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辰哥兒的傷心

人生不等到最後，你永遠不知道結果是什麼。

是悲？是喜？

一如這會的連家，一大早連清心裡就存了幾分心事，想著自家娘子這兩天臉好像是有點不好，加上昨晚的倦態，他早上起來，雖然是刻意低了聲響，但換以前。

他家娘子怎麼會不被驚醒？

用過早飯，連清便吩吩了管家，去請個大夫來。

自家娘子老是惹著什麼是大夫之類。

連清自己吧，雖然看著是治過好幾樁的病，可說實在的，他心裡對於老是說的自己是大夫這詞有疑問的。

什麼時侯學的醫？

別說自己，岳父和大舅哥都不知道！

倒不是別的多心，只是不放心對自己子說沒事時的態度。就是真的如所說會醫，那也是吊瓶子水，來回晃的，平日也就算了，可涉及到自己兒的子……

連清可不打算由著來鬧。

再者，人不都說醫者不自醫麼。

反正吧，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連清是直接就讓人請了大夫，多讓人把下脈總是好的。要是真的沒事，當真只是這幾天累到，他也就放心了，那就讓好好的歇著唄。

只是大夫還沒請到呢，伏秋蓮這不差點就暈了？

唬的劉媽媽臉發白，“這是怎麼的了，姑娘您可別，冬雨，冬雨，趕去前頭讓人催大夫。不是早就去請了麼，怎的還沒到？”這好好的人怎麼會要暈啊，這也幸好是姑娘扶的穩，若是在外頭或是沒扶穩……

這人摔一下，還能有好？

“媽媽，我沒事，只是剛纔起的急——”伏秋蓮的話並沒有打消劉媽媽的擔心，反倒是瞪了一眼，“姑娘您就知道哄我婆子，什麼起的急，才您還牽著辰哥兒呢，起的能有多急？您也就是怕看大夫吧，這次可是無論如何不能依您。”

“……”

“姑娘您若是再不肯，老婆子可是馬上和姑爺，老爺，大爺說去了。老奴老了，服侍不了姑娘，老奴的話姑娘您也不聽，左右老奴待在這裡也沒啥事，還礙眼，您說老奴還待在這裡做啥子惹人煩？”

“……媽媽，您又拿這些話來我。”明知道自己不可能不理會，明知道自己一聽到說這些話就心的嘛，真是的，就知道拿這些話來唬弄自己。

伏秋蓮撇，劉媽媽纔不理呢，只在那裡抹眼淚兒，還抹還邊不時的瞅一眼伏秋蓮，看的伏秋蓮頓時覺得自己有種欺負老人的覺！

汗，事實上，啥都沒做好不？

“媽媽您別難過了，我答應您，老實看大夫還不嗎？”

“那，姑娘也同意吃藥了？”劉媽媽雙眼一亮，卻不忘自己的目的，“老奴可不管，若是大夫過來診了脈，開了方子的話，姑娘可不許又要說什麼是藥三分毒，用藥膳補足夠了這樣的話。”藥膳是藥膳，藥是藥，本是兩碼事好不。

劉媽媽不會否認藥膳的作用。

但要是人生了病全指著藥膳，那這麼多年傳下來的藥鋪是做什麼的，難道是白吃藥的呀。劉媽媽心裡翻個白眼，可不傻，這次再不能被自家姑娘幾句話給哄過去的。

伏秋蓮覺得頭疼，真的沒覺得自己子哪裡病重，難或是不舒服到需要用中藥來調理的好不？眸微閃，正想著尋個什麼法子來說服劉媽媽時，外頭腳步聲響起。

是冬雨的聲音，“太太，老爺請的大夫到了。”

劉媽媽霍的轉，“趕請進來，人呢？”那樣急的樣，不知道的還以爲伏秋蓮得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病一般。伏秋蓮坐在椅子上額，真想對天吼一句——

姐真滴真滴沒病吶。

“老朽見過連太太。”

“老先生免禮。”人都來了，總不能把人給趕出去吧，且不說這老爺子會怎麼想，這大夫可是家相公給請來的，怎麼能拒絕這份好意呢，笑咪咪的出手，“老先生您幫我看看，最近老是有些神不濟，倦怠的很。”

