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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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撐著，說不怕疼，哪裡能撐的住？伏秋蓮給一大碗藥灌下去，的確是有些麻醉的效用，但不夠，相較於前世的麻醉針，麻醉藥，效果那是大大的不夠啊。

饒是錢氏心裡有了心裡準備，可那一刀下去，還是忍不住就是嗷的一聲，若不是伏秋蓮之前作足了準備，把的手腳四腳拿棉布重重包了，又綁住，而後，再讓幾個強力壯的婆子給按著，怕是錢氏得痛的掙起來。

一痛，鑽心的，劇烈的痛，讓錢氏暈過去。

瞬間又暈過來。

旁邊，早早知了伏秋蓮的示意，在那一刀之後，錢氏一嗓子喊出來之後，冬雪拿了團棉布直接塞在的裡！

這樣，就不怕疼的沒了知覺的錢氏咬到自己舌頭了。

伏秋蓮儘量讓自己作快一些，耳邊是幾個穩婆驚呼，旁邊冬雪狠狠一眼瞪過去，家太太做事時最討厭別人出聲的。太太曾說，若是注意力不能集中，很容易就會出事。

有出去的婆子腳都了，“這，這，老太太，的肚子被剖開，全，全是吶——天吶，活不了了，這人是活不了，嘔——”肚子打開了啊，有些好奇，也是不小心的掃了一眼角，就被那裡面模糊的樣子給嚇到。

這可是人的肚子吶，以爲是什麼？

在那裡蹲在地下吐，旁邊，錢老太太的子晃了一晃，幸好被側的小丫頭扶住纔沒暈，指著側的兒子，狠狠的頓了下手裡的柺杖，最後，帶著幾分怨責的看向太太，“太太，你可把我們錢家給害苦了，你這是打哪找來的人吶，這不是謀命殺人嗎，來人吶，去，去報。”

報？太太咪了咪眼，很是張揚的一笑，“老太太，您知道，裡面的那位，是什麼份嗎您就報？”

“我管是什麼人，不就是個野腳大夫麼？”錢老太太眼底怒意一閃，太太們錢家是惹不起，人家嫁了個好人家，可裡頭那位，好人家的人誰當大夫？

“趕的，去，去和縣太爺說，有人害了咱們錢家的長媳長孫。”老太太眼中戾氣一閃，不是說要救人麼，即然沒這個本事那就別攬這個瓷活兒！

如今沒把人救過來是吧？

那好啊，你就給我大孫子陪命去吧。

錢老太太側的媽媽看了眼老太太，眼角餘瞟到皺眉，黑臉的太太，然後，掃向站在那裡失魂落魄，六神無主的自家爺，心裡就先嘆了口氣——

爺也夠可憐的了。

才還一心想著含璋弄瓦之喜，沒想到轉眼卻是……

“站住。”太太看了眼那個媽媽，最後把視線落在錢老太太上，嘆口氣，“錢老太太，事還沒結束呢，咱們何不再等等？剛纔您也聽到了，說一定會盡力。而且，”一指幾位同樣臉難看，素白的如同紙一樣的穩婆，“剛纔你也聽到們幾個再三的說了，是沒救了的。”

“咱，咱們可是說保一個——”

“是啊，我們是問錢老太太說保哪個的——”

幾個穩婆互相看了一眼，紛紛點頭。裡頭那個形如何們不清楚，但結果肯定好不了。剛纔們到最後，個個心裡都發了冷，說是問著外頭保大還是保小，心裡可是一點譜都沒有，而且們做穩婆這麼多年，只看一眼，便知道里頭那個是兇多吉的。

個個心裡可是怕啊，錢家若是怪罪下來？可沒想到們福氣好啊，這轉眼就送來了這麼一個人，傻子纔不趁機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上去呢。

“我知道你們盡心了，一會府裡會重賞的。”這些可都是萬山縣有名的穩婆，除非錢家以後沒有婦人生產了，不然，這一次得罪了，以後可怎麼再相？

幾名穩婆彎了眉眼，“老太太您客氣。”

這就是雙方轉眼間達到了協議，要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屋子裡頭那個了，太太看著錢老太太，心裡又氣又是好笑，同時，又覺得有些快意，若是一會老太太曉得伏氏的份，知道就是縣太爺的太太，竟然讓縣太爺來抓自己的娘子，到時侯知道真相的錢老太太臉一定會很好吧？

其實吧，外頭的爭執看著很大一會，也不過就是轉眼幾句話的工夫，就在那婆子接到錢老太太的示意準備出去傳話時，屋子裡突然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劃破這滿院低沉氣息。

“啊，生了，生了生了，我大胖孫子。”

“哈哈，亮哥兒，你當爹了，你的孩子啊——”

錢老太太高興的滿臉褶子都舒展開了，哪裡還有剛纔的怒氣？就是太太都不彎了下眉眼，就知道，伏氏一定不會讓失的！

“恭喜老太太，恭喜太太，恭喜爺，是個哥兒。”

