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嫣然幾乎都忘記了自己是如何回到的家中,面對老公關切地詢問,也只能以借口搪塞了過去。
但今晚發生的這些事,卻如同一座大山般在的心中,令深抑。甚至就在洗漱過后睡下時,武查追那滲人心的詭異笑容也時刻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中。
笑嫣然已經不在乎吳巨到底是意外還是被謀殺了,現在的,只祈禱一定不要被對方發現當初在那個破舊的賓館里,吳巨對自己酒后做出的事。
雖然那一晚,當吳巨與自己發生關系后,也提拔自己為了記者部的主任,但是與現在的況完全不同。
笑嫣然已經取得了馬玉蘭的信任,而對方又為了公司唯一的老板娘,相信假以時日,自己肯定會憑借著這層關系,被提拔到更高的職位,并配備更高的薪資待遇。
眼前著前途一片明,笑嫣然卻很后悔為什麼在這個節骨眼上會出這樣的事,如果武查追真的知道自己與吳巨之間發生的事,必然就會在頃刻間失去馬玉蘭的信任。
很后悔,后悔當初自己為什麼要和老公慪氣,后悔當初自己為什麼要在氣憤下大口喝酒,更后悔自己作為一個人,沒有在那種環境下保護好自己。
但現在想再多也沒有用,笑嫣然為了自己的家,為了兩個孩子,也要傾盡全力去討好馬玉蘭,將來一步步在公司獲得更高的崗位與待遇,為對方信任的人。
那麼,這件事一定不能被馬玉蘭知道。
……
翌日上午。
吳巨是個十分摳門的人,不僅將公司員工們的待遇設定在一個撐不死不著的臨界點,甚至就連公司的副總都不設立,幾個部門主任大大小小所有的事都只能由他一個人來做決定。
這樣的集權式公司架構雖然節約本,但是經不起任何意外,現在吳巨已死,公司也頓時群龍無首,幾乎于了即將停擺的邊緣。
但馬玉蘭又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家庭婦,因此在考慮過后,就在剛剛,特意打電話代了公司最重要的財務部門,告訴對方最近這段日子里一切的業務問題,都與笑嫣然去商量。
材走樣的財務大姐是個聰明人,當然知曉老板娘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家庭婦,于是立刻就聽出了對方話里的意思,心里暗暗驚嘆道:看來,笑嫣然要上位了。
因此,財務大姐故意帶著出納二人,趁所有員工都來到公司以后,倆端著水桶與抹布,走進了總經理的辦公室,叮鈴咣當了好一陣子,才終于把里面打掃了干凈。
做完這一切,財務大姐又當著眾人的面,走到了笑嫣然的工位旁,將一張小紙條放在了對方的桌面上。
笑嫣然問道:“這是什麼呀?”
財務大姐著大嗓門道:“哦!你說這個啊?這是總經理辦公室的門鎖碼啊!”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齊刷刷地看向了這邊,而這正好也是財務大姐想要達到的效果,于是繼續對著笑嫣然大聲道:“老板娘說了,讓你代管公司里的所有事,嫣然你該搬辦公室啦!”
笑嫣然的臉上一陣尷尬,看來馬玉蘭也把昨天和自己說的那些事告訴了財務大姐。
而就在這一刻,當笑嫣然目過時,卻明顯能發現市場部主任那刀子一般的目,就在不遠死死注視著自己,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哎呀!嫣然,別愣著了,來!我們幾個幫你搬東西哈?”
有了財務大姐的帶頭,行政部的主任也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于是立刻帶著兩名手下走了過來,笑嘻嘻地一起幫笑嫣然收拾起了桌子,口中還念道著:“來來來,這種事本來就是我們行政的工作,放著我來就好。”
“不用了吧。”
笑嫣然不太習慣被這麼多人關注,低聲道:“玉蘭姐只是讓我代管一段時間,我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好了,別換了吧!”
“那哪行啊!”
財務大姐道:“以后公司賬面上的事我都得找你商量,你不得有個自己的辦公室啊?”
行政部主任也不甘落后地在一旁道:“是啊!用我們行政的話來說,總經理辦公室哪能空著啊?這不明顯壞了風水嘛!”
“哈哈!我們也來!我們也來幫忙!”
笑嫣然詫異地發現,就在自己的記者部里,平時最刺頭的幾個員工現在也仿佛突然換上了一張臉,對著自己不停獻著殷勤。
不知什麼時候,死氣沉沉的公司里氣氛也逐漸活絡了起來,就連那個板著臭臉的行政部主任此時也加了人群中,比誰出力都更多一些。
半小時后,總經理辦公室。
笑嫣然覺現在的一切都仿佛是在做夢,但是這近3米長的老板桌卻實實在在地提醒著自己,今后的生活可能會在一夜之間發生變化。
而此時,卻不知為何,突然就想到了在幾天前,自己從賓館哭著跑出來去往白馬公園時,老公與自己在雨中的模樣。
記得很清楚,那天陳良善并沒有責怪自己,反而是異常耐心、包容地將自己摟在懷中,在冰冷的雨水中,卻給予自己溫暖的覺。
直至現在,笑嫣然都記得很清楚老公當初告訴自己的那句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陳良善當時的眼神是那麼堅定,就仿佛早已預知了這件事一定會發生一樣。
然而,正當笑嫣然陷回憶中時,思緒卻被幾聲敲門聲打斷。
清了清嗓子,按捺住激的心,但還是有點不習慣地道:“請……請進!”
很快,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而進來的人,卻使得再次陷了張之中。
“喲?嫣然姐你現在主管事兒啦?就連辦公室都已經搬過來了,恭喜你啊!”