旁邊劉媽媽滿臉的擔心，“剛纔我家太太還差點暈了，老先生您可要好生的瞧仔細了，我家太太到底是哪裡不得勁兒，您多費心。”

“這位媽媽，能請您閉麼？”

呃——

“或者，這位媽媽你出去也，你這樣說，我靜不下心把脈。”那人一席話聽的伏秋蓮撲吃笑出聲來，看了眼劉媽媽，臉有點不好看，趕出聲打圓場，“好了好了，媽媽你擔心我，也不必出去，就在一旁看著好了，但別出聲。”

“是，姑娘。”

歐老大夫翻個白眼，沒出聲，面卻是緩和下來，指尖搭上伏秋蓮的脈搏，歐老先生眸微閃，咪著眼略一沉，約有半盞茶的工夫，他慢慢的收回手。

“老大夫，我家太太沒事吧？”

“呵呵，沒事，怎麼會沒事，事大了呢。”看著劉媽媽那臉一下子白了，伏秋蓮倒是沒在意，笑著搖搖頭，“老先生何苦嚇，媽媽也是在意我的子。”

“哦，你怎麼知道我嚇？”

“我自己的子自己知道，沒什麼大礙的，應該是前幾天略忙碌了些，緩個幾天，好好休息一下自然就會好的。”伏秋蓮的話還沒說完呢，本來那臉和緩的歐老爺子卻是突然就變了臉，冷冷一笑，“是啊，連太太這話說的真好，自己的子自己知道，你倒是清楚的很吶。”

呃，這是幾個意思？

直接被人黑著臉噎了一頓的伏秋蓮張張，沒出聲。

不過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覺。

才還好好的，怎麼轉眼就噴了自己一頓？

沒出聲，旁邊劉媽媽不樂意了。

我們請你來是看病的，你不過是個大夫罷了。你說我們這些下人，也就懶得和你計較了，可你怎麼能衝著我家姑娘去了？我家姑娘可沒得罪你，沒惹到你啥的吧，劉媽媽一翻白眼，語氣便沒了大夫才進門時的熱絡氣兒，“大夫，您就直接說說我家太太是怎麼回事呀，或者，是您覺得我們家太太子好好的？”

“胡說，我怎麼看不出來，自己口口聲聲說自己的子自己知道，那麼我問你，爲什麼你自己有了子卻不曉得？”醫老大夫盯著伏秋蓮，神很是不滿，轉頭又瞪劉媽媽，“你還好意思問，不曉得，你不是在邊服侍的，也不知道嗎？真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糊塗的。”

“……”伏秋蓮和劉媽媽直接被這一席話給砸暈，不過，伏秋蓮反應的快，眼神一閃，有些不相信的看向歐老大夫，“老爺子，您剛纔說什麼，是說我有了孕？”

“可不是，看這樣子，該是有二個月了。”

一側，劉媽媽也慢半拍的反應了過來，啊的一聲驚呼，也顧不得剛纔被人一通指責的不快，上前兩步拉了伏秋蓮的手，“姑娘，真的麼，這是真的嗎？”又扭頭看歐老大夫，“老大夫，我家姑娘真的有喜啦，哈哈，好，真好。”

老爺子也笑，“呵呵，是有喜了，正如所說的，前段時間是累了些，不過沒什麼大礙，這兩天緩緩，好好歇著就是。”

“是是，老大夫說的是，對了，您看，我們家太太要用些藥嗎，這子骨，沒事吧？”雖然親口聽大夫說了沒礙，但劉媽媽還是有幾分不放心的問著。甚至在心裡暗自道，要不，一會讓人再去多請兩個大夫過來看看？

要是眼前的歐老爺子曉得這個想法。

估計得氣的跳腳！

“不用吃藥，好好歇著，別再過度的勞碌就是。”老大夫起，又叮囑了伏秋蓮幾句，最後拱手告辭，劉媽媽親自送出去，付了雙倍的診金，腳下生風似的，整個人都仿似年輕了十歲，一邊往屋裡走一邊忙忙的喊著，“還怔著做甚，趕的去前頭給姑爺報信吶。”

