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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靖元德十四年秋。距離連清中秋，被選爲萬山縣令已經是四年有餘，兩年前的天災，瘟疫讓萬山縣的百姓足足用了兩年的時間有恢復過來……

走在街心，兩側小販賣聲，喲喝聲不斷。

小吃，小玩意，胭脂水，柴米油鹽應有盡有。

秋高氣爽，不冷不熱的天兒，街上行人很多，你來我往的，冬雨在人羣裡走在最先頭，二三年的時間彷彿沒在上留下半點的印痕，仍是那個活蹦跳，哭笑鬧的小丫頭，如今正一臉的驚喜，跳著腳，指著前頭的風箏大驚小，“太太，太太，您看，前頭那個風箏好可。”

冬雪瞪，“你眼裡可的東西多了。”手裡拿的東西還嗎，吃的喝的，玩的，還有手拿？冬雨嘟了，“太太，冬雪又欺負我。”

幾人後，和劉媽媽並肩而行，手裡牽著四歲的辰哥兒，後是跟著的幾名下人，是連清不放心們，特地派過來的，伏秋蓮也由著他，正低頭和辰哥兒說什麼呢，就聽到冬雨的告狀聲，不抿脣一笑，“即然是冬雪欺負你，那爲了避免你欺負，我讓人把人送回家去？”

“太太，你也欺負人。”

冬雨跺了下腳，小嘟起，一臉的不依。看的劉媽媽幾個都忍不住搖頭笑了起來，只是還沒等別人的笑收聲呢，那個聲稱被欺負的人已經哇的一聲驚呼，小鹿般跳著往前方跑過去，“呀，太太，這是泥人，呵呵，哇，這泥人好漂亮。”

後頭，冬雪翻個白眼，一臉的無語。

辰哥兒也跳了起來，“娘，我要，要泥人。”

“好好好，要，咱們過去看看。”

今個兒是萬山縣一年一度的廟會，人多的很，伏秋蓮是半刻不敢鬆開辰哥兒的手，劉媽媽幾個說幫看著都不放心！腦海裡可是時刻想著紅樓夢裡香菱怎麼沒的。

還有記憶裡現代那些被拐的孩子。

一個個不就是這樣沒的？

所以，是一定要自己看著，牽著的。

幾個人停在一個攤位前，正是泥人的，擺子上擺著不好的，都是小據多，這人的手藝一看就不錯，活靈活現的，也難怪冬雨看了喜歡的不得了。

辰哥兒蹲下去，翻來覆去的看，這個不捨那個也想要。

伏秋蓮也不催他，只是告訴他，你可以選五個。

就是一二三四五的五，多了就不準買。

辰哥兒仰著小腦袋，眨著烏黑的雙眼看向他娘，可憐兮兮的，“可是，我好想都要啊。娘，能不能多買幾個？”他知道五是多，他的一隻小手五個手指就是五呀。

可是，他好想要兩個手指這麼多的泥人呀。

“不可以。”

“娘，我好想要。”

伏秋蓮搖搖頭，說五個就五個。同時，暗自對著劉媽媽幾個搖搖頭，示意們幾個誰都不許出聲——這是對辰哥兒隨隨地的教訓，小孩子你和他講大道理是講不通的。只能通過他邊的這些小事慢慢來。

看著兒子失的小臉，蹲下，拍拍他的小腦袋，“剛纔，是誰和孃親說，只要五個的？”

“孃親不是不想多給辰哥兒買，可是你剛纔蹲下時直接就和孃親喊，要五個。是不是這樣的？”

“——是。”

“那麼，你這次只能是買五個的。”伏秋蓮看著兒子很是失的眼神，不爲所，輕輕的拍拍他，“下次，辰哥兒如果不確定自己想要幾個，就先別說，讓自己想想，等知道自己真的要買幾個了再和娘說，好不好？”

辰哥兒或者不能全懂的意思，但他會記住今天的事。

想要和他說的很簡單，不過就是一句話。

三思而後行，慢說！

小孩子需要的是潛移默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從日常小事裡來改變他，讓他慢慢養一種習慣，或者會有人說這樣難免讓孩子失去原有的天真。只是，伏秋蓮撇撇，這個時代的孩子，有天真一說嗎？

四歲啓蒙，四書五經的讀，十年寒窗苦窗。

若是好的便是高榜得中。

若是不好的自然就是落榜，從頭再來。

一讀讀到頭髮鬍子雪般白的大有人在。而且，十三歲四就親，娶妻出嫁，男子承擔家庭重任，子則以著十三四歲的年齡相夫教子，侍侯公婆尊敬小姑……

請問，這樣的景之下，天真何來？

鄉隨俗，伏秋蓮不會覺得自己憑藉著腦子裡的那點子知識就覺得高人一等，而的兒子，經過這幾年的觀察，相，曉得，自家兒子不會是天才。

而且，有在，也不想兒子是天才！

不會把孩子的太，但寓教於樂，潛移默化。

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兒子不落在這個時代衆從孩子的後頭，所以，在連清今年提出給辰哥兒啓蒙時，雖然捨不得兒子天天早起，但還是在辰哥兒前段時間過了四歲生日後答應，不能讓兒子和這個社會節。

