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公園,匝匝的雨點伴隨著雷聲落在了人們的頭上,大家紛紛沿著小路離開,躲避到了遠的屋檐之下。
剛才還熱熱鬧鬧的公園,此時卻突然變得異常安靜,異常孤獨,偶爾有幾個球球蛋蛋的孩子從大人手中掙,如狗一般跑進了草坪,但很快也被追來的大人幾掌扇了回去。
幾聲孩子的嚎哭過后,公園再次只剩下了笑嫣然一人,但卻很謝這及時到來的雷雨,給予了一片不會被人打擾的獨空間。
這樣,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大聲哭泣、大聲嘶吼,宣泄著自己的,也可以讓這樣崩潰的自己,最終被淹沒在轟鳴的雷聲中。
任憑雨水從頭頂沖刷而下,但卻覺得永遠都無法洗凈上的泥污,甚至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生活竟變了一盤散沙。
笑嫣然哭得很傷心,但卻不知問題究竟出在了哪里。
多年以來,自己為了這個家,工作兢兢業業,從未給自己添置過一件奢侈品,就連生病了也不敢請假,目的僅僅是為了能讓孩子過得稍微像那麼回事。但他自己寧可過了這樣的人生,也只是為了存下更多的錢,使現在這一盤散沙的家庭能夠過上更好的生活。
但是到頭來,自己又得到了什麼?
孩子討厭自己,老公不愿與自己多說一句話,甚至就連養育自己多年的父母,在每次看見自己時,也總是一副瞧不上的模樣,眼中對現在自己這樣糟粕的生活充滿了嫌棄的神。
想到這里,笑嫣然覺迷茫了。
這麼多年中,每一次即將到來的機會,都會用百分之百的努力去迎接,但是到頭來卻變了這樣的一副下場。
當初的劉建民被殺案,自己冒著被警方拘留的風險闖現場,為的就是拿到第一手資料,獲取高額的獎金。
就事實而言,確實也做到了,但是付出的,卻是這麼多年以來死死守護的對家庭的忠貞。
老公傷住院,全家上下的錢加起來卻連住院費都不夠時,抓住了采訪蔣先生的機會,但是又一次把自己當商品一樣,下賤地換了出去。
“啊啊啊!”
笑嫣然大聲對著天空嘶吼,似乎在問上天,為什麼自己付出了那麼多,結果到頭來卻是這樣的下場,難道自己真的不配擁有幸福的人生嗎?
緒幾近崩潰,淚水與雨水混合在一起,使得笑嫣然眼中的世界越來越模糊,越來越不真實。
但就在下一瞬間,那些“啪嗒啪嗒”打在上的雨點卻突然停了下來,當抬頭看去時,卻發現過那模糊視線的雨水后,陳良善正撐著傘坐在了自己邊。
“老公……”
笑嫣然此時本不知道該怎樣面對老公,喃喃低語著自己都聽不清的話語,而對方卻毫不介意地出手,干了自己臉上的淚水,低聲道:“我就知道,你每次不高興的時候,都會獨自來這個公園。”
冰冷的雨水中,笑嫣然的心突然覺到一陣悉的溫暖,不管不顧抱住了老公,放聲大哭道:“老公,對不起……對不起……”
陳良善一只手撐著傘,另一只手卻緩緩摟住了老婆,親昵地著對方的腦袋,低聲道:“嫣然,我都說過了,你不需要說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說著,陳良善更加用力地將對方摟在了前,低聲道:“視頻我已經刪了,再也不會有任何看見了。”
“真……真的嗎?”聽到這話,笑嫣然顯得還有點不可置信。
陳良善點點頭,“嗯,放心吧,那個視頻永遠都不會被別人看見了,自今天以后,我也永遠不會與你再提起這件事。”
對于笑嫣然來說,不是沒有想過這件事被曝出來的后果,也不是沒想過當老公知道這件事以后,們之間的生活會變什麼樣。
可以說,不管多麼差的結局都早已想到,但唯獨卻沒有想到會是現在這樣一種結局。
這一刻對而言,就好像做夢一樣,自己甚至都看不出來老公是否生氣,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但是,就在老公的眼里,笑嫣然卻發現對方的眼神竟有著前所未有過的溫,就好像……在看一個孩子。
這種覺給予了笑嫣然溫暖,使得忍不住想問道:“難道……你不生氣嗎?”
陳良善考慮了一會,輕嘆道:“說不生氣是假的,這世界上沒有哪個男人能忍妻子的背叛,與你說句實話吧,當時我確實有一瞬間,恨不得把你丟在那里。”
說完,陳良善突然話鋒一轉道:“但我后來卻打消了這個念頭,你知道為什麼嗎?”
笑嫣然搖了搖頭。
許久陳良善解釋道:“因為當我聽見你在醉的不省人事時說出的那些話,我能覺到你對我的在意,當時的你,把那個姓吳的當了我,對嗎?”