不過是一刻鐘工夫，連清腳步匆忙的走進來，門口給他行禮的秋暑都沒看到，直接就進了屋子，看到椅子上的伏秋蓮，他上前兩步，的握住了的手，“娘，娘子，們說的都是真的，你，你真的有了喜？”

“假的。”伏秋蓮翻個白眼，瞪了眼自家相公。

真是的，誰會拿這個開玩笑呀。

這家裡除了們夫妻，辰哥兒可都是下人。

不像是在以前的世界，同事，朋友玩笑隨意開的。

“是，是我的？真的是？”

靠！不是你的，難道老孃在外頭人了？

倒是想呢。

伏秋蓮擡腳踹了向連清，“說什麼混話呢？”

被人踹了一腳，連清也不以爲意，只是呵呵笑，“真好，呵呵，真好。”眼裡的小心冀冀，以及歡喜和開心，看的伏秋蓮心頭微，這個男人，想來應該喜歡孩子吧？

看他這高興樣……

之前幾年肯定也在想裡沒想過。

可自己沒靜，他也不提，偶爾提上兩句也只道隨緣。

伏秋蓮了鼻子，覺得自己興運的。

連清前頭還有事，再三叮囑伏秋蓮要小心，又對著劉媽媽幾個一再的吩咐，聽的伏秋蓮都覺得腦仁疼，最後一瞪眼，直接趕人，“趕走，我這會聽到你聲音都頭疼。”

“……”被自家娘子嫌棄的連某人咧笑，他就是高興！

要不是連清深深覺得劉媽媽‘不到三個月’不能說給外人聽的話有道理，估計他這一去衙門，不用半個時辰大家就全都曉得連家又要有喜事了。

好不容易耐著子把前頭的事理好，連清一拍桌子，“今晚都早點回去吧，咱們不加班了。”笑咪咪的袖著手轉出了衙門，那乾淨利落，腳步輕快，恨不得馬上回家的樣子，看的一衆人心生疑——

自家大人這是怎麼了，轉了不？

要知道以前連清可是恨不得天天折騰著他們做事的。

今個兒竟然主說，不用加班了？

不過能早些回家，能多休息還是好的，大家各自回家，莫大等人則是邀了人一起上街，雖然是傍晚，但對他們來言，可是和白天沒什麼區別的。

有人要對他們出手，什麼，打劫？

太歲頭上土，活膩歪了吧。

“娘子，你別，我扶你。”連清回到家，伏秋蓮正牽著辰哥兒的手準備去偏廳用飯，晚飯擺好，就等著連清回來開飯，牽著辰哥兒過去，這就就和連清剛好撞個正著。

看著連清一臉的張，伏秋蓮忍不住笑，“相公，你別這麼張，我真的沒那麼貴。”這子雖不說是很結實，但也是很健康的，哪裡會連路都走不了？

更何況，現在才二個月好不。

看都看不出來呢。

“自然是要小心的，我扶娘子。”連清小心扶了伏秋蓮，低頭就看到被牽在手裡的辰哥兒，不皺了下眉，想想後揚聲道，“冬雪，冬雨，你們兩個過來照顧辰哥兒。”

“是，老爺。”冬雨蹲下，笑嘻嘻的看向辰哥兒，“辰哥兒和冬雨姐姐去翻繩玩好不好？”

小傢伙咕嚕嚕的轉下眼珠子，雙眼一亮。

翻繩哎，他好想玩哎。

正想著點頭呢，可小腦袋一擡，看到自家孃親了。

小傢伙立馬肯定的搖頭，“不要，我和孃親一起。”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是擔心冬雨以後不和他玩，或者是小傢伙自己覺得拒絕了冬雨姐姐有些不好意思，扭頭看看冬雨，笑咪咪的，“冬雨姐姐你等等我呀，我先和孃親玩，一會再和你去翻繩哦。”

“……”

伏秋蓮看著自家相公黑著的臉，哈哈大笑。

晚飯吃的溫馨而和樂，飯罷，伏秋蓮才端起茶來呢，連清一聲驚呼，“娘子，你不能喝茶。”再扭頭看一側的冬雨時臉就黑了幾分，“以後不許再給太太上茶。”

