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的一生,都是渺小如一顆砂礫般的一生,當這顆砂礫落時代的長河中,往往都驚不起任何波瀾。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建民拆遷公司鬧出人命案的新聞也徹底消失在了漠北人民的記憶里,就好像從未發生過一樣。
畢竟生活還得照過,房貸還得一分不地繼續還著,幾個月前的這幾起連環命案也漸漸被人們忘,為了大家茶余飯后都懶得提及的故事。
但是有那麼一個人,在有了新的家庭、新的生活以后,卻始終對劉建民念念不忘。
……
從漠北市人民法院出來時,陳良善看著手中那份“監護人裁定判決書”,眼眶都已開始漸漸潤。
從此,自己多了一個兒,一個與自己毫無緣關系,卻值得自己傾其一生的兒。
他默默地看向天空,低聲自語道:“建民兄弟,我終于履行了承諾……”
囡囡比劉小玥大幾天,因此今天也是小小的生命里最高興的一天,因為在的千思萬想間,自己終于在今天為了“姐姐”。
笑嫣然也在一旁拉著劉小玥的手,笑著問道:“小玥,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的孩子了,現在……你應該我和陳叔叔什麼?”
劉小玥張了張,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消失,因為每當想起“爸爸”“媽媽”這兩個詞語時,腦海中總能浮現出令到傷心的兩個人。
“沒事,嫣然。”
陳良善摟著老婆的肩膀,在耳邊小聲安道:“小玥歲數還小,一時間接不了這種稱呼的改變也是正常的,我們慢慢來吧。”
對于這件事,笑嫣然顯得很通達理,于是了劉小玥的腦袋,笑著道:“好啦!小不點,別想那麼多了,為了慶祝今天這個好日子,咱們全家放假一天,你們也不用去學校了,我們去游樂園!”
“哇啊!”
兩個孩子高興得喊聲都變了調子,手舞足蹈的樣子甚是可,而這也為陳良善今日霾籠罩的心帶來了一亮。
……
直至傍晚,游樂園響起了閉園的音樂時,倆孩子才不舍地走了出來,笑嫣然也在附近定了一家高檔的兒餐廳,打算晚上帶孩子再好好吃一頓。
剛一進餐廳,倆孩子就看見了部的游樂園,直接嘻嘻哈哈地又沖了上去。
坐在位置上以后,陳良善輕輕握住了笑嫣然的手,對方面尷尬地低下頭,笑道:“干嘛啊你!老夫老妻的在這種地方,不怕被人笑話……”
陳良善笑道:“牽你手的又不是別的男人,怕什麼?”
聽到這話,慕容水的心微怔了一下,想起了一件曾令倍辱的一件事。
不到一個月之前,笑嫣然為了湊夠老公的住院費,于是答應了獨自采訪一位漠北市名人的事。
那天與今日的形幾乎一樣,都在一個這樣高檔的餐廳,不同的是自己邊卻坐著一個腦滿腸的男人。
這個男人穿著上萬元的西裝,卻一臉笑地用那對油膩的大手一邊牽著自己,一邊進了自己服上下其手。
但是,當時的自己為了老公那高昂的住院費,也只好強忍著惡心,對面前男人的擾強歡笑。
但世界上男人總是不滿足的,那個油膩的男人在看見自己這幅態度以后,作卻越加過分,甚至在那頓飯之后,竟更加過分地提出了去往頂樓套房休息一會的要求,并半推半就地做出了一件令自己至今都無法釋懷的事。
雖然那件事已過了將近一個月,但在這段時間,每當笑嫣然想起那個晚上,那個令自己作嘔的男人著氣,流下滿的汗滴落在自己上時的作,都仿佛令覺就像被蛆蟲爬過那般惡心。
現在,一切都忍過來了,當笑嫣然看見劉小玥那個金蛋子時,就想到了今日上午法院宣判養權的那一刻,突然覺自己曾經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生活正在逐漸向好的方向發展,過去的一切在眼里,似乎也并沒那麼重要了。
陳良善輕輕拍了拍老婆的手,問道:“嫣然,想什麼呢?”
