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媽媽是家裡頭的老人了,之前劉大人也是覺得穩重,行事有分寸才把放在莫姨娘側,如今一聽,即是柳媽媽說的,那想來是八九不離十了……
劉大人哈哈大笑,“好,好,這是喜事,若是此事當真,你們院裡的人服侍莫姨娘有功,都有賞。”劉大人笑罷,扭頭看到站在那裡面容漠然的劉太太,暗自在心裡嘆了口氣,揮手讓那小丫頭退下,他轉看向劉太太,“太太,別惱了,這可是咱們家的喜事來著,莫姨娘想來這會正不舒服,太太和爲夫一塊過去看看?”
“嗯,相公先過去,我讓人收拾幾樣補品,然後再派人請個大夫過來把把診,總是要確診一下的呀,相公您說是不是?”劉太太的聲音平靜而自持,竟然讓劉大人聽的心頭一怔,繼爾,他小心冀冀的看向劉太太,“太太你,不生氣了?”
“生什麼氣呀,大過年的這可是喜事,相公快去看看吧。”劉太太似笑非笑的瞟了眼劉大人,“相公人在這裡,怕是心早就飛走了吧,我可不做那壞人,回頭相公又埋怨我。”
“怎麼會呢,呵呵,那,我過去看看?”
“去吧去吧。”劉太太看著劉大人走後,眼底的冷意漸漸浮出,最後,輕輕一哼,可轉而,眉頭就的皺了起來,莫姨娘真的有了?
不可能,弄的東西不會失效的。
難道,是柳媽媽看錯了?
搖搖頭,手喚來小丫頭,“去,派人請個大夫來。”倒是要好好的給那位莫姨娘把把脈,好好的‘調養調養’子才!
莫姨娘是自己住一個小院,劉大人爲了維持自己在這個家裡的威嚴和,在院外走的是正步,神淡淡,好像渾不在意似的,只是你看吧,等他進了莫姨娘的院子,步子立馬就大了起來,三兩步進屋,而後,掀起簾子時已經是一臉的驚喜,“你們姨娘呢,人在哪?”
“老爺——”半靠在榻上的莫姨娘要下牀,卻被劉大人上前給按下,“你別起來,別,靠著就好,我又不是外人,多禮做什麼?”小心的打量著莫姨娘的肚子,劉大人高興的,“這是,這是真有了?”
“柳媽媽說的,我,我也不曉得——”
“即是柳媽媽說的,那肯定就是了。”劉大人的聲音都帶著歡喜,自打有了安哥兒這兩年,他邊的幾個通房姨娘就沒有過半點的靜!後來他還特意請人悄悄查過,自己實在是沒什麼問題呀,這半年多也就死了心。
估計他就這麼一個兒子的命吧。
所以,劉大人對著安哥兒是真的很嚴肅。恨不得一下子把安哥兒給教養一個天才,然後,把自己這一輩子不能達到的心願給圓了去!
可沒想到,大年節的,莫姨娘卻有了信兒。
劉大人握著莫姨娘的手,很激,“你即是有了子,這些天就好好的養著,我會和太太說,免了你的請安,也不用去前頭了,就在院子裡走走,一會我讓人送補品過來。”
“老爺,你待我真好。”
“傻,你懷著老爺的孩子呢,老爺不對你好對誰好?”輕輕的莫姨娘的小臉,劉大人滿意的不得了,這個姨娘是縣裡的大戶送給他的,當時只是覺得這丫頭子好,收到房裡後發現服侍人也還好,便多寵了幾次。
沒想到卻——
整個後院他的人不,可子嗣卻是隻有安哥兒一個。
如今莫姨娘突然傳來喜信兒。
劉大人不高興纔怪!
門外頭,響起小丫頭的聲音,“老爺,姨娘,太太帶了郎中過來給姨娘請脈呢。”
劉大人一笑,“趕請太太和郎中進來。”
他的側,莫姨娘擡頭,微微一笑,“太太待奴婢真好。”
“那是,你們家太太呀,看著不好相,但其實是個心腸很好的人,以後啊,你就知道了。”劉大人是寵妾,也很高興莫姨娘肚子裡的孩子,但卻絕對沒有到滅妻的地步。
莫姨娘眼神微閃,垂眸一笑,“奴婢曉得太太好。”
門口,劉太太已經走進來,盈盈一笑,“相公,我讓人請了周大夫過來,咱們給莫姨娘請請脈,若是真的落實了,也是咱們家一樁大喜事不是?”