“娘，娘，我要這幾個。”小臉上儘管全是不捨，濃濃的不捨，而且在選擇的過程中，辰哥兒是不時的看自家孃親兩眼，直到，小傢伙覺得自己孃親是真的不會再鬆口，只能乖乖的，認命般選了五個手指那麼多的泥人，還帶著稚氣的臉龐揚起來，對著伏秋蓮微微一笑，“娘，辰哥兒只要一個手那麼多，辰哥兒乖。”

“嗯，我們辰哥兒記下了，如果下次再來這裡，辰哥兒會怎麼和孃親說？”伏秋蓮鼓勵似的拍拍辰哥兒的小腦袋，眼神裡也佈滿了鼓勵，“辰哥兒現在告訴孃親，下次來時怎麼和孃親說？”

“我，我——”

“那孃親現在來問，你下次再來，想要買幾個呀？”

“五，不是，兩個五，啊，不對，這麼多這麼多的五。”小傢伙眼睛睜的大大，又圓又亮，雙手比劃著，手手用力的張開，抱一下，圓了個大大的圓，聲音甜甜的帶著屬於孩子的稚，“娘，辰哥兒要這麼多這麼多——”

“嗯，好，下次孃親再帶辰哥兒過來，咱們買這麼多這麼多。”旁邊冬雨也挑了好幾個，笑咪咪的捧在掌心，“太太，這人的手藝真好。”

“好了，趕收起來吧，一會辰哥兒要你的。”

“——”冬雨嘟了，明明是太太不許們給辰哥兒的好不，要是太太允許，早就把自己選的這些都送給辰哥兒了，太太也真是的，不過是幾個泥人嘛，有什麼大不了。

伏秋蓮卻是一笑，搖搖頭，牽著辰哥兒往前走。

中午，是在如歸樓用的午飯。

經過幾年工夫，伏秋蓮的如歸樓已經開了五間分店，包括萬山縣城的這一間，是去年開的。連清回萬山縣的當年，伏秋蓮終於是沒有忍不住心裡的思念，五月初帶著辰哥兒，在伏老爺等人的陪伴下再次回了萬山縣。

們回來的時侯，萬山縣可謂是萬廢待興。

整個城裡蕭條的很。

連人都了很多，不的鋪子都關著門。目驚心的同時，不便後怕了起來，連縣城都到這麼大的衝擊，那下頭的村子裡得毀了不的人吧？

連清呢，當時他真的就是完好無缺的？

自己看到他時可是瘦的不像樣，而且神也不好。

當時只是以爲單純的路上趕路，累的。

現在看來，怕不止是路上累的。

事後，曾經問過連清，但都沒得到什麼答案，倒是冬雨後來自華安幾個口中得到了幾句真實的景，用著華風的話就是，當時大人差點就沒有撐過來！

染瘟疫，然後，爲了救個孩子，被人給捅了一刀！

伏秋蓮聽到這些譸後氣的好幾天沒和連清說話。

知道他的心思，是不想自己擔心。

可夫妻一呀，他是孩子的爹。

發生那麼危險的事，竟然一個字不和自己說？

連清是伏低做小，陪不是，哄了好久才把自家娘子的氣給消了，只是轉回到前頭，直接就把華安幾個給狠狠的收拾了，也沒給臉子，直接就兩字——練！

爲萬山縣縣令倚重的左右手，沒有好的能怎麼？

所以，就好好的鍛鍊吧。

衙役跟著遭殃，自然對著華安幾個好沒臉子，捅了摟子的華安幾個在被莫大帶著人親手教訓過一回之後，那個慘，苦連天吶，可惜，沒人理他們！

伏秋蓮聽到之後很是一番無語。

真是的，又不三歲孩子，怎麼能把怨氣發泄到別人上呢。不過嘛，伏秋蓮轉而一想，索又讓人去前頭在那幾個人上加了把火——誰讓他們回去時瞞著自己的？

該罰！

“太太，你想喝點什麼？”冬雪的聲音喚回來伏秋蓮的思緒，淡淡的一笑，神遊出去的思緒收回來，眸微閃，自窗外的街道上一掠而過，回頭對著冬雪一笑，“來杯果吧，要橙。”

“我也要我也要。”

冬雪笑著看向鸚鵡學舌般舉著小手，一臉雀躍的辰哥兒，笑著點點頭，“好好，辰哥兒也要，咱們都要果，好不好？”

“好。”

冬雨喊了一聲嗓子，“我要蘋果。”最討厭橙子。

飯後，掌櫃的親自捧了甜點，一手一杯果，“太太您看，還有什麼需要的，您儘管吩咐。”這可是東家好不，一個招待不週，自己會扣分的。

對的，伏秋蓮的酒樓如今實行扣分，加分制。

相應的獎罰，升降，年底封紅……

可都是直接和分數來掛鉤的。

平時不好好工作，只想著矇混過關的？

你到年底就知道哭字怎麼寫。

伏秋蓮揮揮手，“你做的很好，退下吧。”