“啊啊，兒子，我的兒子。”錢亮看著被丫頭抱在紅襁褓裡的嬰兒，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只是才放下，他又猛的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一擡頭，看向那丫頭，“呢，如何？，沒事吧？”要說親這麼幾年，兩人沒那是假的，剛纔只顧著擔心兒子，如今兒子有了，看著兒子胖乎乎的小子，錢亮終於後知後覺的想起自己娘子。

剛纔聽丫頭說，那人竟剖開了娘子的肚子。

這人肚子被剖開，還能活嗎？

“是啊，你家怎麼，還，還好吧？”錢老太太看向後頭出來的那個婆子，聽著話語急切，可太太卻在一旁心頭冷笑了兩下，裝，你就裝吧。

“那位婦人在給，，肚子呢——”

“……”

幾個人一聽，包括太太在都收了聲。

錢老太太皺了下眉，盯著閉的房門一會，喚來側的婆子，“你下去準備一下，一會免得萬一——”

“還有，派人隨時侯著，若是真有什麼萬一，馬上去衙門。”老太太頓了一下，深吸口氣，眸灼灼，“就說，咱們的被人給害了。”

“是，老太太。”

“——”

太太眼皮跳了一下，恨不得呸錢老太太一臉——

真是不要臉吶。

這人家好歹救了你孫子吧，要不是伏氏，這孫子得來的這麼容易？現在好，孫子到手，這裡頭還救著人呢，轉眼就想著要拿人……

“不好了不好了，暈過去了。”

“啊，我可憐的亮哥兒媳婦，你死的好慘吶，你放心，娘一定給你報仇，你在天有靈就看著，娘還有你夫君就給你報這個仇，還有，你就放心走吧，娘會看好你兒子，我大孫子的，你放心，便是以後亮哥兒續了弦，也斷不會越過你，越過我孫子去的。”

太太聽的這話眼角直跳，錢老太太發啥神經？

人家小丫頭才說了一句，是暈，不是死好不？

房門吱啞一聲打開，冬雪扶著一臉虛弱伏的秋蓮走出來，聽到錢老太太的話不就惱了，冬雪小臉兒一沉，“你怎麼說話的啊，有你這麼咒自己兒媳婦的麼，誰說死了？剛纔那丫頭說死了嗎，說你家是暈過去了。”

“還是你耳朵聾的連暈和死都分不清了？”

“啊啊，你——你個小丫頭——”錢老太太氣的指著冬雪的鼻子，老臉一一的，這麼一把老骨頭了，竟然被個丫頭指著鼻涕罵？“反了，反了，太太，你看看這樣的人，這就是鄉野村夫，也罷，看在你救了我家孫子的份上，來人，把這個丫頭給我拉下去，就打十板子罷。”

還就打十板子吧？

伏秋蓮本來全累的很，神高度集中之後，看著產婦睡下，各項特徵都很好，脈膊平穩，才放心的讓冬雪把攙出來，可沒想到纔出來就聽到這麼可好的話！

“太太，你也這麼認爲的？”

太太嘆了口氣，人是自己請來的，人家可沒必要在錢府這閒氣兒，這麼一想，太太立馬就笑了，“怎麼可能呢，剛纔只是誤會，連太太累了吧，來，快坐下來歇會。”又指揮側的小丫頭，“趕給連太太到茶啊，沒眼力勁兒。”

直接把自己才坐的椅子就讓了出去。

而伏秋蓮是真的累了，若是換做其他時侯，估計會一笑搖搖頭，可這會，實在是再沒有推讓的力氣，朝著太太虛弱一笑，“多謝。”

“應該是我謝謝你纔對。那個，我妹妹？”

“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的了，只要段時間注意保養，別讓產婦緒大起大落，看護得力，營養跟上去，絕對的臥牀休息一個月，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的。”

“那，那的肚子——”

“哦，那一刀肯定是有疤痕的，你們這裡的扎太落後，要留疤痕是絕對的。不過，若是和一兩命來說，這點子疤痕應該不會太在意吧？”

“這倒是。”兩者相害取其舍，丟命和疤痕選哪一個這是很明顯的事，太太笑了笑，若有所思的看向站在一側眉頭皺，不知在想什麼的曲老太太，眉一挑，“錢老太太，前段時間的荷園宴，你沒去嗎？”

“怎麼沒去，我們錢家還出了八十兩銀子呢。我都去那個什麼孤兒院門前看了，有我們錢家的名字！”錢老太太雖然不理解太太爲何在這當口轉到了這不相甘的話題上，不過也樂得附和，反正孫子已經沒事，至於兒媳婦，這個人不是說也沒事了嗎？