“嗯,周大夫,請吧。”
盞茶工夫後,周大夫微笑著收手,對著劉大人夫妻點頭一笑,“恭喜劉大人,劉太太,這位姨娘的確是喜脈。已經有一個月多的日子。”
一個多月,豈不是自己才收了這丫頭,就有了?
劉大人很高興,直接看向旁邊的柳媽媽,“柳媽媽,賞這位大夫五兩銀子。你們院裡服侍莫姨娘有功,每人發一個紅包。”
“即是老爺發了話,那我也再開個口,好事雙嘛,每人再多發一個月的月銀,以後誰若是敢懶耍,不好好的照顧莫姨娘,我可饒不得你們。”即然劉大人要做好人,可不做壞人,不就是往外散銀子當好人麼,也會!
“多謝老爺,多謝太太。”
劉大人笑著看了眼劉太太,眼底的讚賞和高興一攬無餘。劉太太暗自撇了下,心裡哼哼兩聲,這事倒是要好好的查查,如果真是所想的那樣,呵呵,可真真是熱鬧嘍。
莫姨娘有了孕,自然是不能再陪睡的。
劉太太玉手一揮,直接讓幾個通房番來,只是,就這樣折騰了幾個月後,沒有一個人的肚皮有靜兒!再回頭看莫姨娘四個月稍稍有些鼓起來的肚子,在眸的冷意愈發的冷,如今是不怎麼上心自己的男人。
可也沒想過讓自家男人頭上的帽子換個!
連家——
伏秋蓮看著一臉鬱郁的劉太太,很是有幾分不解,“你這兩天往我這裡跑的勤快呀,怎麼著,那個小妾給你不自在了?”
“怎麼可能,我可是太太,不過是個玩意兒,還不是我想把怎樣就怎樣。”劉太太說著這話時,臉上的神仍是帶著幾分愁容,小妾好弄,可那肚子裡頭的孩子?
難辦吶。
不是沒有試過,如今都幾個月過去了。家裡頭的人又是補品又是調養的,沒有一個的肚子鼓起來,甚至爲了證明自己的想法,還特意選了個丫頭開了臉!
可還是沒靜的。
劉太太自然是心裡就有了數,不是的藥失了效。
而是,問題在那個莫姨娘上!
是來了劉家之後和人私通,還是,來服侍老爺之前就有問題?換句話說,是被人肚子裡帶塊塞到劉家的?劉太太是越想越覺得噁心,那可是個野種吶!
一連的嘆了幾聲氣,耳側,是伏秋蓮輕聲勸解的聲音,“你也別太在意,不就是個孩子麼,還早著呢,一個孩子長大要多久呀,而且,我覺得肯定會是個孩子,也不會礙到咱們安哥兒什麼事。”劉太太可不是什麼善人,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再沒可能有孩子,直接就把劉大人了結了。
你可以玩,但是,絕不能有除了我的兒子之外的孩子。
想到了這裡,伏秋蓮猛的一頓,眸跟著微微一跳,霍的看向劉太太,“你當初可是——怎麼回事,不會被你家大人發現了吧,你最近可要小心些啊。”
“嗯。我知道了。”劉太太對著伏秋蓮激一笑,卻沒有再多說什麼,可沒那個臉和伏秋蓮說,我懷疑那個人肚子裡的,不是我們家大人的孩子。
嘆了口氣,懶懶的起,“我得回去了,安哥兒估計又要鬧騰了,你放心吧,我什麼都不會做的,真的。”不是不想做,主要是還沒想好要怎麼做啊。
把那個孩子弄掉?
自家那個蠢男人如今可是寶貝的。若是那個莫姨娘趁勢給自己上點眼藥,哪怕那個男人不全信,但在他心裡卻留下了這麼一點痕跡,足夠了。
可不會這麼的蠢。
明明是懷了野孩子,對不起老爺。
自己還要給機會,讓來給自己上眼藥?
可按兵不也只能是暫時的。
是絕不能讓那孩子活著出生的!