“是，太太。”

待得人走後，一夥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不知怎的就說到了當初來萬山的事，冬雨素來是個快的，只笑著道，“奴婢當時可是真的沒想過，這一輩子還能走出這麼遠，呵呵，奴婢就想著呀，跟著太太這也算是見識了。咱們鎮上那些人呀，有可能兩輩子都看不到這些，所以，奴婢就是這會真的死了，也值了。”

話音兒才落呢，直接就被劉媽媽拍了一下，又扭頭朝著空地淬了兩口，直唸叨著‘言無忌’‘好的靈壞的不靈’，然後才瞪向冬雨，“你這丫頭盡胡說，這纔多大呀，提什麼不好，淨把個死字掛在邊。下次再敢這樣，看我怎麼罰你。”

其實在這個家裡，劉媽媽是真心把這幾個丫頭當自己的孩子來看待，平日裡打罵也好，教訓也罷，不都是爲了們好？更何況是老人，最聽不得這個‘死’字。

平白被教訓了一頓的冬雨也不惱，只笑盈盈的對著劉媽媽咧一笑，“媽媽您別生氣，我都聽您的，以後不說啦。”

“……”

伏秋蓮抿了一口果，眸輕閃。

轉眼間，距離第二次回萬山，馬上就是兩年了呢。

這時間真的過的很快。

回到家已經是申時中，辰哥兒已經趴在伏秋蓮的懷裡睡過去，下車的時侯劉媽媽接了一下，小傢伙睜了睜眼，也不知道看沒看清自己被換了人抱，往劉媽媽懷裡拱了拱小腦袋，直接又閉上了眼。

安頓好辰哥兒，換了家常的裳，伏秋蓮也拿了本書歪在靠窗前的人榻上看書，雖然說是看，卻是半天沒有翻一下頁，很明顯的注意力沒有集中在書上的。

門口，劉媽媽掂著腳走進來，“姑娘，劉太太的信。”

伏秋蓮咕嚕坐起來，“拿給我看看。”

如今和劉太太的關係好的，自打來了萬山，那邊鎮上的酒樓多虧了劉太太看著，想想也有兩個多月沒收到的來信了，這個時侯送信過來，應該沒什麼事吧？

拆開信，一目十行的看完之後，伏秋蓮有點傻。

這信裡的事，怎麼讓覺得有點驚悚？

“姑娘，看您臉不好，有什麼事嗎？”

“不是咱們的事，是劉太太的事。”伏秋蓮再次把眼拿到跟前看了一眼，最後，確定自己的雙眼沒看錯，對上劉媽媽疑的雙眼，不就了下眼角，輕咳一聲，“劉太太來信說，要和劉大人和離。”

伏秋蓮面怪異，和離，劉太太這是要鬧什麼？

旁邊，劉媽媽也一臉的古怪，“姑娘你不會看錯了吧？”

“我也很想我看錯了。”伏秋蓮掂掂手裡的信，薄薄的一頁紙，沒有以往在信裡絮絮叨叨好像要什麼都要說給聽一樣，簡單的說了幾句酒樓裡的話，最後一行，短短幾個字，卻是如同石破天驚，直接就兜頭砸到了伏秋蓮上。

——說，要和劉大人和離。

伏秋蓮看過之後，覺得表示自己很是蛋疼。

和離……

馬上就三十二了，和個鬼離啊。

再說，這可不像是現代，離婚後還能帶著孩子呢。

劉大人只有這麼一個獨苗，呃，不對，那個莫姨娘還給他生了個小兒子的，可饒是這樣，安哥兒還是他唯一的嫡子呀，夫妻和離，劉大人會讓帶著兒子走？

捨得安哥兒不要？

所以說，伏秋蓮覺得劉太太這話純粹就是扯蛋。

起到了外頭被專門隔出來的小書房，冬雨磨好墨，提起筆洋洋灑灑的寫了三大頁紙，末尾一行只有幾個字，好好過日子，實在不能過，咱甩人可以，但是，不能自己氣！最後把信封好，直接就讓人帶回了柳林鎮——

在信裡把各項優缺點，各項事都幫著劉太太梳理了一遍，如果到最後還是非要和離，那麼也不會去攔著。

作爲朋友，自己能做的只是支持的決定。

並且在需要幫助時，盡力去幫。

把信送走，伏秋蓮也有些緒低落，如今離的遠，也不知道劉太太夫妻兩人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還能挽回嗎？再者，夫妻兩人鬧騰，可千萬別影響到孩子呀。

想起那個窩在懷裡安靜的安哥兒。

伏秋蓮就有些心疼，如果劉太太真的選擇和離……

安哥兒怕是的影響最大吧？

酉時一刻用晚飯，連清看著伏秋蓮緒不高，不就有幾分擔心，“可是之前出去累到了？還是子不舒服？我讓人去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