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寡婦街出來后,慕容水一路將車開到了漠北殯儀館的位置。
下車后,二人徑直來到了守靈間,很遠就看見了那些哭哭啼啼的孩子們。
雖然民政局下設的收養辦已派駐了一位新的孤兒院院長來此照顧孩子,但這位新任的院長顯然經驗不足,上抱著最小的孩子,手里還要牽著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手忙腳地安著那些大一點的孩子,但場面依然是作一團。
慕容水見到這幅場景,口中也不免擔憂地道:“希良善哥千萬不要有問題,我可不希小玥將來沒人照顧,又被送回到這里。”
徐天南:“你想多了,小玥現在是個金蛋子,就憑從父親和劉建仁上繼承的那些家產,想收養的人估計得從這里排隊到北山,只不過這些人是否會真心對好,也只能是個未知數了。”
聽到這話,慕容水顯得也是有點沮喪,竟沒頭沒腦地冒出來一句道:“反正除了良善哥以外,我決不允許那些人貪圖小玥的家產,若真到那一步的話,不如咱倆合計合計,今后咱們親自來照顧這姑娘!”
徐天南差點一口氣被噎住,好一會才道:“你腦子壞掉了?”
“怎麼啦!我說的可是真心話!”
徐天南:“你以為像你這樣的去法院申請,人家就會把小玥判給你嗎?”
“那不然呢?”
徐天南:“首先你得有正當工作,穩定的收來源,你得證明自己有能力把人家小孩子養好的。”
“啊?這麼麻煩啊?”
慕容水似乎顯得有點失落,但徐天南隨后又道:“除非……”
慕容水仰著頭,傻乎乎地問道:“除非什麼啊?”
“唔……”
徐天南猶豫了一會,小聲道:“除非夫妻雙方共同向法院提申請……”
一聽這話,慕容水的面頓紅,低著頭小聲道:“哦……這樣啊,那怎麼辦呢……”
二人站在原地尷尬了一會,還是慕容水先岔開話題道:“好啦!好啦!小玥的問題回頭再說啦,我們先把眼前的事解決了,不過老大,一會見到良善哥以后,你可千萬不要說話太直惹人家生氣!不然到時連朋友都沒得做!”
徐天南長吁一口氣,點頭道:“這我明白,畢竟現在咱們手上掌握的所有東西都只是猜測,我也不想因為這件事鬧得不好收場,一會我會注意的。”
說話間,二人就已來到了靈堂外,但是在尋找一圈過后,卻沒有發現陳良善和劉小玥的影。
“你們找誰?”
一名手拿賬簿,穿著一黑的知賓看見二人后,從房間走了出來,問道:“二位可是來吊唁的?”
“不……我們是來找……”
慕容水的話沒說完,就被徐天南打斷道:“是的!我們以前是痦子婆的街坊,聽說明日要出殯,今天特地來送最后一程。”
“有心了,二位。”
黑知賓敬禮后接過了徐天南遞來的兩百元錢,將禮賬本遞了過來。
“老大……”
慕容水低聲道:“直接問就好了,干嘛這麼破費!”
徐天南沒有回應,而是快速地掃了一眼,面頓時拉了下來,沉聲道:“這家伙果然來了!”
慕容水疑道:“誰?說誰呢?”
順著對方指著的名字看去,慕容水發現就在禮賬本的最頂端,今日早晨9點多的時間里,赫然有一個名字引起了的注意——林阿吉。
“我去!這個小三怎麼也來了!”
慕容水也顯得有點不高興地道:“這小妞天天纏著良善哥,肯定沒安什麼好心!哪天有機會我們非教訓一頓不可!”
“行了,回頭再說吧。”
徐天南將禮賬本遞還給知賓后,從手機里調出來了一張上回與陳良善吃飯時的照片,問道:“先生,請問這個人去哪了?”
對方扶著小圓眼鏡看了一會,恍悟道:“哦!這男的是不是還帶個十來歲的娃兒?我對他有印象!”
“對對,就是他!”