劉太太坐在馬車上,淡淡的笑了下,孩子,要怪,就怪你那個糊塗的娘吧,讓選擇了這種生活,這種方式,所以,你就別怪外人心狠了!
伏秋蓮看著劉太太的馬車走遠,帶著劉媽媽轉回了屋子,辰哥兒正和冬雪幾個在院子裡跑,看到伏秋蓮,子一扭轉個方向朝著撲過來,“孃親,抱抱。”
“都多大了還要抱?孃親快要抱不嘍。”伏秋蓮彎腰把兒子抱起來,手在他小臉上擰一下,“看看這一的泥,又是汗又是灰的,是不是又淘氣了?”
“和冬雨姐姐玩,——”
是老鷹捉小的躲貓貓遊戲,也只有冬雨能和辰哥兒玩的不亦樂呼了,伏秋蓮搖搖頭,把人抱進去,打水親自給他洗了臉,拿帕子輕輕乾淨,“了吧,中午想吃什麼,我讓劉媽媽去做。”
“吃糕,糕,還有,蛋蛋——”
看著兒子說到吃,雙眼都發的樣子,伏秋蓮忍不住咪了眼笑,他胖呼呼的小臉,故意逗他,“還真吃呀,你看看你現在,胖小豬了,今個兒中午不準吃。”
胖小豬的話辰哥兒不曉得意思,也不在意,可最後一聽伏秋蓮不給吃,不樂意了,抱著伏秋蓮的脖子,小腦袋一個勁的往懷裡拱,“娘,娘,娘,吃嘛。吃。”
這是撒呢。
伏秋蓮好笑的看著兒子在自己懷裡來回扭糖似的掙來扭去,眉眼裡的笑意似溢出來的水,拍拍兒子的後背,“給娘坐好了,再一下就真不給吃了啊。”
“哦,辰哥兒坐好,吃。”
“嗯,吃。”
中午飯擺好,劉媽媽喂辰哥兒,伏秋蓮邊吃飯邊和伏老爺說話,“爹,縣城那邊的酒樓這段時間應該還不錯吧?”
“那是自然的,你爹出馬,還能有差?”
三月初,伏秋蓮的如歸樓第二家分店正式在縣城落腳,生意或者不如鎮上這般打的開,但是,隨著陳家,崔家等幾個大戶或先或後的推崇,如今也算是在縣城站穩了腳。
“明個兒就是月底最後一天,後個兒咱們攏攏賬,肯定是穩賺不賠的。”伏老爺是真的開心的,他的兒就得利害,看看,開個酒樓生意那都是沒人能比的了。
要說這有意見的,也唯獨有就是一齊氏,不過也只是在心裡腹誹兩聲,甚至是和自己的丫頭暗自嘀咕幾句,可不敢真的把心裡話給伏家父子聽到。
兩父子對伏秋蓮做生意的支持讓齊氏心裡很不得勁。
家裡又不是沒錢,連清又是縣令老爺。
你說你就在家裡相夫教子就好唄,非得折騰什麼?
齊氏心裡還有一個疙瘩,那就是一直覺得,伏秋蓮開酒樓,手裡怎麼就有那麼多的現銀,又是盤店又是請人的,這得多錢吶?都是誰給拿的?
這個問題劉齊氏心裡不舒服——
是伏家的兒媳婦好不?
家裡的錢有什麼去向,伏展強該和自己說聲吧?
可現在,這個家裡的父子兩個都把自己當個明的。
還有,如今縣城裡頭的那酒樓,說是開的,可前前後後的跑,做事,還不都是公公在幫著辦?真是的,公公那麼大的年紀,怎麼就不擔心累到,萬一有個什麼的呢。
那個時侯,自己不去服侍誰都會嚼舌頭子。
公公生了病,當兒媳婦的不去服侍?