“那，你沒看到連太太？”太太說這話時一臉的古怪笑意，就是站在伏秋蓮側的冬雪都忍不住的彎了下眉眼，真真是的，去了趟荷園，竟然不認識自家太太？

“哎，別提了，那天那麼多的人，老婆子一直想湊到前面去，可哪裡圍的過去，連太太側可是不的人——”說到這裡，錢老太太是一臉的懊惱，就該再一下，和連太太說上幾句話的，若是連太太認識了，再來錢家做幾趟客，以後錢家在這萬山縣不被人高看兩眼？

太太看著眸連閃，不有些同的移開了眼。

若是這會讓清楚伏氏的份，錢老太太會不會暈過去？想了想，覺得爲了錢老太太的健康著想，還是先不說這件事了吧。

又過了半響，太太一行人告辭。錢老太太很是矜持的捧了拖盤，上頭是兩錠五兩的銀子，帶著幾分扯高氣昂的氣勢，“看在你辛勞半天的份上，這十兩銀子就是你的診資了，你拿著吧。”

太太臉微變，這個錢老太太搞什麼啊？

“你——”冬雪小臉都紅了，瞪著錢老太太，恨不得衝過去抓一臉花，看不起自家太太，那你有本事也別要被我們家太太救活的哥兒和兒媳婦啊，呸，什麼人嘛。

伏秋蓮卻是半點神不變，手拍拍冬雪的手，“你去拿過來，並且幫我謝過錢老太太。”銀子呢，好東西啊，不要白不要，這可是辛苦半天才賺來的，爲什麼不要？

“太太，太可惡了。”

“好了好了，把銀子抱好，我可是給你了啊，回頭咱們就存上。的存。”這些可是的私庫，人的私房錢啊，雖然說連家如今是掌經濟大權，可那個錢和這個錢不一樣嘛，這可是利用前世的手藝治病救人賺來的！

爲嘛不要？

反正也看出來了，就是再三的謙虛，再三的客氣，眼前這位錢老太太也不會覺得的好的。即然是這樣，有銀子不要纔是傻蛋好不？

“拿好了，走，咱們上車。”

到了車子上，伏秋蓮靠在一側，接過太太端來的水，抿了一口看向太太，“那個是你妹妹？親妹妹？”

“是啊，我們家就我和妹妹兩個孩子。我妹妹比我小好幾歲呢。”說到自己家裡的頭，太太明顯眉眼都溫了不，看的伏秋蓮都笑了起來，“太太若是這樣經常笑，肯定是比以前要漂亮多了。”

“你這話的意思，是說我以前不漂亮？”

“我可沒說，是你說的啊。”

兩人互看了一眼，紛紛抿脣笑了起來，放下手裡的茶盅，太太一臉的激，“多謝你，今個兒這事我是真的害怕的，我娘年紀大，前段時間子還不好，若是再這份刺激，怕是會——如今總算是個好消息。”

“你別謝我，也是你肯信我。”

聽了伏秋蓮的話，太太也是臉一凝，挑了下眉，手心裡卻是浮起了幾分的冷汗，到現在想想，何嘗不怕？說到相信，那會哪裡就是全然的信任了啊。

不過是覺得死馬當活馬醫罷了。

可這話，這會卻是萬萬不能說出來滴。

太太笑著幫伏秋蓮續了茶，看向，“你剛纔好像還有話要和我說？是不是我妹妹還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兩個月不能行房，你一定要看好，這一個月儘量就別下牀了，緒波不能太大，不能刺激，而且，要補品到位，不能補的太多，當然，也不能。”

這樣，產婦的子在兩個月後才能徹底的康復。

“你放心吧，我會的。”太太聽了伏秋蓮的話之後，立馬在心裡盤算了起來，邊幾個老媽媽，到底該派哪一個過去照看妹妹，是派一個還是派兩個？

馬車在連家門前停下，伏秋蓮看向太太，“要不要裡面坐坐？”這會看著太太，竟然覺得順眼不，猛的就想起了別人家的一句話，是不是，不打不相識？

“我改日再來登門道謝，今個兒我先回家，和我娘說一聲去。”太太親自送伏秋蓮進了院子，扭扶了丫頭的手上馬車，淡淡一聲，“走吧，回府。”

屋子裡，辰哥兒正鬧騰的歡呢，看到伏秋蓮出現，嗷嗚一嗓子跑過來，遠遠的就著兩隻胖胖的小手，“娘，娘，娘抱抱——”

“兒子抱抱。”伏秋蓮也學著他的樣子，把手開，把衝過來的小傢伙環在臂彎裡，而後，把下抵在兒子的額頭上，笑著抵啊抵的，“兒子，想孃親了沒有？”

“想孃親，沒有？”

看著他小臉上一片疑，只是怪聲怪氣的重複的話，伏秋蓮忍不住把小傢伙抱在懷裡，哈哈大笑起來，“兒子啊，你真真是可，你就是孃的開心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