笑嫣然表顯得有點僵,勉強出一笑容道:“你……你好,玉蘭姐讓我暫時管理公司業務,今天財務主管非要以什麼將來談話保的理由,讓我把工位搬到了這里……”
“沒事沒事!”
武查追一臉笑容地擺擺手道:“嗨呀!這是你們公司自己部的事,我就是隨便問問,別在意,別在意哈!”
武查追說著客套話,卻從門外抱進來了一個電腦主機,輕車路地將主機連接回到了吳巨的辦公桌里面。
“武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武查追笑道:“哦!沒事!我就是為了防止萬一哪天警方要調查吳先生的死因,到時別過來把他電腦直接帶走作為證了,所以我提前把這臺電腦帶走做了一個備份。當然了……這件事是經過玉蘭姐同意的。”
武查追把電腦安裝完以后,卻站起走到了辦公室一旁的書柜,從里面拿出了一個由紅繩子編織而的平安扣。
笑嫣然道:“哎?你又在干嘛?我記得這個平安扣是當初玉蘭姐送給吳總的禮。”
對方笑著搖搖頭,“不,這是我的東西。”
“什麼?”
笑嫣然有點聽不懂地問道:“這個平安扣,是你的東西嗎?”
武查追點點頭,將這枚掌大小的平安扣放在笑嫣然面前晃了晃,問道:“看見中間這個小黑點了嗎?”
笑嫣然仔細打量一番,這時才發現原來中間確實有一個黑亮晶晶的東西,而武查追出指頭,在中間扣了扣,竟掏出了一個針孔攝像頭。
笑嫣然詫異道:“你竟然在吳總辦公室放攝像頭?”
武查追笑嘻嘻地道:“這有什麼?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職責,這個平安扣本來就是我讓玉蘭姐送給吳先生的,就是為了拍攝吳先生平時的所作所為,別看這個東西小,但每次至都可以連續錄制半個月的視頻,唯一麻煩的就是需要我手把這些視頻導出來,所以每半個月我都得悄悄來這辦公室一次。”
笑嫣然又問道:“你怎麼知道吳總辦公室碼的?”
武查追道:“當然是玉蘭姐告訴我的,吳先生大部分的碼都是‘181818’,但是他電腦的開機碼卻不是這串數字,所以我猜測……他的電腦里應該有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所以這次我特地還找了一個專業人士來破解這個電腦的登錄碼,可是費了好一通功夫。”
笑嫣然皺了皺眉,非常反對方這種不擇手段也要探聽別人私的做法,但畢竟這事是對方與馬玉蘭直接的易,也并不好去說什麼。
只是從武查追進來后到現在,那種講話彬彬有禮,但是卻仿佛笑容中著一詭異的態度,令笑嫣然到很不舒服。
看著對方的所作所為,笑嫣然突然靈一現,問道:“武先生,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我小武就好,你隨便問吧!”
笑嫣然說話時有點張,問道:“既然……你一直都在悄悄跟蹤吳總,那麼在他出事的當晚,你在不在現場?”
“當然。”
武查追毫不猶豫地回應道:“吳先生被電死的那個瞬間,我親眼看見了,當時我甚至還看見了一個人從他邊走過。不得不說,這個兇手把現場布置得太巧妙了,我一度以為那就是一場意外,現在回想起來,那個人很大概率就是殺害吳先生的兇手。”
“你竟然看見了!”
笑嫣然立刻質問道:“那你當時為什麼不去救他!你竟然親眼看著他死去?”
“拜托!嫣然姐!有點常識好不好?”
武查追也不惱火,笑著道:“那種電線桿上面都是6kv的電,普通人被電到瞬間就沒了,我拿什麼去救?”
笑嫣然再次質問道:“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把這件事告訴玉蘭姐!這是你的職責!”
武查追笑道。
——“你看,我剛說你沒常識,現在你卻又說這種話。”
——“玉蘭姐本來對我的委托是什麼?是調查婚外。”
——“而現在這個委托明顯變了味道,這是調查命案耶!”
——“命案就得有命案的價格,調查吳先生到底是意外死亡還是他殺,這是一筆委托費,調查出殺害吳先生的兇手份,這是另一筆委托費。”
——“那麼,我若直接告訴玉蘭姐,我在調查你老公婚外的時候,不小心看見他是被人殺害的。這樣的話我豈不是就了一筆委托費?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此時,笑嫣然已對面前這個唯利是圖的男子充滿了厭惡,正當拿起手機想把這件事告訴馬玉蘭時,對方卻道:“嫣然姐,先別著急去玉蘭姐那里告狀,我們之間的易還沒談完呢!”
笑嫣然冷著臉道:“我不記得何時與你做過易?”
武查追也不做解釋,只是拿出手機播放了一個視頻。
視頻中的畫面很暗,但依稀可以看得出拍攝者從一個破舊的賓館外,悄悄爬上了二層,用破窗在窗戶上劃開了一個拇指大小的小圓,然后將窺鏡式攝像頭塞了進去。
隨著攝像頭緩緩從窗簾的隙中穿了過去,畫面里也傳來了人的聲,而這個帶有夜視功能的攝像頭,也清晰地拍下了一個渾赤的人正坐在吳巨上放聲浪的畫面。
此刻,笑嫣然渾都因恐懼而變得抖,因為視頻中的人并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想不到武查追竟然早已拍到了自己那天喝醉酒后,與吳巨在破舊賓館發生關系的視頻。
武查追關上了手機,笑著道:“好了,嫣然姐,現在我們可以來談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