冬雨臉都紅了，忘了這事！

辰哥兒晚上鬧騰著不睡，以前都是伏秋蓮哄他呀，陪著他在屋子裡玩鬧，今個兒卻是被連清給直接制止，“你孃親子不舒服，今天不能陪你玩了。”

“孃親生病了嗎？”

對上兒子烏溜溜的大眼，伏秋蓮抿脣笑，“孃親沒生病，是孃親肚子裡有了個娃娃，再過十個月，你就會有個弟弟或是妹妹陪你了，辰哥兒喜歡弟弟還是妹妹？”

“那，弟弟和妹妹是不是就要住咱們家？”

“是呀，和辰哥兒一塊住，一塊玩，辰哥兒要護著他們，不能讓別人欺負弟弟或是妹妹，好不好？”伏秋蓮盯著兒子的雙眼，輕輕的笑，語氣溫。

心裡卻是帶著幾分擔心的。

以前可是經常聽說家裡大點的孩子會排斥小孩子。

因爲一個孩子，家裡大人都是圍著他轉的。

要是有了更小的孩子，大人再怎麼想著一碗水端平，那個小的不能否認的，佔去的力肯定會更多些。所以，覺得自己是要一開始就要給辰哥兒打這個預防針的。

不過，看著辰哥兒著小眉頭在那裡想啊想的。

伏秋蓮便在心裡暗笑，自己應該是多心了呢。

兒子才四歲多，還不到五歲好不。

能知道什麼啊。

只是，這裡念頭還沒轉完呢，小傢伙清脆而響亮的聲音響起來，突兀的，如同重錘般砸在伏秋蓮夫妻兩人的頭上，“我不要弟弟，也不要妹妹，嗯，誰也不要。”他纔不要一個哭鬼，還想搶他的玩的，還要睡他的牀。

一個都不要！

搶他東西的都是壞小孩……

“啊，爲什麼啊，你不是很喜歡安哥兒麼？”伏秋蓮有些奇怪，辰哥兒是真的很喜歡安哥兒的，當然，只限於在家裡玩，要是有什麼東西安哥兒走的時侯要帶走？

那是不可能的。

看著兒子扭一團的小臉，慢慢的，伏秋蓮心裡涌起一古怪的念頭，難道，自家兒子真的懂得剛纔想的那些擔心？怎麼可能呢，他才幾歲呀。

伏秋蓮搖搖頭，笑著拋開自己腦海裡七八遭的。

想什麼呢。

辰哥兒的頭，“辰哥兒，怎麼不說話？”

“我不要弟弟，也不要妹妹，都不要。”

辰哥兒的話聽的夫妻兩人都是微怔，連清有些好笑的看向兒子，“你之前不是一直唸叨著弟弟？”恨不得人家安哥兒天天和他膩在一塊纔好似的。

怎的這會轉眼就不要了？

“安哥兒不住在咱們家，你說他們要住在咱們家的。還要和我睡，我纔不要他們和我睡。”辰哥兒小子的筆直，小臉皺了一團，雙眸烏亮，甚至還揮揮小拳頭，最後，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直接哼哼著小肚子，發話道，“要是有了小弟弟小妹妹，哼，我，我就不和你們過了。我，我要離家出家！”

“……”

伏秋蓮很是有幾分無語。

兒子剛纔說了什麼？離家出走？

他才幾歲啊，看著連清黑著的臉，憋著笑，“兒子，你要是離家出走，可就再也見不到孃親，還有你爹爹嘍。”

“哼。”

小傢伙不理，把小腦袋一扭，不看伏秋蓮。

伏秋蓮眉眼彎彎，“好呀，你就出走吧，然後，你的牀我就給你弟弟妹妹睡，你的玩我也給他們玩，到時侯，孃親就抱著弟弟妹妹——”

哇，辰哥兒怔了下，直接咧，放聲大哭——

他不要爹爹，也不要孃親了，都委屈辰哥兒。

他要學王六叔叔那樣，嗯，啥來著，對，離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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