可明明是爲了大姑子的事才生病的好不。
齊氏胡思想著,最後,越想越覺得頭疼,只能把所有問題都拋開,旁邊,採青輕手輕腳的捧了茶,“太太可是又頭疼了?這是安神茶,您喝了緩緩神,奴婢再幫您,一會就不疼了。”
“嗯,還是採青你細心。”
“是太太待採青好,太太救了採青,採青才能服侍太太呀。”採青笑著上前,作輕的幫著齊氏著太兩側,作,力度都是齊氏覺得很舒服的,心轉眼就放鬆了下來,“這下真的舒服多了。”以前,從來沒有過頭疼的,現在不知怎的突然就一陣陣的頭疼。
“太太您最近有心事嗎?奴婢瞧著您面不好呢。”採青聲音輕輕的,帶著小心冀冀,“太太您若是信任奴婢,只管著把話和奴婢說說,只當是個發泄也好,您放心,奴婢絕不會把話往外說的,誰都不說。”
採青一臉的堅決,撥浪鼓般的搖頭,孩子氣的作逗樂了齊氏,笑起來,而後,嘆了口氣,“我哪裡有什麼別的心事,左不過就是家裡頭這些事罷了。一個個的,都不讓我省個心。”
“太太可是爲著老太爺的事而爲難嗎?”
“嗯,怎麼這麼說?”齊氏擡了眸,看向採青,約是真的找不到人和說這些,聽到這丫頭把話直接給捅出來,竟不知不覺的便帶了幾分鼓勵的開了口,“你說說看,爲什麼會這樣說?”
“咱們家老太爺都這麼大年紀了,別人家的老爺子都是在家福,含飴弄孫,咱們家的老太爺卻天天往外跑,還爲著姑的生意而心,折騰,怎麼能不讓人憂心呢。”採青眨眨眼,一臉爲著齊氏好,爲抱不平的神,“太太您是好人,不忍心多說什麼,生怕讓咱們家的姑誤會了,可又擔心老爺子的子——”
“你真是這麼想的?”
對上齊氏的眼神,採青撲通跪下去,“都是奴婢渾說的,若是哪裡說錯了,太太您別生氣,只管著罰奴婢就是。奴婢,奴婢真的只是爲了太太您好——”
“了,你是個忠心的,我知道你的心,下去吧。”
“是,太太。”採青彎腰拿過一假日的薄被小心的幫著齊氏蓋上,福了福,悄手悄腳的走出去。站在院子外頭,擡頭看了眼天上的太,淡淡的笑了笑。
不遠,小丫頭笑著迎上前,“採青姐姐。”
“太太才歇下,小點聲,別吵醒了太太。”
院子裡幾個小丫頭都點了點頭,各自去忙活自己的事,採青就拿了個針線簍坐在外頭的稍間做針線,眸淺淺,面容淡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連家的院子,伏秋蓮父兩個正在盤賬,鎮上的酒樓無疑是賺錢的,每月的利潤在三到五千兩中間打滾,上下浮不超過五百兩,至於縣城裡的酒樓,伏老爺一盤的賬結算下來,不樂的一拍桌子,哈哈大笑,“丫頭,咱們賺大發了啊。哈哈,賺了,真賺了。”
伏秋蓮翻個白眼,幸好只有們父,不然,外頭還以爲這老爺子怎麼了呢,賺錢是意料之中的嘛,不賺錢的話做什麼這麼快就開第二間分店?
幫著伏老爺續了茶,笑盈盈的,“爹爹說說看,咱們賺了多?”之前就在心裡約著估算過,縣城有陳家崔家幾個大戶撐著,肯定連清的份是早就傳出去的。
這一個月下來,怎麼著也會有三千的收吧?
“五千,五千兩啊。”老爺子雙眼直髮,哈哈大笑,要是有鬍子的話估計都要高興的飛了起來。倒不是被這些銀子給刺激的,他是爲眼前的兒而驕傲!這纔是他伏家的兒嘛,他伏家的兒,就該是這樣的!
伏秋蓮微微的笑——
知道伏老爺不會把這些銀子放在眼裡,讓他高興的,應該是自己吧?心頭暖暖的,把賬本收起來,對著伏老爺狡黠的笑,一臉俏皮,“爹爹,我這個兒沒給您老人家丟臉吧?”
“怎麼可能,你啊,從來都是爹最寶貝的兒。”伏老爺看著伏秋蓮,眼前婷婷玉立的孩子彷彿和記憶裡那個神彩飛揚,蠻任的娃娃,還有那個,小小一團的嬰兒重合在了一起……
伏老爺微微的笑,“從前,現在,將來,你都是爹最疼,最寶貝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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