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有子名辰,落榜?
連清無視一屋子的怒氣,擺明自己的態度之後,拂袖而去——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甜兒,你真去你三嫂家裡拿東西吃?”一個字終是沒說出口,連老爹漲的臉通紅,又氣又怒,好好的兒,竟然去當賊?看看,讓三兒子找上門來這樣的鬧騰,他就說呢,好好的怎麼肚子疼!
“你若是不說,我今個兒非打死你不可。”連老爹明顯氣極,抄起旁邊的門栓就要過去打人,李氏急了,連之前自己惹惱伏老爹,導致即將被休的事實都忘記,一下子護在甜兒前,“你不能打,這事不怪甜兒,是,是老二媳婦的錯,是老二媳婦竄唆著去的——”
李氏知曉這事是死賴不過去。
心急之下,直接把責任推到了錢氏上,“他爹,你可不能偏心,咱們甜兒還小,老二媳婦卻是個有心機的,都是教唆著咱們的甜兒啊,你要打,一起打!”最好把那個人也休了,看
“對對,娘說的是,是二嫂。都怪二嫂和我說的,還幫著我把風來著——”半跪在炕上的連甜兒似是終於找到了主心骨,雙眼都多了幾分神彩,“爹,都是二嫂教的兒,兒以後不敢了。”
“你個蠢貨,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連老爹哪裡不明白自己兒的德?說什麼二郎媳婦,都是藉口!
啪,一門栓打在連甜兒上,疼的嗷嗷的,直往李氏後躲,“娘,娘,疼死我了,爹要打殺我,娘救我,連非,救命——”
連非閉了下眼,死死的盯著。
手握拳頭,卻沒出聲。
李氏卻是急了,護著連甜兒,“他爹,你不能打甜兒,甜兒——”連老爹是發了狠的要收拾連甜兒,哪裡聽的李氏反駁?理也不理,直接就是打過去,“即然你不閃開,我連你一塊打!”兒不樣子,都是這個人沒教好!
若不是,自己和三郎哪裡有這麼多的隔閡?連老爹這會可是反應了過來,剛纔連清哪裡是和他借錢啊,他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伏家上百兩銀子說送就送,那是他的岳家,可他自己的家人呢?
幾十兩銀子都借不出來!
想起剛纔連清走時的神,連老爹就是心頭一沉,這個三子打小就有主意,今個兒這事若是自己不拿出個章程來,怕這孩子會另有想法啊。
這麼一想,哪裡還手下留?
只把個李氏和連甜兒打的後背上都綻開了花,裳都被浸紅了,連老爹卻是越打越順手,他是把和連清之前的糾葛都怪到了李氏母上!
“爹,爹,可以了,您不能再打了。”一開始,連非是恨連甜兒目短視,做壞事還被人給當場抓包,可不管如何,這個人是他雙胞妹妹,難道能眼看著被打死?再說,眼前這捱打的可不是隻有甜兒一個,還有李氏呢。
“爹,爹,你再打們就真的被你打死了,爹你不能再打了——”連非抱住連老爹的手,衝著連甜兒怒喝,“還不趕給爹認錯?說你再不敢了,難道你真想讓爹把你打死不?”
“嗚嗚,爹,兒以後真不敢了。”
雖然有李氏護著,可落在後的門栓也不,一下子一下子的,連老爹又發了狠,力道自然不輕,這一下子下來,剛纔是只覺得疼,這會停下,連甜兒覺得自己全的骨頭都被打散,打斷似的。
疼的哎喲哎喲直喚,“爹,你饒了兒吧,真的不管兒的錯,是,是二嫂說的,嗚嗚,兒以後,以後真不敢了。”連甜兒心裡也是憋屈的很,不過是在三房的竈間裡吃了半個,被當場淋了一餿水不說,半夜就開始拉肚子。
這一鬧就停不了。
好嘛,這會又挨這麼一通打。
連甜兒後悔死了,早知道纔不去那個人的竈間。以後管有什麼好吃的,是再不敢想的了……
屋子裡,連清神淡淡,坐在椅子上喝茶,劉媽媽看著他的樣子幾次言又止,老屋裡都鬧開了鍋,難道是姑爺的原因?聽著那兩個母的慘,心裡又有些幸災樂禍——讓你們再欺負我家姑娘,活該!
“姑爺,您喝茶。”連帶著,劉媽媽這會對連清也看的順眼不,能幫自家姑娘出氣啊,這姑爺,好!
劉媽媽掀起簾子走出去,卻是豎起了耳朵往老屋那邊看,不出意外的,劉媽媽在東、西兩個廂房都看到了門後掩著的人,劉媽媽笑了下,看,這瞧熱鬧的果然不是一個吧?
小半個時辰後。
老屋的這場鬧劇總算是結束,而讓劉媽媽和暗中瞧熱鬧的兩房人覺得詫異的是,這次,連老爹好像了真格的?
