個法子了。只是以后說這事兒的時候還是直接點的好，總讓我猜怪沒意思的。”

一聽這話，鐵子就知道小素沒生氣。

心里慶幸，卻也失落，想來小素沒準備接自己的喜歡，鐵子不怪，只怪自己太著急，嚇到了人家。

不過很快鐵子就整理好了心，站起來，又細細的問了問小素有關葉要和人出門的事，記下來后便出門準備去告訴祁昀一聲。

但就在他剛走下臺階時，就聽到后面傳來了小素的聲音：“對了，錚哥，順便你也去說一聲吧。”

鐵子不由得回頭問道：“說什麼？”

小素站在門口，聲音清脆：“我剛和夫人說了，回頭找日子就和你定下親事，你也去說一聲才好。”

鐵子：……

而后，小素就看到了鐵子表演了一出平地摔，嚇得小素想要過去扶，可鐵子打了個滾就站起來，臉上像哭又像笑，卻是一轉頭，一溜煙的就跑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