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響的音樂終于停了下來。

　此時，只見文四寶又爬到了那個放調音臺的集裝箱上，猛然一把將瓷碟拔了下來，隨后拿起話筒就大喊道：“我是警察！現在我命令你們把這里管事的出來！聽見了嗎臭小子們！”

　“臭小子們……”

　“小子們……”

　“子們……”

　“們……”

　“……”

　喊聲經過話筒傳遍了這個部空曠而封閉的廠房，不斷發出著回音。

　然而就在回音消失，安靜了片刻過后，廠房這群年輕人竟然又開始嘻嘻哈哈地玩了起來，沒有一個去理會文四寶的命令。

　“哎我去？這幫孩子翻天了啊！”

　文四寶大怒，對著一旁的綠dj大喊道：“喂！你們這都是什麼況？管事的在哪？”

　綠dj嚼著口香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道：“管事的不在！”

　文四寶命令道：“去！給我打電話把他回來！”

　可誰知那個綠dj直接雙手兜，兩眼一翻，便不再理會對方。

　文四寶辦案多年，在他的印象中，不管多麼兇狠的子或者小混混，在見到自己之后，無一不都是害怕的和蝦米一樣，卻怎麼也沒料到這里的年輕人竟然不怕自己，于是上前再次厲聲道：“快點！我現在命令你給管事的打電話，把他回來！”

　綠dj索往地上一坐，一臉無所謂地道：“要打你自己打啊！我又沒犯事，你找我做什麼啊！”

　“嘿？臭小子，氣的啊你！”

　文四寶見狀也不再與對方廢話，直接拿起話筒準備停所有人，然后再將這些不配合的臭小子一個一個收拾一遍，卻突然聽見腳下傳來了一個慵懶的聲音。

　“警察大叔，你好吵啊！”

　低頭看去，幾個面相俊俏的年正站在集裝箱下方看著自己，為首的年很瘦很高，穿著一件簡單的黑恤，目中卻沒有那些街頭混混的氣，也并不顯得張，反而是滿眼不耐煩的神，似乎對文四寶的到來很不滿意。

　“小子！你就是這個黑協會的舉辦人是吧？”

　文四寶居高臨下地看著面前年，剛想給對方來個下馬威，準備帥氣地跳下來，卻突然想到了自己剛才出糗的模樣，于是很慫地先跳到了一個小箱子上，然后又跳到了一個更小的箱子上，最后平穩落地。

　“你什麼名字？”

　年微微仰起了額頭間的碎劉海，迎著文四寶目道：“秦天南。”

　此時，徐天南與慕容水也從門口走了過來，文四寶用目示意二人不要講話，隨后出示了自己的證件，以非常嚴肅的口吻道：“我是漠北市刑偵支隊代理支隊長文四寶，警號010025，因案件偵辦的需要，我會問你幾個簡單的問題，你有義務……”

　“不知道。”

　秦天南連文四寶的話都沒聽完，就挎著上的運背包朝遠走去。

　文四寶急忙大喊道：“哎！你給我站住！”

　對方年再次轉過，緩緩問道：“還有什麼事？”

　文四寶本來想用一段警察訊問時常用的開場白震懾住對方，卻想不到面前這家伙好像沒被自己震懾住，于是他用更加嚴厲的語氣道：“秦天南，我告訴你，配合警察工作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如果你拒絕配合的話，我會對你進行口頭傳喚，到時候我們談話的地方就不會在這了，我勸你想清楚。”

　秦天南依然沒有顯得害怕，而是懶洋洋地走到文四寶面前，直勾勾地迎著對方目小聲道：“那你就永遠都別想在我這里聽到實話。”

　“看來得給你來點厲害的了！”

　文四寶說著，指了指周圍的那群年輕男道：“小子，你知不知道我隨時都能以非法集會的名義把你們所有人帶回去調查。”

　秦天南默默地打開了手機，從里面調出幾張照片擺在了對方面前，回應道：“這個倉庫是我2萬一年租的，租房合同與繳稅票據齊全，但我并沒有對所有人開放，所以嚴格來說，警察大叔你現在反而更像是在非法闖。”

　“好了好了好了。”

　徐天南看見場面上火藥味越來越濃，于是也笑著上前手在二人眼前晃了晃，笑道：“瞧你們這一個個講話和吃了氣囊一樣，又不是在審訊嫌疑人，別搞得這麼死氣沉沉的啊？”

　徐天南帶著文四寶走到了一邊，小聲道：“四爺你別急啊，這些年輕人一看就是很有個的那種，和他們講話得找到突破口才行。”

　文四寶皺了皺眉，回應道：“是啊！和這些小鬼頭打道真是麻煩，你說是不是名字里帶‘天南’的都有點人格缺陷啊！”

　徐天南：“應該也不算人格缺陷吧，只是這個年齡段的年輕人叛逆得很，想讓他們幫你做事就得用連哄帶騙的辦法……咦？我咋覺得好像哪里不對！”

　慕容水：“哈哈哈哈……”