被那連老爹直接趕出門外的,不是李氏又是哪個?劉媽媽眼珠轉著,眼底的笑意就掩不住了,這個人真被休了?
休的好啊,休的妙,休的呱呱!
李氏抱著連非的手臂不放,“兒子,你看看你爹,我給他生兒育,我幫他養活兒子,我給他煮飯持家,到頭來,他看著我了黃臉婆,他竟然要休了我——兒子,你爹他就是個沒良心的——”
“娘,您說兩句吧。”連非一臉的無奈,他這個娘啊,怎麼就不吸取教訓呢,這個家裡說到底,當家作主的還不是連老爹,惹惱了他,對他們母子有什麼好?
“娘,三哥這事,您以後也別再想什麼心思了,沒用。”他眉心,嘆口氣,“娘,你先回姥爺家住幾天,待到爹爹消了氣,我再勸爹,爹只是在氣頭上,他不會是真心想休您的。”
連非旁觀者清,他也是看的清楚,若非是連清的,娘又寸步不讓,再加是甜兒的事,爹哪裡會一怒之下直接要休妻?
“我,可我要是回去,你爹他不來接我了,可怎麼辦啊。”到了這會,李氏心裡也真的有了幾分惶恐,今年可是四十出頭,這回到孃家,還有的好?
爹孃再疼,只是個兒。
能掙的過承繼香火的兒子?
到了現在,若是回到孃家,在爹孃眼裡,怕是連自家侄子侄的地步都不如,這樣的況下,回去,能有什麼景是可想而知了。
李氏不就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那麼強了,就是稍稍低下頭,又不會塊。可惜,這世上沒有早知道。
更沒有後悔藥可賣。
“娘,不要,兒子送您回去,您就說想姥姥姥爺了,再那裡住上幾天,待得家裡爹爹消了火,兒子便去接您。”
連非的話讓李氏點頭,也只能是這樣了。手裡拎了個小包袱,裡頭是幾件常換洗的衫,淚眼的瞅著連非,“兒子,你可一定要記得接娘啊。”
“一定的。”他倒是想不接來著,可這個畢竟是親孃啊,不接過來,難道還真看著在孃家苦磨?
劉媽媽聽完了壁角,心滿意足的進了屋,伏秋蓮已經醒了過來,和連清再小聲的說話,夫妻兩人旁邊,小傢伙正在甜甜的酣睡,小手握拳頭放在頭頂,的小不時的嘟起,無意識的咂兩下。
連清兩人的聲音放的很低,夫妻兩人都是有意無意的眼神往小傢伙上喵,劉媽媽進來打斷們的話,伏秋蓮抿脣一笑,“媽媽來了?收拾了一大上午,累了吧,快坐。”
連清也起,“媽媽坐。”
“姑爺您客氣呢。”劉媽媽自己拉了個圓凳坐下,先看了眼小傢伙,方笑著把眸落在伏秋蓮上,“姑娘今個兒這臉總算是緩過了這一口氣,前兩天啊,那個差,看的媽媽都揪著一口氣。”
“是媽媽照顧的好。”伏秋蓮看著劉媽媽激的笑,扭頭對上連清的笑,“媽媽是打小看著我長大的,在我心裡,媽媽就是我的親人,相公你可不許怠慢了。”
“娘子說的是,爲夫記下了。”
劉媽媽謙遜幾句,心裡也是很高興,伏秋蓮是打小看著長大的,又是孤一人,平日裡還好,可午夜夢迴,一想到百年之後的景就是倍淒涼,如今伏秋蓮竟是這樣尊敬,還特特和姑爺說了,這讓如何不激?
有子萬事足,伏秋蓮是坐月子,有劉媽媽在,萬事不用手,若是可以,怕是吃飯睡覺劉媽媽都恨不得幫著伏秋蓮給做了,再有個一心一意陪著伏秋蓮的連清,伏秋蓮的日子是可想而知的舒心了。
第十天,伏秋蓮掐著自己的腰,一張臉垮了下來,著腰間裡的,自己得足足胖了兩圈。
而且,好像,大概,或許,肯定,了水桶腰了!伏秋蓮氣的直翻白眼,怎麼可以這樣啊,水桶腰!
聽聽這詞,水桶。
伏秋蓮躺牀上想暈死過去。
咬著牙,想著出了月子之後一定要好生的減才。而且,要食。只是,這諸般念頭卻在伏秋蓮側小魔頭一哭二鬧的抗議下,伏秋蓮非但沒有減,卻是在出了月子之後的大半年,足足是又胖了十多斤。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這日午後,連清才幫著伏秋蓮給自家兒子換好尿布,洗淨了手,走到院子外頭,便看到一臉拘謹的連非,朝著他咧一笑,神極不自然的開了口,“三哥。”
“原來是四弟啊,有什麼事嗎?”連清的腳步頓了下,回了連非一笑——對於李氏他是深惡痛絕,可連非,心裡多留著那麼一丁點的份。
若不是連甜兒幾次三番的挑釁。
他又怎麼會半點不顧兄妹之?