笑嫣然終于從回憶中緩過了神,笑著搖搖頭,隨意編造了個謊言道:“沒,沒事……這一下突然多了個孩子,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陳良善笑道:“我也是,雖然早就有了這種想法,但是真當到來的那一天,還是覺有些不一樣,似乎肩膀上擔子更重了,哦!對了,嫣然,我想和你說件事。”
“嗯,你說吧,我聽著。”
陳良善思考了一會,認真地道:“我們現在是劉小玥的監護人了,所以應該為的人生負責,對嗎?”
笑嫣然點點頭。
陳良善又道:“既然這樣的話,我有一個想法,我之前查過了,小玥從劉建民與劉建仁那邊繼承到的,除了很大一筆現金之外,還有他們公司的份、房產、正在開發的地產項目與好幾捂了很多年的商業用地,我打算把所有項目與固定資產全部變現,統統打包賣掉。”
笑嫣然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回應道:“我明白了,雖然這樣做也許會失去很多拿項目賺錢的機會,但我知道劉建民的那種生意不是一般人就可以做的,中間不了和黑白兩道的人打道,所以現在激流勇退,把所有的資產都變現,也許是最好的辦法。”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陳良善點點頭,但隨后卻說道:“等所有的資產變現后,我就用這些錢為小玥創建一個基金會,由專業的團隊去負責打理運作,當年滿十八歲以后,基金會中的所有錢都會自轉的賬戶,令永遠食無憂。”
氣氛頓時凝固了。
所有錢自轉劉小玥的賬戶,令永遠食無憂。
笑嫣然此時整個人如同遭到了電擊,瞪大了眼睛,愣在那里很久,才用不可置信的語氣問道:“你……你打算……把小玥所有的錢……都用在的基金會里?”
陳良善想了想,“哦!有件事我沒說清楚,那就是對于我們每個月贍養小玥的、食、住、行等花費開銷與人工本都會計算在,按照高于當地市場最高價的10%,將這筆錢打你的賬戶。”
笑嫣然此時的語氣都已抖,“這……這能是多?”
陳良善道:“幾千塊錢吧,畢竟只能高于市場價的10%,也并不太多。”
聽到這話,笑嫣然更加詫異地問道:“意思……就是說……除了我們花在小玥上的錢以外,其余的錢誰也不能,哪怕是將來囡囡長大了,也只能……靠自己去自力更生?”
陳良善再次點頭道:“是這樣的。”
“陳良善你是不是瘋了!”
笑嫣然猛然把手從對方手里出,緒激之下說話也顧不得儀態道:“我們為了這個孩子付出了多的心?多的努力?多的時間?你甚至還差點把命都搭進去!而你現在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把所有的錢都留給那個孩子?陳良善你真當自己是菩薩,幫別人養孩子呢!你又把我當什麼了?花錢雇來的保姆嗎!”
笑嫣然的聲音很大,立刻就吸引了周遭客人的目,但陳良善卻本不以為意,緩緩道:“付出的多與,這些東西并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但是至于決定,我已經告訴你了,你聽明白了嗎?”
“不可能!”
笑嫣然幾乎是以嘶吼的聲音道:“我決不允許你這樣做!你知不知道養大一個孩子要付出多?而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什麼?你有想過你自己的兒嗎?”
陳良善冷笑道:“這麼快就開始分自己的兒和別人的兒了?我記得兩分鐘前,你對小玥還不是這樣的態度吧?”
“總之就是不可能!”
笑嫣然此時也顧不得讓周圍人看笑話了,大聲斥責道:“陳良善我告訴你!這件事你想都別想!除非……”
“除非什麼?”
陳良善打斷道:“離婚是嗎?嫣然你聽我說,就算你和我離婚,小玥現在滿10歲了,法院在判決時會考慮孩子的意見,所以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跟你走的。”
餐廳的服務員終于忍不住走了過來,低聲道:“不好意思,小姐,麻煩您稍微小點聲,這樣會影響周圍用餐的客人的。”
“你……你……”
笑嫣然氣得眼淚都幾乎流了出來,甚至覺面前的這個男人陌生得令自己可怕,一把抓起手包,用盡自己全部的緒沖對方嘶吼道:“陳良善你就是個神經病!瘋子!”
罵完后,笑嫣然哭著跑出了餐廳,而坐在原地紋未的陳良善卻似乎早已預見到了這個結局,只見他抬頭看向服務員,很有禮貌地微笑道:“麻煩快點上菜吧,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