　眼看幾人說話間，秦天南卻又不管不顧地朝遠走了過去，徐天南見狀也是立刻追了過去，沉聲道：“喂，小兄弟！”

　對方這次干脆直接連頭也不回地道：“又怎麼了。”

　徐天南：“我就問兩個簡單問題，很快的。”

　秦天南：“我為什麼要回答你。”

　徐天南想了想，“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作為換，我替你去申請‘南風’的民間協會資格。”

　秦天南苦笑著搖搖頭，回應道：“什麼申請協會，什麼注冊名額七八糟的，這些都是清風的主意，你真以為我會在乎這種無聊的東西嗎？”

　徐天南抬起頭，看見剛才那個齊劉海孩還坐在十幾米高的挑檐邊緣，對著自己招了招手，瞬間明白了。

　這個孩清風，應該是面前這個年的朋友，取了對方名字中的“南”，與自己名字中的“風”，立了一個小團。

　而注冊協會，申請資格這些的，其實也都是那個孩的主意，目的就是為了能與這個男孩在某些方面形一種羈絆。

　徐天南輕嘆一口氣，看樣子這些孩子都是家庭疏于管教，心孤獨而又叛逆的年輕人，于是他想了想，又繼續問道：“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秦天南沉默了一會，突然轉過頭道：“你為什麼非要纏著我？”

　徐天南：“我們在調查一起兇殺案，有人被謀殺了，需要你這邊的配合。”

　“你為什麼就一定知道死了人與我有關系？”

　徐天南指著對方胳膊上的銀制飛鷹，解釋道：“因為我在死者的上，找到了你們協會的飛鷹臂環標志。”

　秦天南懶洋洋的目微微一怔，隨后問道：“所以你是順著這個飛鷹標志，查到了我的頭上嗎？”

　“沒錯，正是這樣。”

　秦天南沉默了一會，突然問出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死者是個什麼樣的人？”

　徐天南道：“是一個小氣又摳門的男人，但并非大大惡之人。”

　秦天南又問道：“有人曾為他的死而傷心嗎？”

　徐天南道：“有，雖然那個男人一的壞病，但是他的老婆卻是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曾幾次傷心過度昏厥了過去，這種失去親人后的獨孤、脆弱與無力，就好像是……”

　“行了，你不用說了。”

　秦天南打斷對方道：“我知道這種覺。”

　徐天南看著對方，竟從面前這個年輕的男孩眼里看出了某種共。

　隨后，只見對方突然轉過，走向了廠房旁邊的樓道。

　“請跟我來吧！”

　……

　“天南，你可以啊！你是怎麼打開這小子心房的？”文四寶上樓梯時，小聲地問道。

　徐天南了腦袋，尷尬地道：“我也不知道，就隨便聊了一會，可能名字里帶‘天南’的人互相之間流會簡單一些吧。”

　文四寶似懂非懂地道：“是這樣嗎……”

　徐天南：“不過我能看得出這小子雖然外表冷漠，但是卻有很強的共，不僅說話有個，那一頭流川楓一樣的頭發也蠻帥的，尤其是他們這次搞的那個‘南風’的協會，是用了他和他朋友的名字組建的，只是為了讓倆人之間有個羈絆。”

　慕容水突然小聲道：“你看看人家！多浪漫……”

　徐天南一聽這話不樂意了，低聲反駁道：“啥玩意兒！”

　很快，幾人跟著秦天南走到了最頂端，那個清風的齊劉海孩瞬間撲了過來，也不管有沒有陌生人在場，當即便上前很大膽地抱住了男朋友，很親昵地撒道：“我好想你啊！102分鐘沒見了……”

　秦天南依然面無表地回應道：“嗯，知道了。”

　看著對方二人撒出的狗糧，徐天南心里也在暗暗罵，隨后又看了眼跟在自己旁邊，正在好奇地打量著面前這對的慕容水，低聲道：“你看看人家！”

　慕容水不甘示弱地回應著：“啥玩意兒？”

　很快，秦天南單手抓住一腳手架的鋼管，作迅速地攀到了最高點，隨后坐在一很窄的踏板邊緣，幾乎整個人都被架在了高空之中，對徐天南道：“這位大哥，既然你現在到了我的場子里，而且有求于我，就你就得按照我的規矩來。”

　徐天南笑道：“那是自然。”

　秦天南道：“好，那就按照規矩來比賽吧，三局兩勝，你們贏了，我就把所有知道的告訴你們。”

　此言一出，周圍那群看熱鬧的年輕人頓時發出震天駭地的歡呼聲，然而從這座廠房中的那些極限運設備來看，這種比賽必然也伴隨著很高的風險。

　秦天南抬起手，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剛準備問對方是否同意，文四寶卻當場不樂意了，生氣地打斷道：“喂！小子！你有沒有搞錯！”

　秦天南道：“如果害怕的話，你們現在就可以走了。”

　“誰他媽害怕了！”

　文四寶指著徐天南，厲聲問道：“憑什麼你他大哥？我就是大叔！”

　周圍人群一陣哄笑，而秦天南也是面無表地看著對方許久，沉聲道：“警察大叔，準備比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