笑嫣然沒有說話,卻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看見對方的反應,陳良善終于笑了,向對方回以擁抱,輕聲道:“這樣的你,我怎能氣得起來?”
笑嫣然的言語中充滿了歉意,小聲回應道:“可是……可是那天你罵我很兇,我真的以為……我們會走到盡頭。”
“你啊!”
陳良善輕輕抓住對方的腦袋,在自己額頭上頂了頂,輕聲道:“雖然有時我可能會說一些讓你傷心的話,但我們結婚這麼久了,我從沒有一天忘記過自己作為丈夫的責任!曾經不會,現在不會,將來更不會!”
一席話說得笑嫣然心都幾乎要融化,用力地抱住陳良善,再次放聲大哭了起來。
哭了好一會,笑嫣然才又道:“對不起……老公……其實……其實還有件事我沒有告訴你……”
陳良善打斷道:“你是想告訴我,采訪蔣先生的事吧?”
笑嫣然心中突然一怔,張的覺頓時襲卷全,這一刻就像一個做錯了事卻被大人發現的孩子,說話也小心翼翼地道:“你……你都知道了?”
陳良善點點頭,又問道:“當時醫院催繳的住院費,與你采訪蔣先生這件事有關吧?”
看來老公早已知道了一切,笑嫣然此刻剛放下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但也不愿再對老公有任何的瞞。
因此,鼓起勇氣,主承認道:“是的,當時醫院那邊催住院費催得很急,但蔣先生卻又必須指定要我去對他進行采訪,我在沒有辦法的況下,只能答應了這個要求……”
說著說著,笑嫣然又一次哭了出來,那種令到恐懼、作嘔、恥的往事一幕幕再次浮現在了的腦海,這覺簡直就像把自己曾剛剛愈合結痂的傷口又一次狠狠撕開,暴曬在了之下。
突然,笑嫣然覺自己被一雙強而有力的肩膀摟在了懷里,耳邊也傳來了老公溫的聲音。
“好了,不要再說了,都是過去的事了。”
“什麼……”
笑嫣然似乎有點不敢相信,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老公竟然會是這樣一種態度,但邊那男人沉重的呼吸與堅實的臂膀,無一不時刻提醒著,現在這一切并不是做夢。
“嫣然。”
沉默了片刻后,陳良善終于開口道:“嫣然,這段時間我對你的關心太了,對不起,我委屈你了。”
一切的張都不復存在,笑嫣然此刻再說什麼都是多余,而唯一能做的,僅僅是用自己最深沉的,擁抱著對方。
……
夜里,大雨將整個漠北市沖刷得煥然一新,空氣中都彌漫著新生的味道。
然而,這對結婚十二年的夫妻卻像熱中的一樣,挽著手走在林蔭帶中。
笑嫣然已記不清多年沒有與老公一起這樣散步過了,而自己這些年也始終將全部的生命投到了這個家與囡囡的上,卻疏忽了邊還有一個同樣艱苦,卻始終默默陪伴自己的男人。
陳良善講述著自己剛才收拾吳巨的故事,當講到把對方的腦袋塞進馬桶時,笑嫣然幾乎笑得眼淚又一次流了出來。
但這次的眼淚卻令到開心又,不過在這次的事件之余,卻很為難地問道:“老公,那你說……我到底需不需要辭職啊?”
陳良善笑著搖搖頭,安道:“干嘛要辭職?你現在都已經是你們公司記者部的主任了,這要是再換一家公司,到時豈不是又得從頭坐起?”
“可是……”
笑嫣然想到這里,大好的心也頓時籠罩了一片霾,不放心地道:“這次你打了吳巨,他雖然害怕你,但將來他會不會礙于面子,到時在工作中刁難我,給我穿小鞋……”
“嫣然。”
陳良善突然站定住,雙手扶著對方的肩膀道:“如果真有這樣的事發生的話,你一定要忍耐!為了這個家庭,你也一定要忍耐!懂嗎?”
笑嫣然仔細想了想,覺得對方說得也有道理,因此也點點頭,應和道:“我會的,我當然能夠忍這些,只是不知道……這種事何時是個盡頭。”
溫暖的擁抱再次襲來,陳良善上前又一次將笑嫣然擁抱在了懷里,低聲道:“老婆,你不要想那麼多,總之你今后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你一定要相信,在不遠的將來……一定都會好起來的。”
“嗯,我相信。”
笑嫣然也抱住了對方,低聲道:“嗯,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老夫老妻幸福地擁抱在了一起,笑嫣然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這個自己很久未曾過的男人,帶給自己的安全。
而陳良善此時雖然手中抱著人,但腦海中想著的卻全是吳巨的影,他的眼中也終于流出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