黑知賓面慍地道:“說起這事我就來氣!今天是痦子婆頭七守靈的日子,也不知道這男的是不懂還是故意的,竟然把那娃兒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樣子,把這里當什麼地方了!還有莊重可言嗎!”
“這……”
徐天南怔住了,立刻就想起來今天下午那會,是慕容水非要給小玥買服再送回到陳良善那里,想不到這家伙竟然這麼不顧場合。
此刻,慕容水也是尷尬地笑了笑,催促知賓道:“先生,那請問,這個男人……現在去哪了?”
“回去了!今晚11點多回來以后,就把那個娃兒帶走了!”
一聽這話,徐天南立刻詫異道:“先生,您說他回來以后把娃帶走……是什麼意思?”
黑知賓道:“這人從今天下午就走了,直到剛才沒多一會才回來,回來以后那娃兒困了,所以在這里待了一會,就帶著孩子提前走了。”
“他……他下午時曾從這里離開過,對嗎?”
對方點點頭,“嗯,對!我記得很清楚,他當時還把孩子隨便丟給了一個大娃娃去帶著,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走了,真是不負責任!”
話到此時,徐天南抑著自己的緒,當他與對方道謝后便回到了車上。
至此,對于劉建仁被殺的這件案子中,陳良善已有了作案機,同時也沒有了不在場證明。
徐天南只覺渾都已在抖,那絕如窒息般的覺又一次涌進了他的心頭,使得他心猶如被火烤一般的難、掙扎。
為什麼,為什麼陳良善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難道他真的是殺人犯嗎?
為什麼這種事一定要用暴力來解決?
無數的疑問浮現在腦海,使得徐天南的緒幾乎快到了發的邊緣。
但他時刻牢記自己的職責,就算自己最信任的兄弟犯了案,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將對方緝拿歸案。
他低聲道:“走。”
“去哪里啊?”慕容水問道。
徐天南了拳頭道:“去陳良善家里!”
“不是吧!”
慕容水詫異道:“這麼晚了,直接去他家?萬一這件事中間有什麼誤會……”
“走!”
徐天南打斷對方,面冷峻道:“再把你平時戰斗的家伙帶上!”
……
城北近郊,富貴花園。
這座上世紀90年代的小區不比寡婦街強多,四也盡是臟差的環境,唯一的一塊公告牌上,還白紙黑字地曝出了拖欠業費和暖氣費的家庭。
慕容水將車停在了一忽明忽暗的路燈下,從后座拿出剛才在街邊買的一些水果,不放心地叮囑道:“老大,咱們再最后確定一遍,一會就當做我們今晚下班后,順便來看看孩子,明白嗎?哎?你去哪?”
徐天南沒有理會對方,徑直走到了樓下停著的一排車輛面前,問道:“你不是說,今天送小玥過去的時候,看見良善開車了嗎?”
慕容水點點頭,“那輛車的車屁上有一個租車公司的logo,應該是他之前的車被砸壞了,臨時租來的車。”
“哪一輛?”
慕容水找了一會,指著指中一輛銀灰的小轎車,“就是這輛,老大你這是……干嘛呢?”
只見徐天南蹲在車門前,拿出了一個小鑰匙包,里面放著的都是他自制的開鎖工,很快打開了車門。
“喂!老大!”
慕容水低聲道:“你這是在車啊!被保安看見就麻煩啦!”
“這破小區哪有保安!”
徐天南不顧勸阻,直接鉆進了駕駛室,拉了左下角的后備箱把手,便走到了車后方,但是在檢查完后備箱部以后,并沒有發現任何兇與帶漬的。
“老大,怎麼樣?”慕容水在車外小聲問道。
徐天南:“除了今天出院的檢報告單以外,并沒有其它有用的東西,不過這也不奇怪,如果良善他真的做了案,肯定也早就將證據銷毀了。
“那現在怎麼弄?”
徐天南:“收拾好緒,我們上樓!”
而當倆人在做這一切時,陳良善正在6樓的窗戶邊,用冰冷的目看著樓下二人,自語道:“你果然找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