哪怕他們不是一個娘肚子裡爬出來的,可總是一個爹爹的。古人重脈,骨,孝道,連清打小聖賢書讀著,更是如此。若非事真的到他的底線,他是不會輕易去頂撞,反駁連老爹的。
而很可惜,伏秋蓮母子現在就了他的底線。連甜兒好巧不巧的撞到了槍口上。還有李氏,暗中做的那些小作,連清可都是一點點看在眼裡的。
至於連非,連清心裡曬笑一下,挑了挑眉,看向站在那裡沉默著一語不發的連非,笑了笑,“四弟若是沒事,我得去給你三嫂弄魚湯喝,就不陪你了。”
自打他回來後的第二天開始,伏秋蓮的吃食雖然還是由著劉媽媽來負責,但心裡到愧疚的連清卻總想著儘量的多做一些,只要一想到伏秋蓮生產,自己竟然不在邊,連清就覺得疚的很。
娘子那麼辛苦的給自己生了個兒子。
那個時侯一定很想看到自己吧?
可自己卻不在邊。
回到家的連清好像覺得自己做多點事,就能彌補一些似的,劉媽媽說了幾次,看著沒效果之後也就不再多說。
至於伏秋蓮,本來是想著勸幾句的,可轉而一想,自己這麼辛苦生的孩子,不管他是有多正當的理由,當時他這個當人親爹,當人夫君的沒在場卻是事實。
如今讓他略略多做些事來彌補。
又有什麼關係?
再說,養兒方知辛苦啊。
若是他這會子不做,說不得他會以爲帶個孩子是很容易的事,等到以後出了月子,萬一劉媽媽不在,他若是袖手不理,自己不得哭死?
所以,現在連清要做事,由得他!
“三哥,娘知錯了,以後再不會——還請三哥大人大量,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咱們怎麼也是一家人,三哥您就勸勸爹爹,讓他應口,把娘接回來吧?”
連非是真的沒了法子,對著連清是一腦門的司——他原本以爲連老爹會很容易就消了火,他在略勸上一勸,還能真的休了孃親?可眼看著五六天過去,連老爹的火氣是消了,可卻絕口不提接人的話。
哪怕他幾次旁敲側擊,不是不理他就是轉移話題,這讓連非很無力。
他曾經揹著連老爹去姥爺家看過,李氏生活的很差,蓬頭垢面的,上的裳還是那天去時的那件,髒的不像樣。
一臉的灰塵,眼角都是眼屎。
看到他眼淚唰就掉了下來,拉著自己的角,問是不是接回家的,他搖頭,李氏一下子就癱在了地下。
當著他這個親兒子的面哭的像個孩子。最後,拉著他的角不放,那眼淚哭的連非心裡直髮酸……
他就有點怨自己的老爹——
三哥是你兒子,難道我就不是?甜兒難道是大路上撿來的嗎?不就是看著連清眼看要中舉人,纔想著討好,結,置他們母子,兄妹於不顧?
他甚至在心裡想,要是連清中不了舉人就好了,看他以後如何在這個家裡再囂張,看他爹以後有什麼臉再這樣強勢的他這個好三哥撐腰!
可想歸想,到現在,連非卻是知道,想要讓娘早日回來,他還是得求連清,解鈴仍需繫鈴人,若是連清在連老爹跟前說了話,自家爹應該會同意的吧?
“三哥,我知道以前是我們對不起你,娘胡塗,一心只想著我,甜兒又不懂事——以後們絕不會了,三哥您就原諒他們這一回吧。”
“四弟,你求錯人了。”連清淡淡的笑,只是那笑意卻是不及眼底,“要休孃親的是爹,你應該去求爹爹纔對。”
“三哥,爹都不讓我開這個口,而且,”甜兒還在炕上躺著,他只能的拿些傷藥給塗,被打的後背上青一道紫一道的,可這話連非頓了下是沒敢說。
讓連清這樣生氣的,除了自己的親孃,不就是甜兒害的三嫂了胎兒,以至於胎兒提前發作?
“四弟,你回吧,我是不會開這個口的。”對於這些人,連清心裡早打定了主意,以後,定要敬而遠之。總之就是一句話,離的越遠越好!
而且他早在心裡算好了,待得他中了舉人,在村子裡再起一座房子也好,去鎮上尋個館教書也好,反正,這次他是定要和這一家子拉開距離的。
“三哥當真這麼一點份不講?”連非的話讓連清笑了,修長的眉一挑,他角勾起,一抹譏諷就那麼在他的眼底顯現,“四弟,你覺得,我和太太應該有什麼份?這麼些年,太太是養育了我,還是教導了我?”
“怎麼也是看著你長大的。”娘雖然沒管大哥幾個,可也沒給他們使絆子,打小到大,娘也沒著他們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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